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青节。
清晨,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屋内的安逸。
屿琛紧紧蹙眉,脑袋从满是奶香的柔软部位抬起,手摩挲着找到电话,一边接通一边翻了个身子,搂紧怀里的姑娘躺在一边。
“作甚?”
“作甚?屿琛,别告诉我你忘了昨天才跟我说要一起出去踏青,野个餐的话!”
“…我没忘。”
剑圣大人的嘴也硬了起来。
“好,告诉我你现在在干嘛。”
“吃早饭…”
“我在你家门口。”
景元毫无感情波动的话语击碎了剑圣先生拙劣的谎言。
屿琛眼睛猛然睁开,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却只瞧见自家媳妇安详漂亮的睡颜。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笑声,好像是某个小龙娘的。
“景元元,有必要来堵门吗?”屿琛挠了挠头,有些无奈。
“这不是猜到你个懒鬼一放假指定要睡懒觉嘛!
本将军限你半个时辰,收拾自己和媳妇,我们先去早餐店等你。”
“知道了,知道了…真服你了。”
屿琛有些烦躁地挂断电话,符玄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睁着水润润的眸子瞧着他。
“醒了…”
“嗯~”
屿琛舒了口气,凑上前吻了上去。
柔软的唇儿紧贴着,软软香香的芯子还带着初醒时的倦意,温香的气息犹如潮水一般涌入他的心间。
好好地汲取了一波能量他才肯松嘴,符玄微微喘着气,身子酥软无力地依在他怀中。
“将军来催了吧…”她小声问道。
屿琛叹了口气,“这二货就在太卜司。真搞不懂他放假为什么还能起来这么早…”
“昨晚若是不折腾,咱俩起来得也不晚…”
符玄轻哼了一声,大腿抬起架在他身上,有意无意地压了压那不老实的家伙。
屿琛身子颤了颤,心中yin欲又生…
符玄在他的手掌攀上来的一瞬间,身子一腾,宛如一条滑溜的小泥鳅似的溜出了他的怀抱。
她扑腾着钻出被窝,光溜溜地站在床边俯视仍躺在床上的慵懒的男人。
“白露他们还在等着呢!”
“…反正还有半个时辰,媳妇你努努力,我可以的!”
屿琛扑了过去想要抱她。
符玄一扭身,躲开了这个满脑子都是那事儿的笨蛋。
她摁着无力地耷拉在床边的屿琛的脑袋,白了他一眼道:“想得美~”
“你再不穿衣服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屿琛闷声道。
符玄哼了一声,拍开他已经抓在自己屁股上的坏手,拿起落在床角的睡衣套上。
接着又瞥了眼床上死尸似的家伙一眼,催促道:“还不快点!”
“半个时辰呢…不急。”
屿琛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展翅向天,没有一丝的羞耻之心。
太卜大人瞧了眼那又丑又不知道惹得她多少次掉小珍珠的坏东西,上前抓住屿琛的手用力拽他。
“快起床!”
“…再亲我一口。”
…
洗漱完,又回房间换上私服,屿琛依旧有点没精神,平时放假不再多睡两个时辰他都不乐意起床的!
符玄倒是精神焕发,面色红润饱满。
两人一道朝着景元说的早餐店走去,符玄挽着他的胳膊,不让抱着,到地方时某个罗浮将军还在把玩他的小龙娘包子似的小脸。
白露唔啊压抑地叫唤着,不时还拿着不如自己脸蛋滑嫩的包子咬一口。
景元捏,她哼哼几声却也不拒绝。
镜流神色平静,拄着脸蛋一边嘬豆汁一边望着他们。
“他们奶拿…家囧憋饭拿!”
白露哼哼着推开景元的手,屁股又挪动了几下紧靠着他。
景元回头望去,正巧对上了屿琛无语的眼神。
“怕你们来得晚东西冷就没有点,自个去拿点吃的吧。”
屿琛牵着符玄把她摁在一旁坐下,自己转身到了店铺里买早餐。
符玄望着他进店,这才舍得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三人。
“诸位早好。”
“太卜早。”
“符玄,将军刚刚捏我脸,按罗浮律法应该怎么惩罚他?”
