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dy将童意可从偏门带了进去。
由于她是孟婧恬的心腹,大家都不敢得罪她,也无人敢阻拦她们。
其他佣人也不认识童意可,都不想多管闲事,自讨苦吃,也就由着她了。
童意可进去之后,找了个偏僻的小门,侧着身子往宴厅里瞧。
整个大厅真可谓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大厅中央摆了一张巨大又精致的圆形餐桌,餐桌上都是些平时少见的山珍海味,被摆放得别致又新奇。
一大桌子人围坐在餐桌边,男人们穿着考究的西装,女人们穿着精致的礼服,各个都贵气逼人,斯文儒雅,身旁都有一个女佣服务。
童意可一眼就扫到了席中的陆应淮。
他真的在这里!
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
只见陆应淮似乎与周遭的人格格不入,随意穿了件黑色西服,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白色衬衣,连领带都没系,微敞着领口。
一张英俊的脸颊看不出任何情绪,眉眼冷峻,神情漠然地微靠在座椅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童意可强忍着想冲过去抱住他的冲动,半掩在门边,继续扫视着大厅里的其他人。
见到陆应淮的旁边,坐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墨黑的头发中参差着几缕银丝,穿着考究,举止优雅,鼻梁上还挂着一副金边眼镜。
给人的感觉很斯文儒雅,严肃中似乎又透着几丝亲切和蔼。
周围的人都在向他敬酒,他似乎就是整个宴席的主人一般。
这就是陆应淮的父亲?
原来是这样一个人,这还是童意可第一次见到他。
紧接着,她的目光又扫到了孟婧恬。
见着她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彩,神情疲倦,漠视着周遭的一切,也不与人交流,毫无兴致的坐在餐桌边,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
童意可暗想到,也许是因为陆安然吧,真没想到那么强势的一个人,居然也会变成这样。
她的目光又开始到处搜寻,急切的想证明自己心中的猜想。
突然,那张面孔终于闯进了她的瞳孔。
温静涵!
真的是她!
虽然只见过她两面,但童意可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觉得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刚刚听judy那样说,就已经猜想到是她了,但是亲眼目睹她在陆家的家宴上,童意可心中还是说不出的难受,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
为什么是她?
明明自己才是陆应淮的妻子?为什么出现在家宴上的人却是她?
到底是自己抢了她的位置,还是她抢了自己的位置……
童意可觉得浑身发凉,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温静涵,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她与周遭的人如此熟络,犹如被团宠的公主一般,再想想自己今日孤单寂寞的身影,她扶着门框的手渐渐握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啃噬着自己的心一般。
为什么……
良久,judy见这个女人居然还不想走了,强硬的将她拉出了宴厅。
童意可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失魂落魄的被她拉到门外才反应过来。
她冷冷甩开了judy的手,瞪了她一眼,就迈着步子想要离开。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伊娃,赶紧上去搀扶。
judy看着她失落的背影,想着她刚刚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却得意的笑了。
她的目的终于达成了,她就是要让童意可看着这样的画面,让她知道,她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希望她有自知之明。
自己得不到陆应淮,她也得不到陆家人的认可。
还恶毒的希望童意可情绪一激动,最好将腹中的孩子也流掉,早日被赶出陆家的大门。
童意可听见了身后的笑声,停下了步子,转身又见着judy得意的笑容,遥想当年她对自己做的种种。
她上前两步,猝不及防的狠狠在judy脸上甩了一巴掌。
judy没有防备,原本还在得意,现在又迎来当头一棒,被她打懵了一般,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痛。
她捂着脸,愤愤地盯着童意可,“你……”
伊娃见着这judy终于被打了,一阵窃喜,赶忙扶住了童意可,害怕她动了胎气。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童意可冷冷甩下一句话,不想与judy做过多纠缠,挽着伊娃就离开了。
伊娃也得意的看了judy一眼。
judy愤愤不平的盯着她们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童意可虽然收拾了judy,但还是难掩心中的失落。
宴席上的场景又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温静涵的面孔一直浮现在她的眼前。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太太,我们要去哪里啊?”
伊娃的声音打断了童意可的思绪,童意可这才停下了脚步,发现她们都已经走到陆家的大门口了。
想着宴席上那热闹非凡的场景,她不想再回那个冷清的家了。
“我想去找安然。”
伊娃一阵为难,“他们不会让您出去的。”
童意可叹了口气,反应过来了,又挽着伊娃的胳膊,落寞地迈着步子往家里走去。
是啊,这陆家戒备森严,怎么会那么容易出去!
伊娃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终究是不忍,“太太,您真的想出去吗?”
童意可抬眼看着她,眼睛中充满了疑惑。
伊娃朝她狡黠一笑,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去……
伊娃原本也想陪着童意可一起去找陆安然的,但是却被童意可拒绝了,想着她家里人在等她,让她早点回去。
伊娃和她纠缠了半天,最后拗不过童意可,看着她精神状态也很好,最后只能作罢。
她将童意可送上了出租车,童意可还朝她笑了一下,只说让她放心,赶紧回去陪家人。
然后就将车门关上,让司机驱车离开了。
童意可坐在出租车上,刚刚的场景一直在她脑海里浮现。
她做不到不在意,一切都是她装的,她只是假装很坚强。
见着周围没人了,她终于卸下了伪装,眼泪不自觉地掉了出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和陆应淮的距离好远,要从那扇阴暗的门,走到宽敞明亮的大厅,坐到他的身边真的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