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没再跟他废话,上前想给他个痛快,却不料跪在地上的金蒙低低的笑起来。
“呵呵呵呵呵,景家军,十八年前的景家军到现在竟也不遑多让,多伦,我和忽金部的勇士在下边等你,哈哈哈哈哈。”
“咔嚓!”
景煜上前一刀利落的将金蒙的头颅砍了下来,剩下的身体重重的摔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重响。
“真是聒噪,将他的头颅挂到城墙上去,其他的尸体就地掩埋。”
景煜低头看了眼地上金蒙的尸体,不料从金蒙的怀中隐隐闪出淡淡金光,景煜蹲下将东西取了出来,赫然是那日金蒙用来观察燕关的千里镜。
看着手中的千里镜,景煜半眯着眸子,陷入沉思。
打了胜仗,冯六一行人望着满地蒙国人的尸体沉默半晌,似乎是在告慰死去的兄弟,告诉他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第二日清晨,一轮红日从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升起,挂在草上的露珠也渐渐闪起光泽,一个怀里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正站在部落前观望,露水打湿了她的鞋袜也毫不在意,阳光照到她红红的脸蛋上,她揉了揉眼睛,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每次这个时候,她的阿布都会领着一群人带着粮食,满载而归的回来,可是这一次,她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有一个人回来。
“孩子,跟我回去吧。”
苏特的大手附在女孩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
“苏特爷爷,阿布怎么还不回来?”
女孩稚嫩而又童真的声音响起,令苏特心中一颤,“你阿布今天应该有什么事耽搁在路上了,我们先回去吧,帮你的额吉收拾东西,我们该搬走了。”
说完不由女孩反抗,苏特抱起女孩朝部落里走去。
看到来来往往,忙碌的收拾着东西的人群,女孩这才反应过来,“苏特爷爷,为何不等阿布回来我们再搬,我们搬走后,阿布他们能找到我们吗?”
“......能的,他们会回来的。”
他们会魂归故里的。
西北草原上,一座精美华丽的毡帐里传出一声怒喝。
“真是扶不起来的废物!”
蒙国可汗多伦听闻忽金部全军覆没的事情后,原本就不算俊美的脸上满是阴鸷,高领的华服也遮盖不住他脖子上因愤怒而暴起的青筋,他目光阴恻恻的盯着单膝跪地的手下,冷冰冰的开口。
“传我命令,你带人将忽金部剩余的人都给我除掉,一个活口都别留下。”
听完多伦的话,手下表情一愣,这细微的脸色变化,却被坐在高位上的多伦捕捉到了。
“你有问题?”
多伦那双如鹰隼般的双眼正死死的盯着手下,仿佛手下要说一个不字,便立马上前将人撕成碎片。
手下胡乱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哆嗦着开口,“没...没问题,属下这就去办。”
听到满意的回答后,多伦这才轻笑一声,露出了一口满是黄渍的牙。
“可别让我失望啊。”
......
刚打完胜仗,景煜就迫不及待的命人将战报送回京都,自己则收拾东西准备班师回朝,距离三月之期,也才刚过去了一个月而已。
为防止蒙国后续报复,景煜特地留了一半的景家军留守在燕关,等朝廷派了新的守将前来,完成交接后再回去。
布置好这一切后,景煜带着剩余的景家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燕关,临走之际,不少燕关的百姓自发前来送行,有的甚至挎着篮子,送了不少饼子,自家腌的咸菜等干粮,看着百姓如此热情,景煜也不好驳了他们的好意,让景泗都收下了,还不忘叮嘱景泗塞给他们银钱。
“百姓的日子不好过,我们不能白拿他们的东西。”
景煜看了眼身后朝他们挥手拜别的百姓,吩咐道:“我们出发!”
五日后。
京都,皇宫乾清殿。
宣德帝刚下早朝,就迫不及待的召见了辛丞相和景王爷去御书房议事。
“二弟,三弟,今日召你二人前来,是要商议派谁去燕关较为合适?”
宣德帝屏退宫人,只留李公公在内服侍。
“大哥,燕关苦寒之地,恐怕无人愿意前往守关。”辛倦颇为无奈的开口,“去了燕关与流放无异,任哪位武将也不可能做到与先前的余元将军一般,抛弃荣华,舍身为国。”
“实在不行,我去。”景战大咧咧的开口,“别看我一把老骨头,守燕关还是能守得了的。”
“不可!”辛倦出声阻止,“三弟你必须留守京都,如今,太后一党虎视眈眈,恐对大哥不利,御林军不能完全相信,只有你在京都,他们才会有所忌惮。”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派谁去?”
景战有些急躁,胡子都被胡乱扯下了几根,疼的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不如,就让叶家去。”辛倦提议道。
“叶家...”
宣德帝在口中反复咀嚼这两个字,若有所思道:“叶家可是忠于太后的。”
“叶家叶知秋,此人自先帝时期就是朝廷的股肱之臣,性格坦率耿直,虽身在太后一党,但却忠于北燕,此人可用。”
“好,朕即刻拟旨,命叶知秋率领叶家军镇守燕关。”
李公公刚想上前为其研磨,不料外头有人进来。
“报~~~,燕关战报。”
宣德帝疑惑的抬头望向座下二人,辛倦也面露不解之色望向景战。
“呈上来。”
李公公将战报呈上去,在宣德帝打开战报之际,不经意瞥了一眼,顿时一脸震惊,老老实实的退到一边,生怕待会被牵连。
令李公公意外的是,宣德帝看完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出声赞叹。
“好小子,就知道景煜这小子随你,不怕事。”说着还不忘指着座下的景战。
宣德帝朝李公公使了个眼神,李公公会意,将战报拿去给辛倦和景战看,景战看完忍不住出声哈哈大笑起来,眉飞色舞的他还不忘捋了捋胡须。
辛倦看完却有些担忧,眉头紧锁的样子使二人停止了笑声。
“怎么了,二哥?阿煜打了胜仗,你不应该高兴吗?”景战不解的问道。
辛倦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此事没这么简单,我们一心想与蒙国交好,但自从蒙国新可汗上位之后,一再试探我们的底线,这次看似景煜灭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但实则也落入了蒙国的圈套。”
“圈套?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