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墨到底是有些咬牙切齿,看了女孩一眼,自顾自的往外走。
“帝维,将尸体扔出去喂狼!”
“是,顾总。”
顾凛墨冷冷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而女孩瞅了眼凤贺州身上的那些伤,嘴角上扬,眼尾之处的笑意极浓,好似对于顾凛墨的做法很满意似的。
过了会儿,她才转身出了地下室。
端坐在沙发上的顾凛墨瞧见女孩就那般自顾自的离开,他蹙了蹙眉心,抿了一口茶水,低声道,“舒梓幽,你就这样走了?”
舒梓幽:“....”
那不然呢!
难不成还留下来喝杯茶?
再说了,她可是求了她家阿深许久,他才同意放她出来的,而且还是让楚然跟着她一块出来的,时间都差不多了,还不回去,留着做什么!
女孩抬手将鬓角的几缕碎发撩到耳后,调侃着,“怎么,顾总是要请我吃饭?”
顾凛墨:“....”
这嘴...说话怎么那么欠!
这态度跟那姓傅的家伙一个样,跟谁欠他们一样似的!
顾凛墨放下手中的茶水,也不想绕弯子,直接进入正题,“你不好奇我为什么透露位置给你?”
“不好奇,”女孩淡淡的挑了挑眉,了当的回应。
她确实不好奇,她来只是为了凤贺州的命,顾凛墨愿意说那就说,不愿意说,她还能强迫不成!
“呵~不好奇?”顾凛墨轻声一笑,眼眸之中的探究韵味极重,“你不好奇,但我好奇你。”
舒梓幽:“....”
好奇她?
有病吧!
“坐,”顾凛墨指了自己对面的沙发,示意她坐过去。
听他这么一说,舒梓幽倒是好奇了,顺着他的意,她走到软垫沙发前坐了下去。
“顾总好奇我什么,我倒是好奇了?”
“你是九阁的人!”
顾凛墨没打算绕弯子,直接点明了,那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就算宋桥南不承认,他多多少少也还是猜到了,他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要么是舒梓幽跟九阁有关系,那一日九阁才会出现,要么就是九阁和玄门提前计划好。
可傅景深说了,九阁并不知道这次行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舒梓幽,跟九阁有关系!
既然舒梓幽跟九阁有关,那宋桥南也跟九阁脱不了干系!
顾凛墨眼眸之中带着几分戏谑,指腹按压着茶杯,就等着女孩的回答。
话音刚落,舒梓幽眸色紧了紧,可却隐藏得很快,她不轻易的勾起唇角,无辜道,“瞧顾总说的,我有那么厉害?你说我跟地煞有关系还差不多,九阁跟我有什么关系?”
“呵~”顾凛墨也不急,轻笑一声,将茶杯放下,调侃着,“也是,你是地煞统领者,就这层身份而言也就很不简单了,要是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傅景深还真的得跟你急了。”
舒梓幽:“....”
她谢谢啊!
也是,若是她家阿深知道她是九阁魅魔,那还得了!
还有一点就是....这九阁阁主...呃..罢了,往后再说吧!
“顾总,还有什么好奇的么?要不...一块问了?”女孩朝着顾凛墨莞尔一笑,笑得天真无邪,可却带着同龄人不曾有的蛊惑。
顾凛墨一时愣了神,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嘴角不自禁勾起一抹既苦涩,又夹杂着自嘲韵味的弧度。
倘若时宜知没有死,那他....会不会也会同那姓傅的一样,拥有着一生挚爱,或许...他与她之间,也会有一个孩子。
可是没有如果,他的知知回不来了,他所有的记忆都还在,可是他的女孩不在了,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了,只留下他一人独自思念成疾。
气氛一时压抑起来,舒梓幽蹙眉,自是察觉到,眸子眯了眯,站了起来,“我便不打扰顾总了,好好休息吧,你眼睑之下乌青...真的很重。”
说完,女孩迈着脚步就要离开,可走了两步时,她停了下来,回眸看向男人,轻声唤道,“顾凛墨。”
顾凛墨抬眸,拧眉,没有说话,可却在等她的话。
下一秒,就见女孩轻启唇瓣,真诚的吐出三个字,“谢谢你。”
她知道了,他是凤家二公子凤渊凛,倘若不是他帮忙,凤家那些暗势力根本没有那么容易解决,而且...她家阿深还可能会伤得更重。
虽然都是互帮互利,可这句谢谢,她还是得说。
突如其来的道谢让顾凛墨微微扬唇,闭了闭眼,身子往后仰,靠在沙发上。
他淡淡道,“谢谢就不必了,回去吧,再晚些回去,那姓傅的要来我顾家要人了!”