白露忽然蹦下凳子,溜到符玄身边坐下。
符玄神情微妙地瞥了眼景元,又看了看白露别玩的有点薄红的小脸。
她伸出手也捏了捏感受了一下手感,迎着白露满是不可置信的眼神轻咳了一声道:“你若是和将军不相识,那或许可以凭猥亵罪把他给捕了…
但你个吃将军的,住将军的,睡将军的,都快跟着将军姓了的小龙娘被捏捏脸就捏呗,占了那么大便宜要知足~”
她拍了拍白露的小脑瓜子,一脸教诲之色。
景元乐得不行,白露哼唧了几声别过来,抱着自己的包子猛猛啃不想理她了。
屿琛回来瞧见这只占了自己位置的小龙娘,把早餐放下之后,没有一丝废话和犹豫,直接把她提溜了起来一把扔给对面的景元,又贴着符玄顺势坐下。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滑至极。
白露落到景元怀里的时候表情呆滞,一时间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罪魁祸首剑圣先生已经开始喂媳妇吃东西了。
符玄嗔了他一眼,然后乖乖张开小嘴咬了一口肉包。
镜流忽然笑了一声,道:“几百年前,景元喝得烂醉如泥,你似乎也像这样一把将他往我身上扔过吧?”
“谁让那家伙往我身上扑,嘴里还*仙舟脏话*滋着酒的!”屿琛冷哼了一声,扭头瞪了某个被点名表扬的将军一眼。
景元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顺势拿起白露啃得只剩一口的包子丢进嘴里嚼了嚼,低声狡辩:“你们应该记错了…被扔的是饮月才对…”
“呵。”
屿琛冷笑一声,也不多言,张嘴咬了一口媳妇喂来的茶叶蛋。
镜流也在笑,只不过那抹猩红的眸子荡起了阵阵涟漪,打趣地看着景元。
符玄忽然拉了拉屿琛的衣袖,示意他看镜流碗里的东西。
屿琛顺着媳妇的眼神瞄去,瞧着那让他看一眼就皱起眉头的液体,目光渐渐挪到了景元和白露的身上。
“咳…那好像是才复刻回来的苍城特产,豆汁吧?”
“嗯…不过到底是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味道我也记不清了。”
镜流低头看向碗里的东西,又端起来抿了一口,眼神有些发怔。
“不过…还挺好喝的。”
“挺好喝…”屿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段不大美妙的回忆涌上心头。
符玄的表情也有些微妙,那东西的滋味她也品尝过…
但不出屿琛所料,景元果然来了兴趣,问道:“记得苍城是师父的故乡来着?”
“是,不过都被毁了几千年了。”镜流淡淡地点了点头。
屿琛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略微有些沉闷的气氛,笑望着景元道:“不尝尝看吗?
你的好师尊家乡的特产。”
景元抿了抿嘴巴,有些跃跃欲试。
镜流微笑着把自己喝了一半的碗推到了他面前。“尝尝看吧,我觉得味道还行。”
“将军,我也想喝~”
白露眨巴着眼睛,坐在他腿上扒拉了一下他的手。
景元顿了一下,把碗捧到了她身前。
“那你先尝尝。”
“好!”
白露的眸子亮了一下,接过碗,转了半圈避开镜流的唇印凑上前喝了一大口。
屿琛和符玄的眼神同时变得犀利,紧紧盯着她的反应。
肉眼可见的,小龙娘的面色先是一僵,接着又扭曲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屿符夫妇俩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镜流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他们。
景元由于视线问题,并没有看见坐在他腿上的小龙娘的表情,忍不住问道:“如何,好喝吗?”
白露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好喝,将军你也尝尝吧!”
她把碗放在桌子上,直接从景元腿上跳了下来,而后走到镜流身边坐下,默默盯向了景元,脸上露出了些许期待。
景元有些奇怪,但也没丝毫觉得最亲近自己的两人会害自己,当即捧起碗喝了一大口。
半碗豆汁见底…
镜流忍着笑意问道:“味道如何?”
