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裴止的脸，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也说不出话来。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他如今连呼痛都难，更别说张嘴说话。
    “师尊——”
    裴止呢喃了一声，视线在雪幽昙的脸上，以及床上躺着的那具身体上来回扫了一圈，有些困惑和迷茫。
    思绪像是有了短暂的清明，他掐住雪幽昙的手一松，改为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师尊！”裴止又呢喃了一声，踉跄着朝着床上跑过去，俯身抱起了床上的那具身体，将脑袋埋进他怀里，说出了之前无数次跟他说过的话。
    “师尊，我脑袋疼，身上也疼，师尊能不能抱抱我？”
    床上的人自然没法回应他的话。
    于是裴止就这样蜷缩在那具身体旁，开始自言自语，“师尊，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撑不住了。我要不要，早点去找你？”
    裴止这两句话前后矛盾，前一句想他醒过来，后一句，却是想跟随他去死？
    怎么又死又活的？
    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雪幽昙坐在地上，揉着脖子，等呼吸顺畅后，他站起身，正想往裴止的方向靠近两步，就觉得身体一悬空，人就被甩出了门外。
    “带他走！”裴止的声音从内间传出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下一秒，守门的侍卫就瞬移过来，二话不说就拉着他往妖界大门走。
    不行，裴止似乎很不好，不仅身体不行，连精神都有些抑郁症的倾向，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裴止刚才那话倒是给雪幽昙提了个醒，如果裴止一直这样莫名其妙的脑袋疼，然后不按照剧情走，不争什么三界至尊，问鼎天下什么的，反而暗戳戳搁哪儿个犄角旮旯抹了脖子，那他怎么办？
    如果男主死了，那他还会不会跟着重开，回到收徒那一日？
    雪幽昙说不准，毕竟他现在脑子里没系统，他也没法连线2484问问题。
    但不管怎样，他如今发现了裴止脑袋疼的端倪，怎么也不可能视而不见。他得留在这儿，查查之前没注意过的情况。
    于是刚被拽着走过回廊，雪幽昙就猛地挣脱开那侍卫的钳制，站在原地不走了，“走两步意思意思就够了，走远了尊上等下又找人找不到，你可怎么交差？”
    侍卫轻嗤了一声，“尊上的意思是将你送出妖界，怎么可能还找你？”
    “这你就不懂了。你看看我，你仔细看看我，看出什么来了没？”
    侍卫果真如雪幽昙所言仔仔细细看了他好几眼，然后摇头，“没有。”
    “啧，给你个提示。你们尊上喜欢男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事儿你们应该都知道吧。你再瞧瞧，我是男的女的。”
    那侍卫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惊讶开口，“难道你，你和尊上……”
    “哎，对了，就是这么个情趣。”雪幽昙眯了下眼，伸手拍了拍侍卫的肩膀，“所以我就在这儿附近逛逛，等尊上消气了传我进去，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