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手中确实没有，我手中甘蔗只有留种的数量。”江燕瑶摇头，又说，“若是等这一批甘蔗成熟，起码也是明年下半年去了，何况我留种的数量也不多。”
“没关系，我可以等。”刘峰然是真的不在意。
江燕瑶若有所思，她想了想，还是试探问出口了：“我能问一问，你要甘蔗是做什么吗？”
“小娘子还对这感兴趣？”刘峰然意外。
江燕瑶抿唇：“实不相瞒，我计划种甘蔗，也同样是需要甘蔗，所以我可以分你一部分，却也不能把除了留种的那些全部给你。”
她这是在试探。
刘峰然果然坐不住了：“你要做什么？如果只是单纯卖，我可以按着你卖出去的价格到你手里买，你也不用多跑一趟了。”
“那刘公子用那么高的价格买了甘蔗，岂不是做了亏本生意？”江燕瑶微微摇头。
“自然不会，我买甘蔗另有用处。”刘峰然说。
江燕瑶就知道了，刘峰然大概率会制糖。
她摩挲了一下手指，忽然说：“虽然没有多余的甘蔗，但我也有另外一笔生意想和刘公子谈。”
“什么生意？”除了甘蔗，刘峰然不觉得江燕瑶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因此此时也是懒洋洋的，没有之前的激动。
江燕瑶轻飘飘丢下一颗炸弹：“你买甘蔗，是为了制糖吧？”
“你怎么知道！”刘峰然脱口而出，维持不住冷静，睁大眼。
江燕瑶问他：“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认识甘蔗？”
他们这边也不算是甘蔗的产地，江燕瑶就没见过其他人种甘蔗的，她之前带回甘蔗送人的时候，他们明显也不认识。
如果不知道甘蔗能吃，能制糖，它看上去确实鸡肋。
不像竹子一样坚韧还能长很大，看上去又黑漆漆的，就算是当柴烧看上去都不怎么好。
所以零星几个甘蔗也会被忽视。
刘峰然脸色变来变去，他眉头一皱：“所以你也会做黄糖？”
黄糖？
江燕瑶没想到刘峰然买甘蔗居然为了黄糖，虽然黄糖价格也不低，但和白糖还是没法比的。
黄糖的话，就差不多是没有后面用黄泥水反应的成果。
多了一道工序，白糖比黄糖贵了至少十倍。
眼看江燕瑶不说话，刘峰然也坐不住了。
他也是意外得到了用甘蔗制糖的方法，但苦于没有原料，他去县城里的时候，遇到过路过的行商，也买到过甘蔗，但他没有甘蔗种子，也没法种啊，只能自己吃。
后面他也和姐姐说过这件事，他姐夫一家也是做的行商生意，倒是也给他带了一些甘蔗回来，但都没有种子。
也问不到怎么种甘蔗。
而且那样带回来的甘蔗太贵了，用来做黄糖也没什么利润，没必要。
所以在看到江燕瑶拿出来的甘蔗之后，他才那么激动。
就算他自己不会种，只要能在这里收购到甘蔗，省了那一笔运送的费用，他就能多出许多利润来。
江燕瑶的不说话被刘峰然解读成了默认，他觉得自己买甘蔗又没有机会了，正失落的时候，就发现不对：“所以这就是你一开始不跟我谈甘蔗的原因？但是为什么现在跟我谈？”
如果江燕瑶真的不想和他谈，不会让人找他来吧？
“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江燕瑶忽然笑了一下，“糖是好东西，我也没想过一个人做糖生意，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你觉得呢？”
谈到生意，刘峰然的表情就严肃多了，他眉头一皱：“你想和我合作？但除了原料，你能提供什么？”
“那就要看之后了。”江燕瑶不卑不亢，没有被他的严肃给压到，“虽然制作黄糖的手法应该大同小异，但总有质量区分，不如我送你两根甘蔗，你做一次试试，我也做一次试试，看看谁做出来的更好？”
刘峰然问：“然后呢？”
“然后就是谈合作的事情了，如果你做的黄糖更好，我就用甘蔗入股；如果我做的黄糖更好，就用甘蔗和制作方法入股，你觉得如何？”
——
闻元青回来的时候，刘峰然已经走了。
驴车里面已经放了不少东西，江燕瑶上了驴车，就小声嘀咕：“这些做生意的人果然都不能小看。”
看上去傻白甜的刘峰然说到生意的时候那是寸步不让，要不是今天他们只是初步有意向，没有正式谈，江燕瑶现在估计都脱不开身。
感谢她上一世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内里怎么样不说，反正和刘峰然互相忽悠总没有问题。
不过……
总归来说，这生意江燕瑶只是试着去做，现在露出来的牌只是黄糖，就算刘家那边有什么心思，她最多也就是损失个黄糖制作方法。
再说了，她这黄糖也不一定能做得比刘家好。
刘家还要依靠她来种甘蔗呢。
何况现在谈，刘家就算想做点什么手脚，不是还有闻元青吗？
闻元青身份背景她不探，但他的身手一定是很好的，反正她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小心些。”闻元青出声提醒。
江燕瑶笑了笑：“我知道的，不用担心。对了，大蛋启蒙怎么样了？我明年想送大蛋去读书……最好是小丫小蛋也可以送去读书。”
不指望他们能考上什么功名，主要是读书启智。
“你不去？”闻元青意外。
江燕瑶摇头：“我就不去了，我跟你学就行了。”
说着，她开玩笑一样说：“如果我也去了，家里的事情谁管？”
闻元青沉默了。
一个念头同时在他脑海中闪过，他抓住了，也就直接说了：“我可以让人来帮你。”
“我可以相信你，但是别人还是算了吧。”江燕瑶摊手。
闻元青看着少女眉眼弯弯，一脸无奈的样子，心中忽然动了动。
这么短的时间，江燕瑶却对他展现了超乎寻常的信任，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奇怪。
但这种奇怪却并不是不喜欢。
“或者我可以让大蛋回来教我啊。”江燕瑶其实不觉得自己还需要去读书，她认字之后自己买书看就行了。
现代青年，谁没点自学本事？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
“你之前说要去县城的，还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