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别怕,到祖母这边来。”
宝玉这时倒是听明白了,一溜烟就躲进了贾母的怀里。
贾政无奈的道:“母亲。”
贾母瞪了他一眼道:“有你这么做老子的吗?不是打就是骂,你们是父子,不是仇人。”
贾政见此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办法。
想了想还是道:“儿子只是想着宝玉与玦哥儿毕竟是至亲,有什么误会解释开就行了,实没必要弄得吵吵闹闹,不成体统,也没想着苛责宝玉。”
贾母感觉有些头痛,不耐烦道:“好了,后宅的事,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好好做你的官才是正经。”
贾政只想说贾玦都已经是六品大员,宝玉的年纪也不小了,他们两个的矛盾怎么也算不得是后宅的事。
可是看到贾母一副头痛的样子,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
贾玦这时也不知该如何就林黛玉这件事上开口。
当下的封建礼数其严苛程度,特别是对女子的严苛程度,几乎达到了封建时代的巅峰。
贾玦不是贾宝玉,能随意说出什么欺负昏迷、躲着这些话。
背后如此议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还是至亲议论,这若是传出只言片语,轻易就能毁掉林黛玉的名声,甚至是让林家蒙羞。
所以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什么贾玦是否从中作梗,是否让林黛玉意识到礼数的重要。
重点在于,以贾玦和贾宝玉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能因这件事起争执。
哪怕是一点点的冲突,谣言都有可能传成两个国公府的公子,为了一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导致兄弟反目成仇。
这样的谣言一出,在这样的时代是怎么样都没办法挽救的。
贾玦和贾宝玉肯定不会有任何事,但林黛玉的名声就算是完了。
见贾母难掩疲惫,贾政也不敢继续留在这里给贾母添堵,看了一眼贾母怀中的宝玉,便躬身向贾母告退。
贾玦也不想继续跟贾母打擂台,也连忙跟着贾政提出了告退。
贾母看了贾政一眼,又看了一眼贾玦,经过宝玉这么一闹,当下也实在没心思继续教训贾玦了。
想着等改日再说。
便随意的挥了挥手叹道:“去吧,去吧。”
“一家子的冤孽。”
于是贾玦今日与贾母的擂台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贾玦跟在贾政的身后,一路走出了荣庆堂。
贾政回头看了一眼荣庆堂的大门,然后对贾玦道:“玦哥儿,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你向来是个稳妥的人,定是宝玉那孽障又胡作非为了。”
贾玦叹了一口气道:“二叔,算起来这事情可大可小,我看还是不要继续深究了。”
贾政眉头一皱道:“什么事?”
“最近我购买国库欠款的事二叔你听说了吗?”贾玦转移话题道。
贾政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大哥给我打过招呼,让我不要干涉你。”
“不过这事我看来实在过于冒险,只是,哎,你自己谨慎些便是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实没办要激进犯险。”
贾政心情明显很不好,转身有些萧瑟的向荣禧堂方向走去。
贾玦能体会到他的心情,宝玉作为他唯一的嫡子,向来被他寄予厚望,但现在连管教都做不到,偏偏他又是一个传统儒家孝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宝玉一天天的顽劣下去。
换做自己,恐怕也会感觉无力。
想了想,贾玦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去。
宝玉的事他不好插手,到时候惹得贾母和自己那个二婶不满,难免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最后恐怕什么都落不了好,还会搞得里外不是人。
第二天一早,在皇宫外,贾赦与林如海两人小声的商议了一会儿。
昨日晚间贾赦就差人送了一封信给林如海,告诉自己要保举崔日用的事,他打算直接在早朝上呈奏此事,这样把握大一点。
不过朝廷上唱独角戏肯定不行,而这件事勋贵不反对就不错了,指望他们在朝廷上帮着说话明显不现实,算来算去似乎只能靠林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