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成理眼睛微不可察的一眯,然后起身道:“我送送贾大人。”
“两人一路又来至蔺府门口。”
“蔺大人请留步。”
“贾大人慢走。”
贾玦向马车那边走了几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蔺成理道:“最近宁荣街倒是比以前热闹了不少,蔺大人有空不妨过去逛逛。”
蔺成理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笑着点了点头道:“有空我一定过去逛逛。”
贾玦再次微微一笑,然后向马车走去。
看着贾玦的背影,蔺成理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眼中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贾玦上了马车后,蔺成理也转身回了蔺府。
他一路走到了自己的书房,一白面书生早已等候着他。
见蔺成理进来,连忙站起身行礼道:“大人。”
蔺成理抬手向下挥了挥道:“不用多礼,坐吧!”
“贾玦走了?”
“刚走。”
“他还是不肯把布在安贵身边的人撤了?”
蔺成理叹了一口气道:“算起来,这已经是我第三次与贾玦打交道了,当初扬州初见时,我就觉察出他的不同凡响,年纪轻轻,却是老谋深算得很啊!”
那白面书生笑道:“他若没有点手段,只怕他现在还在扬州待着呢!京畿周边的赈灾,还有追缴国库欠款,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
“现在这种情况,你怎么看?”蔺成理沉声问道。
那白面书生沉吟了一下道:“我知大人你的忧虑,如今正是太上皇逐渐让权于陛下的时候,陛下是否真心想用大人,目前看不出来,这种时候大人这个节骨眼若是办事不得力,给陛下留下坏的印象,太上皇百年后这无疑就是隐患。”
“特别是涉及安贵这种敏感身份的人,决不能出差错,这种事情在陛下面前闹了笑话可非等闲。”
蔺成理没有说话,手指敲击桌子,沉默着,不知是在想什么,还是在听那白面书生的话。
那白面书生见此继续道:“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大人的疑虑是有道理的,只是这有时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所以我认为,安贵这里,我们恐怕得用强了。”
“强行验明安贵的身份?”
“正是,贾玦手上的好手虽然多,但完全让我们束手无策还不至于。”
“与贾玦,与荣国府的冲突闹大了,总比在安贵这么敏感的身世上出差错影响要小一些。”
“再说了,我皇城司真要大动干戈,贾玦还会不会死保安贵,尚未可知呢!”
蔺成理叹息道:“这才是我最忧虑的地方,你说得很有道理,但你却没有想过一点,以我们掌握的信息,安贵与贾玦之间并非不可分割。”
“若不是他手下的那个杨再兴,贾玦与安贵大概这辈子也不会有交集。”
“但我前后两次见贾玦,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贾玦是铁了心不想让安贵身世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他就如此重情重义?”
那白面书生闻言点了点头道:“是啊!这其中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蔺成理继续道:“陛下前儿个招我进宫,让我查宁国府前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派人查了,但是宁国府这次处理得简直天衣无缝,干干净净,我的人用尽了各种手段,却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嘿嘿,这件事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陛下说呢!”
“大人是觉得这两件事有关联。”
“时间上太巧了,我前脚刚与贾玦谈了一番,后脚贾玦就回京,然后宁国府就连主事人都换了,由不得我不怀疑啊!”
白面书生点了点头道:“大人虽有此怀疑,但光是怀疑却不能拿到陛下面前说事,陛下要的实证。”
“是啊!陛下只会将这与安贵的身世当成两件事,届时宁国府的事查不明白,安贵的事干系太大,不敢轻易结论,说不定在陛下眼里,我就成了接二连三办不好差的人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白面书生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查清宁国府的事?今日贾玦的一番话,我觉得安贵这事的突破口就在宁国府这次的蹊跷事上。”
白面书生眼睛微眯道:“贾玦这么聪明的人,他身上的破绽,大人可不可不防啊!”
蔺成理笑道:“你应该是没跟这贾玦打过交道吧,面都没见过就这么抬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