感受着四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情绪将军大人感受的一清二楚。
一滴清澈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景元露出了无比安详的笑容,轻声道:“好喝…”
“啧啧啧…”屿琛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豆浆,暗自感慨了一阵景元的嘴巴之硬。
镜流摇了摇头,自然瞧出了他反映的真实情况。
看来家乡特产也不是谁都有福气能够享受的。
早饭的尾声,众人看着屿琛把最后的几个包子咽下,符玄把自己留了几口的豆浆递给了他。
喝下,打了一个饱嗝的剑圣先生,长舒一口气,无比满足地歪着脑袋靠在了心爱的媳妇肩上
符玄扯了几张纸给这个懒虫擦嘴,他笑眯眯的开心的不行。
“去哪踏青?”
“昨日可是你提出来的,难道自己没决定好吗?”景元问道。
屿琛给了他一个,‘你看我像是有决定的样子吗’的眼神。
一时间,两两相望,唯有无言。
镜流忽然出声道:“去鳞渊境喝点酒…如何?”
屿琛看了眼景元,景元看了眼他,两人又对视了一阵,齐齐笑了一声。
“也好。”
“倒也应了这踏青的日子…”
屿琛伸了个懒腰,神色松懒。
白露瞧了瞧他们,没问龙师会不会让进的这个问题。
在座的几人…
一个太卜,一个剑圣,一个剑首,一个将军,还有她这个龙尊…
笑死,他们站一起跺跺脚,整个罗浮都要震一震,区区几个都已经放弃挣扎,不再继续骚扰她,想让她回去的龙师有何惧也?
…
白露紧抓景元的衣角,躲在他的身后,不敢瞧几个挡住众人面前的老头。
“诸位,我等只是去赏个景而已,能给个面子吧?”
“…”领头的老头深深地看了景元一眼,接着又瞧了瞧他身旁的镜流和一边抱着媳妇打哈欠的屿琛,掠过符玄,最终将目光停在只露出一条尾巴的白露身上。
“龙尊大人…将军府住腻了的话,丹鼎司随时欢迎您回来待几日。”
“我…我不是一直有回来帮忙治病看诊嘛!”
白露小声争辩了一句。
龙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总之,希望您记住,您是这一任的龙尊,我等不会干涉您的自由,但还请记住,我等永远是您的族人。”
他带着几个老头走了,身形有些伛偻。
屿琛眼神淡漠地瞧着他们走远,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搞笑,这群家伙现在只是元气大伤,没法再玩手段,所以才搞搞这种感情牌罢了。
这么多年,持明族里的手段他可见识的太多了。
“走吧,饮月成了丹恒,应星变了刃,咱几个没改名,把那三的酒一起喝了!”
屿琛挥了下手,动作又忽然一僵,默默扭头看向符玄,小声道:“当然,我还是会克制,不多喝的!”
符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眸子抬着盯着他柔声道:“今天多喝点也没关系,大不了本座背着你回去就是。”
“那不行…答应过你不会喝得烂醉的,我可不会食言!”
屿琛忽然俯身把她抱了起来,并没有接受那个看似颇具吸引力的提议。
符玄静静地看着他,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凑近吻了吻他的脸,而后轻轻趴在他肩头依偎着他。
屿琛抱着符玄跳上了船,坐下又看了眼岸上的三人,催促道:“上来呀,还愣着干什么?”
白露叉着腰,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景元和镜流相视一笑,默默牵着手俯身把小龙娘给托了起来,一起跳上了船。
“谁摇?”
屿琛抱着符玄,显然是不打算出力。
景元摇了摇头,他自然是不会让师父和白露动手的,于是只好站起了身子,走到了船头站定。
他没有动浆,船却是在水面上无风自动了起来。
碧波浩瀚,水雾氤氲着,几人坐在船上,逐渐驶入了雾里。
“青雀说的果真一点儿也没错,你俩是一刻不秀恩爱都不行。”
“秀?我只是和自家媳妇正常的亲近相处而已,你凭什么说是在秀?”
“动不动就亲亲,还能说是不秀吗?”
“你也可以亲景元啊,又没人拦着你。”
“屿琛,你当我是什么?”
镜流淡淡出声道。
“呵…几百年前你可不是会因为景元被谁亲一口就急了的人~”
“闭嘴…”
“就不就不,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