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崎岖的山路上，行驶着一辆被封死窗户的面包车。
    此时正是下雨，再加上天色有些暗沉，所以面包车速度并不快。
    司机是位穿着白背心的中年胖子，副驾驶坐着位身穿红马甲的马尾女人，女人左手拿着一个小圆镜子，右手拿着一只廉价口红在对其嘴唇涂抹。
    一声叮铃铃——声音响起，女人闻声立马放下口红圆镜，去包里翻找自己的手机。
    找到手机，女人按下接听键立马绽放出笑容，“喂范哥，哎呀放心啦范哥，都办妥了，马上回来。”
    “好的好的，快了快了，好。一定一定，再见范哥。”
    挂断电话，女人将手机放回包里，对着旁边开车的胖子就吵道：“开快点！这么磨叽是要老大在那等你吗？！”
    胖子下意识抹了把汗，就像是习惯被女人欺负一样，连连点头，“好好好，马上马上。”
    他一脚油门下去，面包车加速在山路上，雨天路滑，再加上现在天色渐黑，这样高速行驶是相当危险。
    但好在胖子车技稳当，一路上没出什么岔子，这才花了半个小时不到就到达了目的地。
    终点是一栋建在郊外的废楼，废楼外围被高墙铁网重重包围，面包车开进大门，停在废楼门前。
    一到地方，女人快速下车，打开车后门，然后她将一个又一个被捆结实的孩子拽下面包车。
    一连拉下来六七个孩童，女人没有丝毫停留，关上车门就踹了最近一个孩子一脚：“看什么看？！给我进去！”
    孩子们被女人凶狠的语气给吓到，一个两个瑟缩在一起不敢轻举妄动。
    女人看他们这听不懂人话的模样，抓起旁边某个不爱抱团的孩子就往楼里面一甩，“我让你们进去你们耳朵是聋了吗？！”
    被扔进去的孩子还小，大概四五岁的模样，可能是女人力气有些大的原因，这孩子一连被扔出去五六米才摔在地上停下。
    孩子摔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看样子摔得不轻，但他没有哭闹，只是默默撑起身体，缓缓站起来，而后看向门口扔他的那个女人。
    女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孩子，而是对着剩下的几个孩子大吼：“给我进去！”
    她这一吼，外面几个孩子全都要哭地往里猛钻，等孩子全部进去，女人才迈腿：“全部跟好我！要是让我发现谁吵闹或者掉队的，我第一个把他腿打断！”
    女人进入楼里开始带起路，其余孩子听到威胁畏畏缩缩跟在后面，只有那个最开始的被扔地上的孩子没有同队跟上，他望着女人渐远的背影眼神相对淡漠，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看他掉队，胖子来到小孩面前蹲下，他拍拍孩子身上摔出的灰尘，拿起对方小手看看流血没有。
    确认孩子没有受伤，胖子拉上小孩的手，“跟叔叔走，不走的话会被那个阿姨打的。”
    孩子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看上去并不关心掉队的下场，胖子看他如此木讷，叹息一声，便硬拽着他往里走。
    女人将孩子们带到了一个巨大的铁笼里关着。
    笼子里面脏乱无比，满地杂草与污秽，背靠阴面不见天日不说，就连放在里面的稻草都有些发霉生菌。
    女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让胖子也钻进笼子里，自己在外面挑选：“那个，对，就那个盯着我看那个，这个脸长得不错，把他给我拉出来。”
    胖子唯唯诺诺照做，将这个一脸淡然的男孩拉出笼子，带到女人面前站着，随后自觉去到门后边，拿出放在那里的棒球棍递给女人。
    琪姐接过棒球棍，甩给胖子一个眼神，胖子舔舔嘴皮，心领神会过去将面前这个孩子按紧。
    男孩没有挣扎，脸上看不出情绪，琪姐将棒球棍抵在男孩腿边比划了两下，随即就猛然挥棍朝着男孩膝盖砸去。
    她这一下卯足了劲儿，当场把男孩砸得单膝跪地。
    琪姐以为这样就行了，挥手：“带进去，下一个。”
    谁料男孩非但不哭不闹，在短暂的缓和过后，便当着她的面，颤颤巍巍重新站起。
    琪姐一下被吸引了注意力，重新捏紧棒球棍：“呦呵？狗杂种还挺有骨气？”
    见此胖子连忙道：“别别别，这，这孩子挨这一下腿肯定好不了，别看他这样，一会儿肯定站不起来……”
    女人却不想管这么多，再次用棒球棍对准男孩膝盖，还是刚刚那个位置，接着又用力一击！
    男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次似乎打得有点狠了，男孩双手撑在地上，脑袋也跟着垂下去，看样子应该是站不起来了。
    琪姐嗤笑一声：“跟我硬气？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
    男孩依旧没有哭闹，他抬了抬头，一手撑地，一手撑着好的那条膝盖，做势要起身，胖子一个眼疾手快将他往笼子里拽。
    他把男孩往角落里一推，问：“琪姐下一个挑哪个？”
    琪姐随意看了一圈，再次相中：“那个，边上那个。”
    胖子哈腰点头，过去拽那个被看中的孩子。
    因为有了例子，孩子们这会儿也知道会面对什么，被选中的孩子快速拉住栏杆，嘴巴一张就哭了起来：“不要！我不要！不要打我！”
    琪姐掏掏耳朵，对其显然不耐烦：“吵死了！”
    胖子将那个孩子拉出铁笼，孩子依旧在挣扎哭闹：“不要！妈妈！妈妈他们要打我啊啊啊！”
    琪姐一个心烦，上去就给了那孩子一耳光，直接把孩子打得耳鸣眼花：“给老娘闭嘴！”
    然而这一巴掌下去，孩子非但不闭嘴，反而哭得更凶了，琪姐不想听这孩子继续吵，对着孩子的腿就是一棍子。
    腿上传来断骨般的疼痛，孩子惨叫一声哭得更加撕心裂肺，随即倒在地上抱着自己双腿不停打滚。
    可能是对方太过聒噪，琪姐立马恼怒，抓着孩子就是不停扇耳光：“闭嘴闭嘴闭嘴！老娘叫你闭嘴！”
    转瞬之间，十几个耳光下来，孩子被打得奄奄一息，声音渐渐下去，“好了好了好了！”胖子过去将两人分开，“再打下去孩子就死了！”
    琪姐被拉开后，看周围一圈孩子都在看自己这边，凶道：“看什么看？！敢吵我就打死你们！”
    楼上传来有人下楼的声音，琪姐和胖子听见后接连回头，望向楼梯口，就见一个带着眼镜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从楼上走下。
    “吵什么？小摇钱树刚睡着你们就在这折腾，这个月的钱不想要了？！”
    看男人下来，琪姐立马笑嘻嘻凑过去：“嗨呀范哥，不是，我这教育孩子呢，也不是诚心的，我们马上安静，马上安静。”
    范哥看向那边笼子里的孩子，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燃，说：“又来一批，怎么才这几个？”
    琪姐陪笑道：“最近生意不好，加上道上给的一个，确实就这几个。”
    琪姐说完，范哥打量了一圈孩子，随后皱了皱眉，捂上鼻子，似乎被地上的污秽物体熏到鼻子，说：“别老关笼子里，没事儿放后院透透气，还有等下雨停了要是有太阳，就把小摇钱树拿出去晒晒。”
    说完这些，范哥便往楼上走去，琪姐连连点头，满口答应：“好好好，这就带孩子们去后院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