“嗯……”
轻轻哼唧了一声,维多利亚爬了起来。
虽说是欧力曼给自己准备的逃亡马车,但显然,一个成年人能睡得舒服,不代表三个小破孩也可以。
尤其是有男有女的情况。
用东西隔开以后,车厢内部的空间也就狭小了起来。
虽然说是没有帐篷的无奈之举,但躺在里面,维多利亚一直有种四面八方都朝着自己压过来的感觉。
就好像是一个人被活埋一样。
维多利亚很讨厌这种感觉。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虽然她没说,但前段时间安德还是发现了。
于是乎,睡觉的位置也就从二比一变成了对半分。
原因很简单,维多利亚白天要负责驾车外带喂马,所以有一睡到天亮的权力,安德和艾萨克则各守半个晚上。
这也造成了二人略显抽象的作息。
一个睡的比狗还晚,一个起的比鸡都早。
坐起身,看了看隔板旁边的人。
哦,是艾萨克,那现在应该是后半夜了。
得益于安德晕车,他从来都是早睡的那一个。
从枕头下摸出手枪,维多利亚将其揣进怀里,轻手轻脚的爬了出去。
很好,没弄醒艾萨克。
走出车厢,四下打量了一阵,她便找到了安德。
而同一时间,安德也看见了她。
“怎么醒了?”
一边说,安德有些诧异。
这姑娘还真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枪不离身。
至于吗?
“去趟厕所。”
对此,维多利亚的回答也是言简意赅。
进树林,当然要带上充足的军火。
万一和什么不太美妙的东西发生邂逅,六发雷声大雨点更大的星语子弹绝对能教对方改过自新。
就算不能,子弹打光维多利亚起码还会逃跑。
“我用回避一下吗?”
“不用,我自己往里走走。”
“那我还是回避一下吧,省的你走太往里了……你要是时间长就带上这个。”
说着,安德就地手搓了一个怪模怪样但一眼就能看出用处的东西。
那东西看上去像是个小凳子,但凳面却被换成了一个马桶圈,上面甚至还有一圈软垫。
除此之外,就是一沓类似纸……或者别的东西。
“还挺贴心,谢了。”
“别这么说,明天你开车能稳一点,可比什么感谢都珍贵。”
“啧,这么强的怨念,我的车技很可怕吗?”
“不知道,反正我晕。”
对此,安德不置可否。
其实大概率是维多利亚驾车路子太野,毕竟当初他头上套着麻袋坐车也不见晕,现在却吐的死去活来。
“行吧,到时候我注意点。”
难得的内疚了一下,维多利亚打了个哈欠,直接钻进了树林中。
只留下安德,嘀咕了一句。
“你倒是小心点啊……”
当然,别说已经走远了的维多利亚,就连安德自己也没怎么听清楚这句话。
……
树林深处,维多利亚并没有照她说的一样去上厕所,而是小心翼翼的挖开地面,随后掏出一支类似钢笔的东西。
按下“笔帽”位置的按钮,维多利亚开始记录。
“第十五日,夜,晴。”
“嗯,还是我,维维,我又来录这该死的日记了。”
“匠神状态良好,但没办法进一步实验。”
“鬼知道还有多长时间到克罗利亚城。”
“但愿明天我还能来写,祝我好运。”
说完,笔帽位置闪了闪,维多利亚也重新将其关闭。
起身转过头,随后一脚就踹了出去。
“啊!!!!!别杀我!!!!!!!”
“不……不是……鬼……是我……”
“安德?你有病啊!我上厕所你都看?”
“你再敢说你上厕所……我以为你和人接头呢……你早说你写日记啊……”
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安德爬起来,从衣服下面抽出一块……好吧,现在碎成了好几块的板子,很显然是拿流沙搓出来的。
“你真行,你就没想过我是真在上厕所?”
对此,维多利亚秉承着理不直气也壮的原则恶人先告状。
“你要是下午这么说,我肯定不来,但你刚醒,你不是浑身破绽,你是破绽上接了个脑袋。”
“啊……咱们换个话题哈,你伤的严不严重?”
“严重,我这板子真是垫对了。”
一边说,安德一边咬牙切齿。
维多利亚这一脚是真狠啊,一边喊着别杀她,一边给安德踹飞出去三米多。
这种人就他妈少见。
就算现在是后半夜,就算安德走路没声外加贴脸杀,也不能……
好吧,换位思考了一下,代入个人力道以及性别带来的体重差异,但凡攻守异形换成安德被吓,维多利亚估计能飞出去五六米。
但不行,这事还得叫板,毕竟是挨打了。
“那你继续严重吧,吃席叫我。”
“你就不担心我肋骨会折是吧?”
“首先你肋骨要是折了,肯定不可能起来和我说话,最多是青了两块,你要真气你就打我打回来,打之前说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另外就你那个血脉纯度,除非断胳膊断腿…还得是齐根断,不然我不觉得什么伤能弄死你。”
听到这话,安德蔫了。
还能怎么办呢?
维多利亚又不是无理取闹,论证过程充分就算了,还给了解决办法。
不过就像接受不了奴隶制一样,安德接受不了打女人。
哪怕是真刀真枪的厮杀,如果知道对面是女生,安德也会尽力一刀毙命减少痛苦。
更别提现在了。
“算了,我没事……对了,下次你要写日记可以直接说的,我可以帮你瞒着艾萨克。”
说着,安德转身离开。
一边走,一边还揉着胸口。
听到安德这么说,维多利亚点点头。
“你下回倒是出个声。”
一边说,维多利亚脸上不动声色,保持着那副张怀民再世的模样。
同时将录音笔收进怀里,悄悄点了个发送。
随后装作顺势挠痒痒,真挠了两下。
“嘶…啊,好了,走那么快干啥,我又不可能再打你。”
对此,安德头也不回,同时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心里则揣着剩下九十多分的无奈。
你还真给人报信啊!
当然,也只是想想。
压下清空弹匣的念头,安德装作无事发生,就这么走回马车边上继续放哨。
而自我感觉良好的维多利亚,也就这么爬回去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