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是你!”
燕子眼前一亮,忙上前挡在二人面前,“各位叔伯,他们不是坏人,我们在离县遇到打劫,是这位恩人帮我们打跑的坏人。”
她害怕村民不信,而又看向爷爷,“爷爷,你看,躺在那的那个人,是不是白日里打劫的那个人?”
燕子爷爷听到后,忙走上前,借着火光,终于看清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的真实面目。
“乡亲们,弄错了,弄错了,这二人是好人呐,这些躺在地上的才是坏人。”
当即,原本对他们充满敌意的村民放下手中的农具,皆不知所措的看向老村长。
村长轻咳一声,上前赔罪道:“还请两位大侠不要怪罪,我们都是些粗人,认不得那些山贼,险些认错了人,作为村长,我代他们向您赔不是。”
“无妨。”景煜淡淡道,“乡亲们没事便好。”
之前驾着牛车的牛爷爷站出来问,“听你们刚才说,这伙人是跟着我的牛车来的,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没等景煜说话,景泗却抢先一步,“你们这不是摆明了不信我们吗?我随主子来离县寻找夫人,恰好救了这姑娘和她爷爷后,本打算出城,却不想正好瞧见了之前打劫的二人在跟着他们,主子怕他们有事,便让我一直跟着,没想到他们竟将主意打到了你们整个村子头上。
因为他们看到你们坐的牛车,便断定你们村子富裕,于是便让一人回去报信,将整个强盗窝的人都叫了过来,若不是主子和我,你们村子恐怕现在早就被他们一锅端了。”
“景泗!”景煜冷声道,“你今日的话有些多了。”
“主子,我看不惯您被怀疑。”景泗说完后,低着头不再言语。
“各位叔伯,他们真的不是坏人。”燕子在旁急道。
“燕子,爷爷相信你。”老村长道,“两位大侠,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们村子总共五十多户人家,家家都不富裕,您要是不嫌弃,就在村子里住一晚,好让我们报答您的恩情啊。”
“是啊,是啊,我们虽没有什么能招待你的,但我家婆娘烧的一手好菜,让我婆娘做菜给您尝尝。”
此时牛爷爷也出来打圆场,“两位大侠,刚刚我的话,您别往心里去,我家屋子大,不如您今晚去我家吧。”
景煜原本打算将这群强盗收拾了之后,就返回离县了,可如今,却是不能了。
“夜已深,景某不便叨扰,不如就在村口将就一晚,明日我们再上路。”
闻言,老村长连忙吩咐道:“还不赶紧去给恩人搬张桌子来,在准备些吃的。”
当即,几位村民连忙点头,不一会便搬来了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稍晚一会,一个妇人挎着一个篮子走了过来,从篮子里拿出了两个碗,两双筷子,还有几个黑乎乎的饼,最后还有两碟青菜。
“恩人,这是奴家刚做的菜,您尝尝。”
景煜朝妇人礼貌一笑,刚想动筷子的他,眼睛瞥到一旁的尸体上,顿时没了兴致。
他放下筷子,吩咐道:“景泗,将这些尸体都处理了。”
景泗刚要起身,却被一旁的村民连忙拦住了。
“恩人救了我们一村子人的命,这点小事怎么能麻烦您呢,您先吃着,埋人的事交给我们。”
村民很快便召集了好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他们手中皆拿着铁锹,当他们靠近尸体时,还是不由得被吓了一跳,尸体死状很惨,面容扭曲,表情痛苦,他们后背一凉,赶忙抬着尸体便要走。
其中一人刚抬起尸体的一脚,便“咦”的一声,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前头的村民回头问。
“你看这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闻言,那人放下尸体的腿,蹲下仔细打量起来,片刻后,他道:“还真是,好像是离离县不远的大林村的,听我大林村的老姑说,他们村的狗剩子加入了一个什么帮,整个干一些打家劫舍、欺男霸女的勾当,在十里八乡都是臭名昭着的,若不是如今官府不作为,离县乡亲们也不至于过的这么惨。”
“是啊,还好恩人帮我们惩奸除恶,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
“快走,快走,找个地方将他们都埋了吧。”
……
清晨,霞光破晓,白雾尽散。
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的从家里跑了出来,她怀中还抱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来到村口,正好看到了要走的景煜和景泗,于是她赶忙叫住两人。
“恩人,请留步。”
景泗回头看过去,原来是昨晚那个帮他们解释的小姑娘,昨晚因为不肯回家,被她爷爷强行拎了回去。
“姑娘,有什么事吗?”
燕子在二人面前停下,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圆滚滚的篮子,篮子里盛着满满一篮子的果子,果子上面还粘带着晶莹的露水,就像此刻小女孩的眼睛。
“两位恩人,这是我今早去山上摘的野果,你们拿着路上吃。”
“多谢。”景泗接过篮子,朝燕子温柔一笑。
登时,燕子也不知怎么了,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发烫,她猛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走吧。”
就在景煜转身时,燕子敏锐的察觉到周围有一股血腥味,她忙问道:“恩人,你们受伤了?”
“没,没有啊。”景泗检查了一遍自己,而后看向一旁的景煜,忙道,“主子,您受伤了?”
深黑色的斗篷下,景煜伸出手,掌心处赫然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伤口,想来是昨夜与强盗打斗中,不小心伤到的。
“无碍。”
“这怎么能是小伤呢?”燕子走上前拉住景煜的衣袖,看了一眼后,便道,“两位恩人,我带你们去趟山里吧,山里住着一位神医,我都叫他白爷爷,他看病可厉害了。”
“主子,还是去看看吧,这么深的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万一伤口溃烂,您……”
“死不了。”景煜收回手,转身就要走。
“主子,算属下求你了。”景泗站在身后声嘶力竭道,“我知道您是想早点找到辛小姐,可您若是病倒了,辛小姐知道了,也会伤心的。”
沉吟片刻后,景煜眉眼间染上一片柔和,轻声道:“好吧。”
闻言,景泗和燕子心中一喜,燕子小跑朝山上走去,边走边朝着二人挥手,裙摆随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