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原本用以待客的大厅。
此时,郑泌昌正坐于上首,十分悠闲地品着茶,而在他的面前,跪伏着温家的众人,至于那些奴仆,则是作为从犯,被顺带着收拾了。
“多注意点脚下,说你呐,办事情不要毛毛躁躁的!这屋里的东西要是有任何损坏,本官拿你们是问。”
眼见手下的笨拙模样,郑泌昌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紧皱眉头,开口斥责道。
“是布政使大人,属下一定多注意,一定多注意!”
被郑泌昌指到的那人见状,连忙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恭敬道。
“算了,你去忙伱的吧。”
郑泌昌见那人认错态度良好,也不打算追究,而是挥了挥手,就将其打发走了。
“郑泌昌,你好大的胆子,你凭什么查抄我温家?”
此刻,温平义的手脚都被粗绳给捆住,整个人动弹不得,在他的脸上还有几处淤青,想必是先前挣扎时被侍卫所伤!他的身上也没有了往常身为温家家主的那股气势。
“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的小儿子温荣在监狱之中已经全部交代了。”
郑泌昌说完,将记录有温家罪行的那张纸从怀里掏出,拿给温平义看“喏,你自己看吧,这上面还有你小儿子按下的手印呢。”
“你……你,这分明是诬陷!一定是你们用了手段!”温平义在看完那张纸上的内容后,顿时勃然大怒,开口反驳道。
“这当然是诬陷,实话告诉你吧,你温家的靠山已经倒了!李知全那个老东西,昨天晚上就进了监狱。”郑泌昌将那张纸收回,冷笑一声,为温平义解释道。
“什么?这……这不可能,他可是通政使,是堂堂朝廷正三品大员,此外还有……”温平义听完,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模样。
其实自郑泌昌说完那番话后,温平义就已经信了七分,因为如果温家的靠山不倒,那么郑泌昌是绝对不敢现在就动手的!更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就贸然查抄自己的家。
在想通这一切后,温平义的脸上露出颓唐之色,紧接着开口询问道“你想要怎么样?”
“本官想要你将近些年来的那些账簿全部交出来!”郑泌昌施施然地坐回椅子上,盯着温平义的眼睛,开口道。
温平义当然知道郑泌昌想要的是什么,他想要的是近些年来温家行贿那些官员的记录!而其中,自然也包括他的那一份。
温平义思考了许久,随后咬了咬牙,沉声道“我可以答应你,只不过你要放了我的妻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行,她知不知情不是由本官来评判的,待调查结束后,如果她确实不知情的话,官府自然不会为难她!”在听完温平义提出的条件后,郑泌昌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哼,你说的那些话你自己信吗?要是不答应温某的这个条件,那些账簿你也别想要了!”温平义说完,将头偏向一旁,不再说话。
“哼,你以为本官没有法子治你吗?来人,把他给本官拖出来!”
郑泌昌说完,便有侍卫上前,将温平义的长子温涛单独拖了出来。
“你想要干什么?”
眼见郑泌昌此番作态,温平义的语气中也不禁夹杂了一丝慌乱。
“我数十下,你要是不开口的话,我就让人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地剁下来!”
郑泌昌阴沉着脸,一字一句道。
“父亲,救我,救我!”温涛看向自己的父亲,脸上满是恐慌之色,由于太过害怕,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很快,温涛便被侍卫强行控制住,右手食指也被强行按到了桌边。
“十、九、八、七、六……”
郑泌昌随即开始倒数,而温平义则是紧闭双眼,不忍再看,径直将头偏向一旁。
然而一旁的侍卫察觉到了他的这种意图,将他的脑袋强行偏转过来,随后将他的眼皮撑开,让他亲眼目睹自己儿子的手指被砍掉。
“五、四、三、二、一,砍!”郑泌昌话音刚落,一旁的侍卫便手起刀落,将手指砍了下来。
“啊啊啊!我的手指!”
很快,鲜血四溅,一阵痛苦的哀嚎声传来,温涛几乎快要痛得昏死过去,强烈的疼痛让他整个人涕泪横流,还想要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将那根手指捡起。
“啊啊啊!郑泌昌,你这个畜生!我温平义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目睹自己亲生儿子的惨状过后,温平义再也不复先前的淡定,整个人都变得歇斯底里了起来。
“这可不怪本官,是你自己不愿意交代的。”郑泌昌说完,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身上被溅到的血迹。
“你也看到了,是你爹不愿意交代的,所以要恨就恨你爹吧。”在将官服上的血迹擦拭了一遍后,郑泌昌将目光转向温涛,轻声道。
“爹,救我啊!”
此时,温涛在看向温平义的眼光中,满是哀求。
“行,不说是吧,那本官就继续好了!”眼见温平义还是不为所动,郑泌昌狰狞着向一旁的下属下达了命令。
很快,如同先前一样,温涛继续被一旁的侍卫控制住,只不过这一次换了只手,换到了左手食指。
“十、九、八、七、六……”
随着郑泌昌的倒数,温平义看向不远处那正在哀嚎的儿子,内心满是不忍,内心的理智告诉他,如果今天就这么将账簿交出去的话,他温家将彻底没有翻盘的机会,只能够任人宰割!
“五、四、三、二……”郑泌昌数着数着,不由得拉长了声调。
就在这时,温平义却是开口了“停手,我说,我说!”
见自己的目的达成,郑泌昌便让一旁的侍卫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而温涛也如蒙大赦,整个人松了一口气,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说吧,账簿在哪?”郑泌昌死死盯着温平义的眼睛,追问道。
“账簿就藏在温家祠堂进门的第三块地砖下面。”
温平义说完,整个人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你们两个,去那边看看。”
郑泌昌在得到账簿的地点后,第一时间就派出亲信,前去温家祠堂查看。
“报告大人,我们在地砖下找到了这个!”
片刻后,两名亲信便从祠堂赶了回来,手中还拿着一本厚厚的账簿。
“嗯,你们做的不错。”
郑泌昌在看见亲信手中的那本账簿后,眼睛一亮,随即从他们接过账簿,翻看了起来。
“去年正月初三,布政使郑泌昌,三千两银子!去年正月初三,通政使李知全,六千两银子!去年正月初五,清吏司郭彬,六百两银子……”
“好啊,李知全这个老东西,拿的银子居然是本官的两倍!”郑泌昌看到账簿上面具体的数额后,不由得暗骂道。
郑泌昌在随便翻看了几页后,便放弃了,无他,这上面牵涉到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温家送出去的每一笔银子,都能在这上面找到备份。
就在这时,外面有侍卫来报“报告布政使大人,温家的具体财产已经清点出来了,一共两千八百五十九万两!其名下所占有的土地一共八万五千亩,此外还有房契、宅邸、古董珍玩若干。”
“什么!居然有这么多!”
郑泌昌在听完下属的汇报后,眼中满是惊骇之色,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正当其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贪念时,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暗骂道:“郑泌昌,你不要命了吗?这可是陛下亲自跟进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