舒梓幽:“....”
那姓傅的!
呵~倒是会说!
“走了,顾总若是有时间,下回我让我家阿深请你吃饭。”
“不送,我等着。”
“好!”
留下一句话,大厅也逐渐安静下来,直到女孩的背影渐渐模糊,顾凛墨才起身从沙发上起来,再次朝着地下室而去。
凤贺州既然死了,可那凤老头子与他那好母亲还在呢!
该有的账,那可是一分都不能少的!
谁欠的,那就得由谁来还!
.....
这边,出了顾家庄园后,女孩便打算回家了,如今楚然跟着她,她也不好回九阁,有些事情,还得再等等。
看着开车的楚然,舒梓幽一时愣了神,不知想到什么,她眸子微眯,神色逐渐变得冷戾。
“楚然,”女孩轻声唤他。
“夫人。”
舒梓幽揉了揉手腕,低问,“之前的司机呢?好久都没有看见他了。”
楚然:“!!”
呃....那司机..背叛了主子,一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他做什么不好,非要背叛主子,易容成司尘的模样,盗取了一些信息,若不是发现及时,主子没准...就重伤了!
为了不让舒梓幽察觉异样,楚然掩饰道,“他家中有事,已经辞职了。”
家中有事?
恐怕不是这样吧!
他后颈也有一颗痣,假扮司尘的人后颈也有一颗痣,是巧合,还是...呵~原来叛徒是他!
他是傅景深身边的司机,对于他的行踪可能也算是了解,倘若上辈子他也知晓傅景深去凤洲的事,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呲——”
楚然:“艹!!”
舒梓幽:“!!!...?”
突然,车一个急刹车,看着从一边快速驶过挡在前方的车,楚然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
这急刹车突如其来,车后的女孩险些一脸朝着靠椅撞上去,好在及时拉住上方的扶手,才强制稳住身形。
楚然猛然回头,紧张询问,“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
舒梓幽说完,抬眸起的那一瞬间,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女孩眸子冷戾,甚至还很是嫌弃。
瞧见来人,楚然第一时间下了车,挡在前方,冷声低斥,“靳总!您这是何意!”
脑子不正常又发神经!
之前倘若不是因为舒小姐,主子也不会对他客气,自己也自然不会将他放在心上。
如今他若是还敢把心思放在他主子夫人身上,那他也不必顾着他是靳家家主的身份,礼让尊重他!
靳煜安的目光锁在车内的人,然而女孩却没有给他好脸色,一整个阴沉得紧。
他眸色一闪,强迫自己压下心底的烦躁,没有理会楚然,对着那扇半开的车窗,低声道,“舒舒,可以聊聊么?”
聊聊?
他们之间可没有什么可聊的!
聊什么!
聊愧疚心?
聊迟来的爱,呵!可笑!
爱又如何,关她何事!
且不说她对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就算有,他凭什么认为,只要他一回头,她就会站在原地等他!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更何况,他这深情,对她可没有用处!
“舒舒,难道连说几句话的资格都没有了么?”
男人见女孩神色冷漠,心脏伴着喉咙干涩发疼,那股烦躁也愈发的浓郁。
他双手紧握成拳,甚至有些冲动想要冲过去将她拉出来。
女孩眸子一暗,神情阴冷,嘴角不屑的扬笑,没有给任何脸面,冷声讽刺,“靳总是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能说的,是说公司合作,还是说字字侮辱?”
