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各位叔叔大爷,婶婶大姨们,走一走,站一站,回过头看一看啊。我们这是献爱心募捐了,都看一看啊!”
“吴春雨,你瞎嚷嚷些啥呀?你这词也不对呀?”常燕制止道.
“听着吧!这可是学问!”
吴春雨伸手习惯地擦了一下鼻涕(其实没有鼻涕),又继续嚷起来:
“哎,走一走,站一站,募捐箱前看一看,少喝一壶酒,少抽一包烟,捐10块8块钱,献出爱心一大片!…5岁孤儿是盲童,两眼迷黑看不见!治病急需人民币,有求菩萨把钱捐……”
吴春雨这一套嗑儿,不仅把常燕逗得笑喷了,也真的吸引了不少行人驻足。他们纷纷地围拢过来。不一会儿,他俩就被人们给围在中间了。
要说吴春雨的强项就是人来疯。就是不怕人多,人越多就越不怵头!他就喊得越来劲儿!并且那词还越编越顺溜:
“各位好心的叔叔阿姨们,咱不是卖艺滚地包,也不是郎中卖假药。咱们是孤儿学校志愿者小分队,为盲童治病募捐的。哎,百儿八十不算多,块儿八角的也不算少.不捐您也不能富,捐了您更穷不了。做善事修修好,好人自然有好报,钱多钱少没关系,关键是心思尽到了。没钱也捧个人场,千万别不好意思扭头跑……”
吴春雨正连花落般地说着,围观的人中终于有人提问题了:
“哎,小同学,这治病的这小女孩也是孤儿吗?国家给免费医疗么?怎么还…”
问话的人便想问个究竟.
“她是我们老师给收养的弃婴。是个盲童。现在从美国给请到了权威医生,可手术就要自费了!”
不知为什么,这会儿常燕却也大大方方地说话了!
“ok!好!”
吴春雨也高兴地向常燕伸出了大拇指.
“不对吧?这事儿,不是应该政府出钱么?我看这里…哼,肯定有问题!”
有个女的人不信,她怀疑地反问道。
“是真的。自己联系的外国医生,国家是不会负担费用的。"
"我们老师为了这一个孩子,都再没有生自己的孩子。”
“那可真不容易啊……”
人们被感动了,纷纷议论起来。
吴春雨见预热的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他便从常燕手中接过募捐箱,慢慢地沿着人圈面前开始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
“叔叔阿姨们,你们就捐一点吧,一块两块不算少,10块8块不算多,多少都是个爱心呐!”
还别说,这许多人还真的就纷纷掏出了钱……
“谢谢,谢谢!”吴春雨一个劲儿地朝捐款的人点头致谢。
“让开,让开一点!”
忽然,人群后传来一个生硬的声音。接着人们就被分开一个通道。
吴春雨定睛一看时,出现在面前的,竟然是两个戴执勤袖标的警察!
“哎?你们是哪儿的?”
警察严肃地问道。
常燕从小就怕被警察。警察严肃的样子,当时把她给吓着了。小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吴春雨却一点不怕。
这正大光明的事!怕个屁?再说,警察不也是人吗?我还想让警察也献点爱心呢。
想到这,吴春雨便走过去用手拉开常燕,笑嘻嘻地对警察说:
“警察叔叔。对不起,忘了先去您那联系登记了……”
“少废话。你们都是哪里的?”警察还是冷冰冰的。
\"我们?我们是学生啊。嗨,您瞧!”
吴春雨说着把自己的学生证拿出来递给警察看:
“我们是省孤儿学校的。趁星期天做点公益,为一个盲童募点捐治病……嘻嘻……没先到您那打招呼,这拉过了,真对不起啊!”
警察翻动着手里的学生证,里里外外地看了两三遍,然后这才又问:
“那你们老师呢?”
吴春雨挠挠头:
“老师?哦,对了,老师她有事没来!这儿由我负责带队。”
警察审视的目光在吴春雨脸上来回地扫描着,那目光真的挺威严也挺吓人的。
“这有点不对呀,我刚才还捐了10块钱呢,我得把钱给要回来!”
