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宣德帝的话,辛颜久久不能回神,她望着眼皮耷拉的宣德帝,心中忽然有了猜想,“您这么做,是为了引人耳目?”
宣德帝有些困,朝辛颜摆摆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到处说。”
“那我父亲呢?”
“暗影卫你也清楚,他们擅长什么,现在与我们同行的还是你父亲。”
辛颜点头,想来继续南巡的那些人皆是易容成宣德帝和辛倦,用来迷惑有心之人的。
从宣德帝那里回来的辛颜,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巫依依以为她怎么了,问道:“阿颜,你自从回来,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到底怎么了?”
辛颜抬眸看向她,“等一下。”说着,她撩起车帘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人后,这才将刚刚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后,巫依依道:“这个我知道,之前只是猜测,听了你的话后,我这才确定,皇帝陛下是要去玉门关,与我母皇见面,商量一些事情。”
闻言,辛颜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有些沉闷,“你......你早就知道?”
“对啊,我还同你们说让姜然回去送信了,就是将此事告知我母皇。”
“你不说明白,我哪能猜得到啊?”
“哎呀~~~”巫依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这不是一时疏忽了嘛,不过,你哥和景煜去哪了?我们一路上也没见到他俩啊。”
辛颜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无奈,“我刚刚去找过姑父,看他的样子并不想多少,所以我也没问,兴许是真到江南去了也说不定。”
听了辛颜的话,巫依依顿时有些颓然,“你说你哥那身板,万一遇到强盗、山匪什么的,他能应付的了吗?”
辛颜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因为她也在担心,要是真如巫依依所言,遇到了拦路的强盗,那辛白珩真有可能凶多吉少了。
与此同时,远在京都皇宫的太后,此时却有些心急。
她看着手中传来的信,半信半疑问道:“你是说皇帝真的是去南巡的,一路上什么也没发生?”
“是的,”乔松跪在地上,讲道,“不仅是江南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这样,就连我们派出去跟着的人都这么说,皇上除了晚上在地方留宿之外,并无其他动作。”
“难道真是我多想了?”太后半眯着眸子,心中思绪万千,“让他们继续盯着,将皇帝每日的事皆事无巨细的传回来。”
“是。”乔松恭敬的行礼后,便转身出了慈宁宫。
太后脸上神情有些凝重,双眉不自觉的皱起,问道:“乔叶,先前从辛府出去的那个南漠人找到了吗?”
闻言,乔嬷嬷立马走上前,神色有些慌张,“回太后,派出去的人说,此人非常狡猾,在一家客栈中与一客人换了衣物后......摆脱了我们的追踪。”
“废物!”太后一掌拍在楠木做的金丝小几上,上面的茶盏应声倒在了小几上,淡黄色的茶汤撒了一地,太后的整只手皆浸没在滚烫的茶水中。
“太后!”乔嬷嬷惊呼一声,赶忙上前去看太后的手,只见太后原本白嫩的手被烫的发红,不一会儿便生出了几个水泡。
“太后,您忍忍,奴婢去找太医来。”
太后闻言依旧一言不发,任由乔嬷嬷将她的手放进冰凉的井水里。
约莫一刻钟后,乔嬷嬷找来了太医,太医掀起太后的手时,也着实被吓了一跳,只见太后的整个手掌皆被烫的面目全非,整张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水泡,有些已经破皮的地方,隐隐能看到淡粉色娇嫩的肌肤。
乔嬷嬷在旁看着,心疼的忍不住落了泪,“太医,太后这手会不会留疤啊?”
太医一边给太后涂着绿色的腰高,一边回道:“留疤肯定是会有疤,只要勤擦着消痕膏,疤痕会渐渐淡去的。”
“留疤?哀家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怕留疤不成?”太后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手,并没有因手上灼热的疼痛感而皱眉,“有了这道疤,哀家才能时时刻刻想起今日之事。”
太医连忙给她上药,等包扎好,又嘱咐乔嬷嬷接下来的几日太后需要忌口后便走了。
太医刚走,乔嬷嬷便扑通跪了下来,“太后,奴婢求您不要生气,您要气就罚奴婢,可千万别伤害自个儿啊,奴婢看着都心疼。”
太后没理会她的话,而是自顾自道:“如今过去了这么久,恐怕那人已经逃回南漠了,哀家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失败了,不如,乔叶你来告诉哀家,这是第几次了?”
闻言,乔嬷嬷心中咯噔一声,一股莫名的恐惧萦绕在心头,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头顶之上传来的威压,令她止不住颤抖。
“回......回太后,奴婢也记不清了,奴婢办事不力,请太后责罚。”
许久之后,自头顶传来一声叹息,紧接着太后的声音传来,“罢了,留着你们还有用,传信给云齐的人,告诉他们,除了幽云十六州,其他条件,哀家皆可满足。”
“......是。”
......
姜然临走之际,巫依依提醒他要小心时,他还不甚在意,但刚出了京都城,他便发现在竟真的有人在跟踪他。
许是他们还不知道他的目的,并没有贸然靠近,只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像是在等待谁的命令一样。姜然冷笑一声,既然他们暂时没有恶意,那他不闯点祸,还真有点躲不起他们。
于是,在经过一座县城时,姜然一时手痒,去了当地最有名的赌坊,在他的不屑努力下,成功在一个时辰里将身上带的钱全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赌坊的人将姜然打了出去,扬言他要是没钱,便卸了他一条腿,只见他微微一笑,下一瞬便指着不远处馄饨摊上的四人,道:“我没钱,但那四个人有啊,他们是我哥哥,你去找他们要吧。”
显然,赌坊的人信里,当即提上刀走到了馄饨摊,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将四人团团围住,“听说,你们是那人的哥哥,他欠了我们赌坊钱,说让你们还。”
四人被这话说的一愣一愣的,等几人抬头望过去时,姜然早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