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佑在地上来回踱步。
    许久，他终于想到了一人。
    “妥了，就是他了。”
    佟佑露出了笑容。
    “你先让人出去散播于克诚和杨青易的关系吧，记得要隐蔽。”
    佟佑嘱咐道。
    “好，我这就让人去办。”
    佟光仕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
    京师一处深宅大院。
    从外表看，这个宅院平平无奇。
    但每到夜晚，宅院中便颇为热闹。
    这是一家专门为有身份的人提供服务的青楼。
    保密性极好。
    青楼内姑娘的水准也很高。
    御史蒋芳怀中搂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房中饮酒。
    姑娘名为馨儿，蒋芳的年纪做馨儿的爹都绰绰有余。
    馨儿姑娘技术超级好，蒋芳自从上个月无意中点了她一次。
    就再也没有找过别的姑娘，每次来都留在馨儿房中。
    二人逐渐熟悉，除了正事，平时也会闲聊些有的没的。
    “芳心肝，今日听说这次会试的会元是作弊得来的，这是不是真的？”
    馨儿剥了一颗葡萄塞进蒋芳口中。
    蒋芳一张老脸上沟壑纵横，此时眯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馨儿的脸颊。
    “哪有的事？我怎么没有听说？”
    “今日京师中很多人都在传，说主考官给会元透题，还说有其他人也买了试题，今年的主考官是谁啊？这人是不是要倒霉了？”
    馨儿手中剥着葡萄道。
    “今年主考官是于克诚，他怎么可能透题、卖题？这不太可能。”
    蒋芳虽然和于克诚有仇，但他不相信于克诚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就是一块臭石头，尽给别人找麻烦。
    启国官员不允许狎妓，蒋芳有一次酒后明目张胆去了青楼，被于克诚知道了。
    上了折子，将蒋芳骂的狗血喷头。
    后来蒋芳被罚俸一年。
    罚俸是小事，对蒋芳的名誉打击甚大。
    蒋芳一直找机会报复于克诚，但于克诚竟完全没有污点，这让蒋芳很苦闷。
    “外面都在传，说会元之前是江北解元，当时江北乡试的主考官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位于克诚。
    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这里面有事……如果这是真的，那此事可就大了，假如有人将此事告到御前，那位主考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惩罚……”
    馨儿说完，想要将手中的葡萄塞进蒋芳口中。
    蒋芳却没有像之前一样，笑眯眯的接葡萄。
    他眼神复杂，手指不断摩挲着酒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芳心肝。”馨儿娇嗔一声，掰开蒋芳的嘴，将葡萄塞了进去。
    “想什么呢？那位主考官会不会有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到时候说不定哪个御史就把他参了，别想此事了，我们玩我们的。”
    馨儿搂着蒋芳的脖颈，甜腻腻道。
    蒋芳拉了拉馨儿的手，笑眯眯道：“你先去床上等我，我把这件事想清楚了再找你。”
    “那好吧。”馨儿不情愿的扭着腰肢上了床。
    蒋芳此时心中波涛汹涌。
    他盯着于克诚已经几年了，没找到一点把柄。
    这次这个机会，虽然没有真凭实据。
    但京师中既然四下流传，我此时参上一本，似乎也很合理。
    御史风闻奏事，民间流传了，我上奏，确实合理。
    如果此事是真的，到时候扳倒于克诚。
    不仅报了仇，那么我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于克诚那块又臭又硬的石头，谁扳倒了他，谁扬名。
    蒋芳心动不已。
    ……
    养心殿。
    启国皇帝看过一本奏折后，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有这样的传闻？京师中最近竟然流传于克诚透题给杨青易？”
    启国皇帝心中疑惑。
    透题给杨青易的明明是朕，跟于克诚有什么关系？
    于克诚那根老头木，他还会透题？
    启国皇帝是不相信的。
    启国皇帝思索片刻，抬头看向苏叙：“你给杨青易试题的过程，可有什么疏漏？可是被其他人发现了？”
    “陛下，此事只有奴婢一人知道，此等干系重大的事，奴婢没让任何人插手，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此事。”
    苏叙信誓旦旦道。
    苏叙的办事能力，启国皇帝不怀疑。
    既然如此，此事定是诬告。
    但京师中四处流传这个谣言是怎么回事？
    启国皇帝沉默片刻。
    “苏叙，你亲自去查此事，不用真的去查于克诚和杨青易，走个过程就好。
    认真查查是谁在背后散播谣言，有什么目的。”
    “奴婢这就去。”
    ……
    佟光仕的小厮将尾款拍到馨儿手中。
    馨儿认真检查了一番手中银票，随即笑呵呵的顺着领口将银票塞了进去。
    小厮盯着银票所在位置，有些心痒痒。
    馨儿轻笑道：“如果想看，可得另收银子。”
    小厮忙收回视线，看向一边。
    干咳了一声：“此事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放心吧，此事说出去对我也没有好处，我自会守口如瓶。”
    ……
    秦阳伯府。
    赵琦心情不错。
    “我就说杨青易不可能考中会元，还真是，哈哈哈，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赵珊儿表情迟疑不定：“杨青易名声很大，之前便是江北解元，凭自己的能力应该也会考中，犯得着去作弊吗？”
    赵琦不以为然道：“他乡试能考中解元，不也是于克诚透题吗？江北乡试的主考官也是于克诚。”
    赵琦语气肯定，仿佛此事已是板上钉钉。
    赵珊儿心中一阵叹息，可惜了，可惜了。
    “爹你最近可寻到合适的权贵人家？”
    ……
    范府。
    范衡今日心情很好。
    他又重拾了自信。
    经过会试看榜，他从小以来的自信和傲慢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到了怀疑人生的混乱阶段。
    当他听到杨青易作弊的传闻后，瞬间被治愈了。
    范衡翘着脚，躺在床上。
    我就说嘛，会元怎么可能不是我的。
    原来是杨青易作弊，第二名和第三名都是他的学生，应该也是和他一同作弊所得。
    排除前面这三个人，我就是会元。
    咯咯咯咯咯咯……
    范衡狂笑不止。
    心中的积郁一扫而空。
    只希望朝廷快快将此事查清，将会元身份早点归还于我。
    咯咯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