一个刚刚捐了钱的人发现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儿,就想往回要钱。
“我也捐了!我也得要回来。他们老师都没来?怕是一帮小骗子吧?这可不能便宜了他们!”
随后,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起哄。
终于有路人对警察说话了:
“警察同志,我们可都捐了钱呀!他们要真是骗子,你们可别放过他们呀……?”
“指定是骗子……?”
吴春雨见此情景,心想:糟了!
他这才真有点害怕了,慌乱地双手抱拳一边做辑一边朝围观群众解释道:
“诸位大叔,阿姨们,天地良心,我们真的不是骗子……真的不是骗子啊。”
警察朝吴春雨一挥手,说:
“行了,是不是骗一查就明白了。你不是头么?那把他们都喊过来跟我们走一趟吧!”
“走一趟?去哪儿呀?”吴春雨问。
“站前派出所!”
“啊?!”
“快点。”警察命令道。
常燕这时已经被警察给吓哭了。
“走就走,怕啥呀?咱又不是骗子!哭个屁!”
吴春雨也来了倔劲儿了,他不服气地拽着常燕便跟着警察往圈外就走。
“警察同志,那我们捐的钱咋办呀?”
看热闹的群众有人拦住警察问。
警察略思索,便说:
“对不起。那你们也得配合我们一下。麻烦你们也跟我们一块去取个证吧。”
……
这就是事情发生的全部经过。
参加募捐的8个同学一个也不少地都被请进了公安局。
今儿个咪咪起得很早.不到9点钟她就起床了。
她们每天都要在凌晨一两点钟才能睡觉。
夜总会上午10点前是不开门的。
咪咪今天心情不错。
她想去街里逛逛。
今天市中心新建的凯撒大厦开业酬宾。这是省城目前为止规模最大,档次最高,也是最豪华的品牌经营商场。她想趁开业酬宾机会花上万八块钱,为自己买点时髦的品牌衣物,也顺便给金大雄换一身“行头”。
咪咪嘴里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梳洗打扮自己。
打扮完毕,她便走出化妆间,开嗓喊了两声金大雄。
里屋没人应声。
咪咪便着急地推开卧室的门。
只见金大雄还在死猪般地睡着。
咪咪不由得伸手去推他:
“哎呀,还睡什么呀?简直是个死猪。都什么时候了,快起来吧。”
金大雄被咪咪给弄醒了。他迷迷登登地揉着眼睛问:
“你干啥呀?都困死了.再睡一会儿不行啊?”
咪咪用手捏着金大雄的鼻子撒娇地命令道:
“起来!人家就要你起来嘛!”
金大雄烦躁地用手分开咪咪的手,一边嘟哝着:
“哎呀,撒娇也不挑个时候,烦不烦哪?”
说完便翻了个身,给了咪咪一个脊梁骨。
咪咪怔了怔神想走。可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便伏下身对着金大雄的耳朵小声地说道:
“哎,你那个叫赵昕的兄弟来电话了。”
金大雄这才扑愣一下坐起身来,伸手便去抓床头柜上的电话机。
咪咪这才“咯咯”地笑了:
“老公,是昨天晚上!”
“昨晚?那你为什么没让我接呀?…他说没说什么事儿?”
咪咪停住笑说:“哎,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闲聊呗?”
金大雄皱起眉,他凭第六感觉感到这里一定有事。便果断地对咪咪说:
“不对。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咪咪想了想,这才答应道:
“嗯,……老公,那我说了你可别急呀?”
“啧,磨叽啥,快说吧!”
“是,是你女儿……给热水烫伤了!”
金大雄一下跳起来:
“什么?什么!”
咪咪解释道:“不说不让你急么?不严重。真的.”
金大雄一把抓住咪咪的肩膀,他瞪着眼睛骂道:
“你,你这个臭娘们儿心也太狠了!”
说完双手一搡便把咪咪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倒,自己便抓起床头上搭着的衣服,三两下便下地往外就走。
咪咪刚缓过劲儿来,她对金大雄喊道:
“你……急什么呀?这架式。告诉你了没事的,一点都不严重!"
