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个甄应嘉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个钦差,只是他这个钦差比较特殊,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那到底是总裁官还是钦差呢!很是不伦不类,不过通过这些年太上皇默认给甄家的职权倒可以看出,这个甄应嘉既是总裁官又是钦差,等于说我自己钦差我自己的事务。
“甄大人,上次一别,已是三年未见了吧?”林如海笑道。
“是啊!足足三年了,”甄应嘉回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沉稳,人长得与旁边的甄应善非常相似,只是要略微胖上一点,白发也要多上些许。
“这位就是贾玦贤侄吧?”
“钦差扬州盐政,翰林院编修贾玦,见过甄大人。”
“欸,贤侄何必如此拘谨?说起来你我两家还是老亲,你称呼我为世叔就是。”
贾玦对于这种事情从来不在意,当下也就改口到:“贾玦见过世叔。”
“这些年赦兄身体如何?”
“劳世叔挂念了,家父这些年身体一直很好。”
“身体好就行,说起来我比他还小上一岁,近些年却是感觉身体越发不如从前了。”
“世叔玩笑了,你看上去身体还康健得很呢!”
一行人行入正堂,分宾主落坐。
甄应嘉首先开口道:“贤侄,你觉得这江南如何?”
贾玦想了一下道:“好山,好水,好风光。”
“贤侄评价得好,好山,好水,好风光,可惜这样的地方却是充满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贾玦笑了笑,“这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只要有人的地方都有,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无处不在。”
“哦,无处不在?这难道太上皇和陛下这样的人也会勾心斗角吗?”他语气中加重了几分威严。
贾玦摊了摊手道:“那世叔你可以去问一下陛下,就说是我说的勾心斗角无处不在,你去求证一下。”
“哈哈,贤侄说笑了,怎么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去打扰太上皇和陛下呢!”
说完他又叹息了一口气道:“哎,贤侄,你这次可是把这个尔虞我诈的江南搞了个天翻地覆啊!”
贾玦点了点头,也不否认,而是道:“是啊!现在就连世叔你这样的人物都要亲下扬州,我闹的动静好像确实有些大。”
甄应嘉将茶杯端起,仍旧用沉稳的语气略带笑意的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还打算这样闹下去?”
看着抿了一口茶的甄应嘉,贾玦微微一笑道:“世叔,你得理解我的难处,不是我想闹,是我必须得闹才行。”
甄应嘉摇头道:“哪就必须了?如果我要是你,当初绝不来趟江南这趟浑水,陛下硬要我来,直接请辞就行了,难不成陛下还会因此杀了你不成?”
贾玦点了点头道:“世叔说得也有理,可惜没有如果啊!我毕竟不是你,我还是想为朝廷做点事的。”
甄应嘉眼睛微微一眯道:“你是在说我不想为朝廷做点事?”
“哦,绝无此意,绝无此意,我只是说我贾家毕竟是勋贵,是与国同休的,总是止不住的希望大乾能更好一点。”
甄应嘉没有说话,旁边的甄应善看了他一眼对贾玦道:“贤侄此言差矣,大家同为大乾子民,可不是只有你们勋贵一心为大乾着想,我们甄家虽不是勋贵,但屡受皇恩,论对朝廷的忠心、对陛下和太上皇的忠心是绝不差你贾家分毫的。”
贾玦点头笑道:“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甄应嘉看向林如海道:“如海兄,你本贯苏州人士,又常年待在扬州,对江南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贾玦贤侄来扬州后如此乱来,你也不拦着点。”
“他可是你亲侄儿,万一出点什么事可如何是好啊!”
林如海哈哈一笑,“甄大人这就多虑了,他是朝廷委派的钦差,在江南能出什么事,难道还有人敢杀他吗?在这江南,论权势能比得上你甄家的没有几家吧?甄大人你说说你甄家敢袭杀钦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