“靳总,您别忘了,曾经你可是说过了,我们之间,除了仇恨,就只有弥补,怎么,您是要弥补过往,还是让我再次体会那些字字句句诛心的侮辱?”
闻声,靳煜安咬着贝齿,呼吸仿佛被强制制止住,紧握的双手都在发颤。
没等靳煜安回应,女孩便冲楚然唤道,“楚然,上车,阿深还等着我呢。”
“舒舒!你难道就这般无心么?那你之前说的话又算什么!”
“算个屁!”舒梓幽一声低斥,怒道,“靳煜安,你也为你算个什么东西!倘若你没有承认是你在靳家后院救了我,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
“我不怨恨你曾经做的一切,可我最是瞧不起你!不是你的功,你却要往自己身上揽,靳煜安,我就问一句,是你救的我么!”
靳煜安:“!!”
听着女孩字字句句,靳煜安的难受得好比剜心,他输了,曾经的他是说过不会对她动情,可不管是上辈子的他,还是这辈子的他,都是他动了情。
曾经说爱的人是她,可真正陷入爱的人却是他,她说了,她不过是依赖,信任,什么也不算!
靳家后院救她?
那不过是他为了计划才揽在自己身上,他知道她受了伤,可却不知是谁救的,这般好的机会,他自是不会放过。
可如今他后悔了,他承认,他的后悔了!
倘若再来一次,他宁愿遗忘那些恨,就算舍弃他拥有的,也不会那般对她。
“怎么,被说中了心思?”见他不说话,女孩眼中尽是轻蔑,冷漠道,“靳煜安,有的时候你可别太高看你自己,千万别太自以为是!”
“楚然,上车!”
“靳总,麻烦让让!”
楚然伸手推开靳煜安,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座,可还没启动引擎,后门的车门就被拉开,而靳煜安一手扣住女孩的手腕打算将人带出来。
舒梓幽见状,抬脚便是一脚往他膝盖处踹,忍无可忍,怒斥道:“靳煜安!你特么发什么神经!”
“有病就去治!没病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别出现在我面前恶心我!!”
“开车!!”
女孩怒气冲冲,根本不在意自己踹的力道有多大,将车门一把拉合上,连个多余的眼神都给没有给他,只是冷声吐出两个字。
楚然打转方向,猛踩油门,“唰”的一下,车转了一个弯,快速驶过,留下痛苦难耐的一人和腾腾而起的烟尘。
恶心她?
他恶心她!
嗤!
原来听这种话,是这般难受,可自己对她却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结婚的那一晚,他将她推倒在地,字字句句的侮辱她,说她恶心,与她那爸爸一样,骨子里就让人厌恶。
呵!还真是如她所说,他确实可笑!
可笑至极了!!
公路上,车辆来往少,靳煜安独自一人悔恨,可不管他如何忏悔,发生的便是已经发生的,回不去,便是永远也回不去。
这边,楚然小心翼翼的通过前视镜观察着舒梓幽的神情变化,对上她那双阴冷的眸子时,心尖都不由得一颤,赶忙收回目光,专心开车。
她身上确实有一股属于主子的气息,就凭着她是地煞组织的统领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本来因为主子之前的那事,他对她有些冷淡,可如今看来,自己的态度是得改一改,既然是主子看中的人,那她也算是他们的主子。
许久,车开到庄园,傅景深去公司还未回来,没见着某人,又因为那姓靳的,女孩心情烦躁,打算泡个澡。
直到临近夜幕,女孩才从房间里出来,吃了晚饭后,又再次回到房间,一整个人都不爽极了。
夜幕降临,院子中才传来车动的声响。
而房间的女孩已经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了,本来她是打算等着男人回来,向他控诉靳煜安那疯子今日与以前的疯子行为,可谁知人没等到,她自个便先睡了。
一旁的手机页面还停留在与男人聊天的界面上,不曾换过,那屏幕也不曾熄灭过,可她就这般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