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周不同高兴欣赏自己的作品时，一张大嘴突然袭下将雪人头上的叶子叼去，还顺带啃了雪人半个脑袋。
    紧接着一张帅气的羊脸抵在周不同面前，嘴里还不停上下咀嚼着叶子，周不同被吓得惨叫一声连连后退，就听面前一声：“咩～”
    一旁抽烟的李鸿庭朝他这里投来了目光，看清楚后，说：“一头羊而已，没必要这么怕吧？”
    这只羊冒头以后，它身后的其他几个草丛也开始攒动，紧接着草丛里就开始接连冒出羊头来。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周不同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连忙往洞里跑：“明哥！好多羊啊！”
    洞里火堆旁，秋明看向朝着他跑来的周不同身后，就见好几只如马高大的羊子正不缓不慢朝着洞里走来，秋明从凌译身上抬起头，疑惑一声：“羊哥？”
    就见其中最帅最有气质的一只羊走到秋明面前，它来到秋明面前对着他“咩～”一声。
    秋明面带不解地看着它，就见羊子哥忽然弯下羊蹄，趴在地上，面朝火堆继续嚼着嘴里的树叶。
    其他羊见它趴下开始烤火了，也跟着小心试探过来，一点点凑过来将火堆围住，然后都趴在火堆边好奇地盯着秋明几人。
    这下秋明懂了，应该是天黑了它们来这里避雪来了。
    难怪秋明之前会在地下河里遇到这羊，原来它们是在寻找可以避雪的地方。
    李鸿庭进到洞里，瞅见这一排整整齐齐趴在火堆旁的羊子，眉头一挑，“烤全羊？”
    周不同说：“原来它们这么厚的皮毛也会怕冷啊……”
    李鸿庭伸手摸了摸旁边最近的一只羊，被摸的那只羊害怕的站起身，往羊子哥那边靠了靠，李鸿庭收回手看着手心，说：“别说这毛还挺软，抱着睡指定暖和。”
    秋明听后好奇地摸了摸面前羊子哥的羊毛，感受了一下手感，觉得确实挺软挺舒服的。
    而后秋明灵光一闪，从背包里拿出两块压缩饼干给羊子哥吃，对于秋明递来的食物，羊子哥很不客气地张嘴就吃，它吃着还不忘叼走半块分给旁边的羊吃。
    看着羊子哥吃下后，秋明站起身过去试探性地拍了拍羊背，然后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对着羊毛慢慢背躺下去。
    秋明躺在羊子哥身上，羊子哥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而后也没说什么，继续嚼嘴里的压缩饼干。
    看羊子哥默许他躺了，秋明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一半的位置，拍拍旁边的位置对凌译招呼道：“来来来，坐这里。”
    凌译走过去坐在秋明旁边，秋明坐躺在羊毛上面对凌译笑道：“看我羊哥多大方。”
    凌译也笑笑，顺势倒下靠在秋明旁边。
    周不同见状震惊道：“这羊这么乖的吗？”
    随后他也拿出来背包里的压缩饼干，试探性地递给旁边的大羊，旁边的大羊看着眼前长相奇怪的食物它用鼻子使劲嗅了嗅，确定能吃后它才叼走，然后在嘴里咔咔咀嚼。
    周不同看它吃了，壮着胆子摸了摸大羊身上的羊毛，发现这大羊没有挣扎反抗后，周不同又学着秋明的样子坐在大羊身边，然后躺下靠在大羊身上。
    周不同躺下去的一瞬间大羊就停止住了嘴里的咀嚼，扭头看向躺在自己身上的周不同，周不同也尴尬地与它对视。
    安静两秒，就在周不同打算起来道歉的时候，这只大羊忽然就把头转过去，继续嚼着嘴里的压缩饼干。
    这基本就是默许的意思了，周不同脸上一喜，连连道谢：“谢谢大羊！谢谢大羊。”
    而后周不同便毫无负担地把身体蜷缩起来，安心地靠在大羊身边取暖。
    李鸿庭见状也想效仿，结果他想空手套白狼逮着只羊就要躺下去，果不其然他一压下去，他身下的那只羊立马就站起身，拉开距离跑到羊子哥身边躺下。
    见羊子跑了，李鸿庭只好拿出压缩饼干对着另一只羊又哄又骗，最后用了四块压缩饼干才换取到了对方的同意，但好歹有羊可以睡。
    今晚的夜很漫长，但并不寒冷。
    夜深时分，被石头围成一圈的火堆燃烧后渐渐熄灭，变成点点火星后升起一缕可见的白烟。
    在所有人都入睡后，一直浅眠的秋明慢慢睁眼，他侧躺在羊子哥身上，身后就是闭眼安睡的凌译。
    醒来后秋明也只是睁着眼，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他微垂着眼帘，视线空凝地盯着这漆黑昏暗的石壁独自发呆。
    在刚才短暂的睡眠中，秋明恍惚间梦回到了被关在精神病院的日子。
    那是一间干净简洁，且被安装上铁门的房间，房间整体宽敞舒适，但并不自由，唯一可以探查外界的就只有一扇一米高的窗户。
    秋明身为重监病人，所在的楼层是院里最高的，近百米的高空顶楼，窗户自然也会外会装上结实的铁栅栏。
    每天早上，阳光都会透过窗外照进房间里来，只不过阳光能照亮的范围有限，每次都只能照到房间的白瓷地板上，止步在秋明休息的床前……
    秋明下意识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身后忽然环过一双手绕到秋明身前，揽住他的身体将他紧紧抱住。
    凌译的脑袋靠在秋明身后，温声问他：“睡不着吗？”
    秋明身体一动不动，缓缓合上眼帘，说：“没有。”
    身后人抱着秋明的双手紧了紧，问：“那是冷吗？”
    秋明安静着，好半天才回道：“应该吧。”
    凌译听后慢慢松开抱着秋明的手，坐起来，伸手拉开自己白色的防寒暖衣，秋明听见声音回头，立马上去一把抓住凌译脱外套的手，然后又给凌译把拉链拉回去。
    秋明说：“骗你的，我不冷。”
    给凌译把衣服拉好后，秋明就当着凌译的面重新躺回去，他闭上眼，打发着说：“睡了睡了，再不睡天要亮了。”
    凌译看着秋明再次闭眼睡下了，安静片刻也跟着躺下，躺在秋明旁边后，他看着对方闭眼安静的面容，竟是好半天没合眼。
    直到听到秋明的渐渐均匀的呼吸声后凌译才慢慢放下心来，终于也慢慢闭上双眼，浅浅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