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将这事同辛倦说了后,辛倦当即应了下来,“夫人说的对,依依不远万里来到北燕,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了她,聘礼只多不少,至于见南漠女皇的事,我想还是先问过白珩再说吧。”
辛倦看出自家夫人的担忧,忙安抚道:“夫人放心,见女皇的事就交给为夫。”
有了辛倦打包票,陈氏心里放心多了,操办大婚的事也更卖力了。
这天,辛颜身穿一身素衣长裙,外头罩了一件白色斗篷,头上只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上头插了一根白玉簪,脸上未施粉黛,整个人看上去朴素无华。
穿过热闹喜庆的整个府邸,每个下人见到辛颜,都会问一声好,而辛颜只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待她走过后,下人们皆疑惑的小声议论着。
“小姐今儿是怎么了?一身白衣我都有些认不出了。”
“是啊,以前我们同小姐打招呼,小姐都笑的很开心,怎么今日......”
“咳咳。”景十一立在墙根旁,眼神不善的盯着那两个私下议论主子的下人。
下人抬头看过去,连忙闭上了嘴,低着头离开了。
这些到底是辛颜不知道的,她来到门口,拿上一早便让管家刘叔准备好的东西,径直上了门口的那辆马车。
“平叔,先去一趟景王府。”
今日她谁也没带,就连景十一都被她留在了府中。
马车平稳的停在景王府前,而辛颜却没有要下去的意思,就这么坐在车里静静的等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景王府的大门缓缓打开,景煜一身黑色长袍掩于黑色大氅下,头发用白玉冠束起,除此之外身上并无其他装饰。
见辛府的马车停在那,景煜径直上了马车,片刻后,辛颜低沉的声音响起,“平叔,去城北绿珑山。”
作为辛府的车夫,平叔一向谨言慎行,主子不说他便不问,只本分的驾着自己的马车。
马车内,景煜看到这一身打扮的辛颜,微微有些惊讶,虽然二人从小便认识,但一身素衣打扮的辛颜,他还是第一次见,毕竟,辛颜在军营都是以男装示人,出师回家后也大多是红衣打扮,明艳而又张扬,鲜少像现在这样内敛。
许是马车内的气氛太过低沉,景煜寻了个由头开口,“阿颜,前些日赐婚的圣旨,收到了吧?”
闻言,辛颜唇角不可察觉的勾了勾,“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我能不知?”
她凑近景煜,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调侃道:“景煜,自从跟我表明心意后,这次,你谋划了多久啊?”
辛颜的突然凑近,倒惹得景煜羞红了脸,看着眼前放大了无数倍明艳的脸,景煜甚至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虽然辛颜的脸上虽然没有涂任何脂粉,但皮肤却泛着淡淡的光泽,眉眼间带着一丝调笑,甚至景煜都能闻到辛颜身上那若有似无的淡淡清香。
看着辛颜那饱满红润的嘴唇,景煜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后,再睁开眼却是他突然靠近。
辛颜大抵是没料到景煜会如此主动,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这次,二人的距离近乎都要贴上了,景煜的唇离辛颜的唇几乎只有一线之隔,略微一动便能触碰到。
“你猜?阿颜,你知道的,我一直心悦你。”
热气喷洒到辛颜脸上,她的脸也跟着发烫,辛颜甚至都呢个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脸一定红的跟熟透的桃子一样。
“你.......你怎么想的,我怎么会知道。”辛颜一把将景煜推开,将头深深低了下去,“之前就与你约好的,我还以为你会忘了。”
被推开的景煜面上没有一丝不悦,却笑的一脸灿烂,“看你有些沉闷,逗逗你嘛,还有,你交代我的事,我从来不会忘。”
闻言,辛颜摸向自己的脸,果然更烫了。
见辛颜像个鹌鹑一样,缩在那里试图用宽大的衣袖遮住那张红红的脸,景煜心里便一阵愉悦。
马车离绿珑山越来越近,车内的二人心里便越沉重。
赏赐当日,景煜曾向宣德帝坦白,因自己的过失,致使北荆关孤立无援,叶知山一家为国战死,请求宣德帝处罚。
可宣德帝听到后,并没有罚他,而是告诉他,行军打仗,作为将领首先要做好的便是统筹大局,但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尔虞我诈,不是他一个人能够看的透的。
宣德帝虽没怪罪他,但却不代表他就原谅了自己,回到景王府,他便自己主动去了祠堂领家法,直到今日才出来。
马车稳稳停住,景煜下车后,在旁扶着辛颜下了马车,他顺势接过辛颜手上的食盒,抬头看向远处高耸入云的绿珑山。
“平叔,您就在这等着,我跟景煜上去祭拜几位故人,很快就回来。”
“小姐,您安心去吧。”平叔道。
辛颜转头目视前方,淡淡道:“我们走吧。”
二人穿过前头的青石板桥,迈着山间的小路往山上走去。
绿珑山,自前人就流传下来的一处风水宝地,先皇还在世时,曾有大臣提出在绿珑山建造一处行宫,供先皇出行。
可先皇认为既然是一处风水俱佳的宝地,那便不能就这么浪费了,于是下旨便将绿珑山改为了陵地,专门葬那些为国战死的功臣。
山间有守卫看守,见有两人自山脚下走来,忙上前拦住了二人。
“来者何人,此地是皇家重地,若非为国战死的功臣家人,其余人不得入内。”
景煜面无表情的走上前,从袖中拿出一枚令牌递了过去,守卫看到令牌后,立马变的恭敬起来,手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既是太子殿下的人,两位请。”
景煜点点头,伸手扶着辛颜便上山去了。
直到看不到底下的守卫后,景煜这才悠悠道:“有时候,你表哥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
辛颜抿嘴一笑,“这块令牌我记得是表哥私人的,他竟舍得给你?”
“上次打赌输给我了,你想要便拿去,在我这儿也用不上,这样的令牌,我那儿还有一大堆。”
辛颜的嘴角狠狠的抽动了一下,她怎么觉得这人像是在跟她炫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