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打电话干嘛?”
宋迟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似对面是仇人一般。
对面传来了唉声叹气的声音,犹豫再三也没开口。
宋迟冷声道:“不说我挂了!”
“别!别挂!”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声音急切。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迟,都四年了,你也该消气了,回家吧!”
宋迟满腔气愤,瞪大的眼睛酸涩,泛起了泪花。
那头继续道:“夏……的事情都过去了,你要向前看。”
宋迟捏着手机发紧,手背青筋暴起,心脏不再麻木,传来钻心的疼痛。
情绪波动,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一些,厌恶道:“过去了!我要怎么过去!你告诉我怎么过去!”
那头一时哑口无言,柔声道:“小迟……”
“别叫我!恶心!”
那头不再说话,宋迟低吼着,“当初我跪着求你们,求你们救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们,你们不救,非得看着他去死!你们才放心!”
那头沉默了,中年男子的气愤声音传来,“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夏暮的病是我们害得吗?我们只是不想他祸害了你的一生。”
宋迟咬牙,声音带着颤音,“当初你们坚决不救,我如今也该坚决自己的决定。”
那头的中年男子声音不禁放软了些,“小迟,夏暮不过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我们才是你的亲人。”
宋迟笑了,可是眼中含泪,“是吗?你们狠心不救夏暮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是亲人了。”
宋迟不等那头说什么,挂了电话,整个人也似被抽干了力气,靠在墙上。
他们永远不会觉得自己错了,即使夏暮死去。
无人记得夏暮,只有自己。
宋迟收敛了情绪,准备出去面对众人。
宋迟出来,坐回了原位,满眼红血丝和泛红的眼尾暴露了。
只是众人都没有说什么,正常的吃饭,聊天。
白贻深深地看了一眼宋迟,便低下头。
白贻隐约听见了“夏暮”二字,又是夏暮。
上一次见面,宋迟也提及了自己与夏暮很像。
难道夏暮是真实存在的人,只是……
白贻有太多问题想不通,只是频繁地看向宋迟。
江畔舟知道白贻是好奇,但是也不容自己的omega这样看别的alpha。
在白贻第n次看向宋迟时,江畔舟忍不住了。
伸手绕过了白贻的脖子,捂住了白贻的眼睛。
凑近了白贻,低声提醒,“你最好别看了,否则我不保证生气的后果。”
白贻轻轻地眨眼,睫毛刮在江畔舟的手心,留下丝丝痒意。
白贻抬手扒拉了一下江畔舟的手,江畔舟缩回了自己的手,侧头见白贻眼眶泛着泪水,楚楚可怜。
江畔舟咽了咽口水,怎么办?老婆太漂亮了!随时都想亲亲老婆!
白贻眨了眨眼睛,泪珠附在了长长的睫毛上,更为惹人怜爱。
苏暮悄咪咪地跟林灏说,“瞧瞧这两人,简直目中无人,众目睽睽之下还卿卿我我。”
江畔舟动容之际,白贻皱眉不喜,“辣眼睛了。”
江畔舟:……
林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又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到了早上想过笑话。”
真的很抱歉,我把这辈子悲伤的事想了一个遍,还是笑了出来。
苏暮和宋迟则是笑得光明正大。
江畔舟一脸黑线,拿起了手边的矿泉水,扶着白贻起身。
“去卫生间冲一下眼睛。”
江畔舟倒是没想到今天吃的湘菜,又有麻辣小龙虾,刚刚还给白贻剥虾了。
白贻用矿泉水洗眼睛,江畔舟就站在一旁看着。
白贻洗完抬起头,对上镜子里江畔舟的眼神,似是想吃了白贻一般。
白贻白雪细腻的脸上挂满了水珠,水珠不断地顺着脸颊滑落,粉嫩的嘴唇附了一层水光。
白贻与江畔舟相处了几日,知道江畔舟是什么脾性。
白贻连忙打住了,“你收收。”
江畔舟别开了脸,小声嘀咕,“谁叫你长得那么勾人。”
白贻闻言,疑惑歪头。
不是!这也要怪我!
回到酒店,江畔舟同白贻一起进了房间,宋迟也挥手再见。
林灏自然是回自己房间,苏暮没有跟着,只是笑嘻嘻地挥手,“小灏灏!晚安!”
江畔舟的视线始终落在白贻身上,白贻则是坚定地摇摇头。
“今天不可以。”
因为明天有戏份,还是第一天。
江畔舟淡定地点点头,其实心里很想,天天都想。
一夜好眠。
白贻和林灏早早地起床,到了片场。
刑朝和黎轻轻也到得很早,毕竟是男女主。
今天是大戏份,很多人都到场了。
大家都是一个化妆间,也没有大牌的主。
刑朝的化妆桌就挨着白贻,时不时就看向白贻。
白贻偶尔也会对上刑朝刚好投来的目光,一次两次可以笑一笑过去。
次数多了,白贻也就发觉了不对劲,刑朝明显有话想对白贻说。
白贻礼貌开口,“刑朝,你有什么事吗?”
刑朝不想到白贻会主动跟自己说话,惊讶了片刻,耳朵开始泛红。
化妆师是个小女孩,口罩下都是姨母笑。
刑朝结巴地回答,“没有,就觉得你穿校服也很好看。”
白贻点点头,礼貌地回夸,“你也是,很帅气。”
刑朝闻言,慌慌张张地点了点头,回头看镜子,耳垂都红透了。
两位的化妆师对视了一眼,一脸“我磕到了”的表情。
青春校园电影,又是李导的剧组,妆容都不能太浓艳。
都是化的素颜妆,看不出任何瑕疵。
众人各就各位,李导一句“action”,《夏日蝉鸣》正式开拍。
剧组开机,特意挑了暑假的时间,借用了一座泉城的高中校园。
实景实感,都很入戏,第一天十分顺利。
只是要加班,尤其是刑朝和白贻的对手戏。
刑朝饰演夏一鸣,黎轻轻饰演季蝉。
夏暮警告夏一鸣不要招惹季蝉,并且起了争执。
夏一鸣因为夏暮的话,差点动手打了夏暮。
刑朝现实虽然很害羞,但是一入戏就像换了一个人。
刑朝爆发力很强,白贻倒是接住了。
两人怒视对方,互不相容。
在李导喊了一句“卡”后,刑朝立马松开了白贻的衣领,一脸抱歉地道歉。
“不好意思,刚刚没伤到你吧?”
刑朝刚刚太入戏,差点释放了压迫信息素。
白贻一脸淡定地摇摇头,“没事。”
刑朝脸红地挠了挠后脑勺,回想着自己刚刚与白贻的肢体接触。
白贻回头,就看见了鹤立鸡群的江畔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