仼咪咪怎么说,金大雄都不没工夫理他,只管走出了门。
咪咪忽然想起那件事,她也追出门去,对着金大雄的背影大声问:"不说好一会儿上街么?不去啦?”
金大雄头也不回边走边骂地扔下一句话:
“上你m蛋街!”
没有什么能事能让金大雄如此着急。他几乎是一步几个台阶跑着下楼的。
出了楼门,他去取车,到了车跟前,他一摸裤兜,这才发现自己忘了拿了钥匙了。于是便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到马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就往家里赶。
国育新急火火地闯进教室来,他用眼睛扫视了一下教室,看到吴潇潇在这儿看书,便走到吴潇潇跟前,问道:
“吴潇潇,你今天见到吴春雨、陈文、刘全他们几个了吗?”
吴潇潇晃了晃头.
“那……刘欢,常燕,王丹。你们寝室的这几个女同学呢?”
吴潇潇又摇了摇头:
“我谁都没见到。怎么了?你们团支部没有集体活动啊?我还以为是……”
国育新没有继续听吴潇潇说的话,便自言自语地叨咕着:
“不对,不对呀。这里边一定是有什么事。要不然怎么一下就少了八九个人呢?”
吴潇潇这才听明白了.她着急地站起身来说:
“那,咱们是不是得去和凌老师说一下这事儿啊?”
国育新想了想,说:
“别,先别急。弄清楚再说,我想也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儿。像王丹呀,常燕他们都挺稳当的,不会惹出什么祸来的。”
“可是,可是有吴春雨在里边,那这可就不好说了。”
吴潇潇急急地说.
国育新又考虑了一下,对吴潇潇吩咐道:
“这样吧,你帮我去几个女寝看看,我去男寝那边,咱们再分头找找吧!”
“哎!”
吴潇潇答应一声,便收起书本匆匆的下楼了.
今晚是代教导主任卢非总值班。
天色还早,他就早早的骑着车子来上班了。
要说对待工作,孤儿学校的教师们都是这样,以校为家。一天到晚都泡在学校里。那可是普通学校的老师和教工们没法比的。
卢非也这样。特别是目前他还面临着代主任的正式任命和高级职称的评聘。所以他就更不能含糊,必须小心谨慎地工作,和不放过任何一个表现的机会。
来到学校的大门口,卢非下车,推着向院里走。
收发室的老张师傅却从小窗口伸出光光的脑袋把他给叫住了:
“哎呀,卢主任。正好,快点,快点来-:接电话吧!”
“哪儿来的电话?!”
卢非一边支着车梯子一边问。
“是公安局来的。”
“公安局?”卢非吓了一跳,忙问:“什么事?”
“不知道。人家只说找学校领导。我看呐,八成又是咱们孩子们出了麻烦。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公安局来电话。哎呀,这些小祖宗们哪……”
老头不管卢非听没听,自个儿在那絮叨。
卢非快步来到收发室,伸手从桌上拿起电话:
“喂,我是孤儿学校的领导。……什么?什么?……对。是有这几个学生.。……啊?!”
随着对方电话里的话,卢非的表情在急骤的发生着变化。
“好。好吧,我们马上就派人过去。再见!”
卢非说完便放下电话。手里还按着电话机在那发怔。
“卢主任?出啥事啦?…这事儿整公安局去了,可小不了呀!”
卢非怔够了神,嘴上不禁浮出了难以察觉的笑。
好哇,真是上天有眼呐。
想到这,他站起身来对收发张师傅吩咐道:
"张师傅,公安局来电话这事不能对任何人说,听着没?”
"好,我知道,从你面相看,我就知道这事不小。放心吧放心吧…嗨,这群小祖宗们哪…"
老张头嘴里不停吧叨叨着,一抬头,却见卢非早已走出了收发室好远了。
“嗨,这人怎么不尊重人呐?怎么着也得听人把话说完吧?”
"可也是,咱一个看大门的下人哪能入人家大干部的法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