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儿。”周青嗔怪一眼,“在将军面前不得胡言。”
“哦。”周亭被训斥后,老实了不少,靠坐在一旁看起了兵书。
周青招呼着景煜刚坐下,便迫不及待的询问起他昏迷的这段时间,蒙军有没有再来,想来是真的很关心战况。
“没有再来,我想,经过昨日的事,他们应当会收敛些日子,也许是在找什么应对之法。”
周青点头附和,“没错,相比起二十多年前,蒙军似乎变聪明了。”
“不是他们变聪明了,而是他们的统帅换人了。”
“换人?”
景煜微微点头,“没错,蒙国与云齐合作,如今他们主帐中的那个人是一位叫苏勒锋的云齐人。”
“难怪。”周青想着之前与蒙军的交战,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先前与蒙军交手时,便发现他们的战术与之前大相径庭,我原以为他们是请了什么隐世的高人,没想到竟是云齐人。”
突然,周青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可是,将军来了燕关,其余几关怎么办,将军可有派人前去援助?”
“放心。”景煜回以周青一个安心的微笑,“这次,并不是只有我带兵前来,一同来的还有其余三位将军,他们已经去其余三关支援了。”
听了景煜的话,周青这才放下心来,“那便好,那便好。”
景煜看了眼周青,而后又看了眼一旁的周亭,意思不言而喻。
周青好歹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一下便明白了景煜的意思,这是想单独与自己说话。
于是,周青大喝一声,中气十足,“周亭,都多大岁数了,还跟父亲一个营帐,让将军看了笑话,还不快滚回自己的帐子去。”
周亭:......
随后,周青便喊了守在帐子外的两名守卫,两名守卫齐用力,将周亭抬走了。
“好了,这里没外人了,将军想说什么,便说吧。”
景煜看着笑的一脸和善的周青,道:“那我可就直说了,经过这两日看来,我觉得周将军及令郎周亭皆是心怀大意、心系百姓之人,怎的会当太后的走狗啊。”
“走狗”二字刻意咬重,景煜半眯着眸子看着周青,原本有些闷热的营帐里瞬间如坠冰窟。
只是令景煜意外的是,周青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同景煜说起了笑,“好歹我也是长辈,你小子是一点脸面不给我留啊。”
“是你说让我直说的。”
“我让你直说,你便直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听话。”
景煜笑了笑,“说说吧,周家为何会与太后绑在一处,你明知道......”景煜顿了顿,继续道,“如今皇上贤明,是不可多得的明君,要是周家愿悬崖勒马,我相信皇上定会既往不咎。”
闻言,周青轻叹一声,“要不是因为一些事,谁愿意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呢,你们景家不也是皇上的棋子吗?”
只见,景煜微微一笑,眼神坚定而有光亮,“只要皇上做的是为国为民的好事,你又会怎知,景家何尝不愿意做皇上手里最后的那步棋呢?”
“呵呵呵呵。”周青仰天大笑,直到剧烈咳嗽了才停下来,“皇上果然没有看错,让你当四关守将的头儿,确实是对的。”
“所以呢,你的答案是?”
“你这小子,还真是步步紧逼,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周青调侃了几句后,这才轻轻叹了口气,说起了以前的事。
“当年,北燕强盗横行,那时,我还不过是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毛头小子,整日跟着父亲在外头剿匪,直到那次剿了一座强盗窝,我勿动了那伙强盗房里的东西,没想到那是个陷阱,我一动便有无数利箭朝我飞来,最后还是我父亲将我拽了出来,但我的手臂还是被利箭划伤,令我们没想到的是,利箭上却淬了毒。
我父亲一气之下,当即提审了那伙强盗的头目,但那人嚣张至极,不管我父亲怎么严刑拷打,他还是一句话不说,临死之前,他只说了一句话,那毒世所罕见,西域的一种花名为紫裙花,因花瓣状似女人穿的裙子而得名,唯有紫裙花能解此毒,但中毒者必须在三日内服用此花方能活命,三日?去一趟西域别说三日了,三十日都不止啊。
没办法,我父亲只好带着我,快马加鞭的回了京都,想着京都之内人才济济,兴许会有解救我的其他办法。
我父亲在京都各处张贴寻药启事,但偌大的京都城内,竟连一朵紫裙花都没有,父亲无奈去求了皇上,但皇上派来的御医也没办法,最后,父亲许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坐在我的床头,同我声泪俱下,说他救不了我。”
“所以,最后是太后救了你?”景煜问。
“没错,那时,我已经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后,问过我父亲才知道,是太后派人送来了紫裙花,解了我的毒。”
“但当时我并不知太后救我是有条件的,等我父亲临终时才跟我说起这件事,让我报答太后这份恩情。”
听了周青讲的这个故事,景煜只摇摇头,嗤笑出声。
周青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景煜淡淡道,“我这儿倒也有另一个故事,周将军可要听?”
闻言,周青一愣,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乱,“你什么意思?”
景煜起身,慢慢讲起了他说的那个故事。
“这个故事是我小时候从我父亲那听来的,说是一位臣子救儿子无法,继而求到了皇上那,皇上派了御医前去,但御医也束手无策,作为皇帝,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子民在自己眼前死去,于是便派人去了京都鬼市里打听,这么一打听还真就打听到了。
但那解药的主人性格怪异,他要是心情好,兴许就给你了;但要是心情不好,你就算拿千金他也不卖。”
“这人当真是怪异的很。”如今周青还没意识到景煜口中的故事说的是自己,竟还同景煜说起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