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都过去四年了啊。”
萧长风挠了挠脸颊、脸上还是有些发热,似乎妻子的那一吻还是刚刚发生过的一样…
此时已是初秋,晨风中也有了丝丝的凉意,望着窗外池塘中逐渐枯萎的夏荷,和院子里那些泛黄的枝叶,心里不禁有些惆怅:“唉,人活一世草木一春,秋天、还真是一个令人沮丧的季节啊…”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些奇怪,似乎从今早开始,自己就想的特别多,从小时候的拜入师门,到师傅、师兄,到自己夫妻二人的玉剑山庄,刚开始闯荡江湖时的艰辛,和一些那时候认识的知交好友,在到萦儿出生的那个晚上…
今日已是萦儿的生辰,师兄是否会如约而至?还是…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将萧长风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只是还不待他转身,一双柔软的小手已然搭上了他的眼睛,一个俏皮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猜猜我是谁?”
一听这个声音,萧长风顿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他不动声色的捏了捏那只小手,柔声道:“夫人、别这样,孩子还看着呢,不如咱们…”
说着就转过身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人头皮发麻。
只见自己的身后是一张狰狞的面孔,兽首人身、青面獠牙,齿缝间还带着丝丝的猩红,此时这怪物正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哎哟”
萧长风惊吓之余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就跌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那狰狞的兽口中发出…
只见那怪物伸手将脸上的头套摘了下来…
一袭黑瀑般的长发随即落下,狰狞的头套下是一张绝美的脸,肤如凝脂白雪,媚若远山含黛,琼鼻小口,眼似星辰,一眸一笑间自有股说不出的风情…
此时这张脸的主人正笑盈盈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萧长风说道:“相公,你说…不如怎样呀?”
说着走上前去一把拉起正瘫坐在地上的萧长风…
“仙萍,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似乎还有些没回过神来,萧长风手指着那个狰狞的头套惊恐的问道…
陆仙萍也懒得回答他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转过身冲着屋里嚷道:“萦儿、萦儿,娘亲厉害不厉害,我就说嘛,肯定能把你爹吓一跟头,哈哈哈……”
只见房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粉色衣裳,头扎两个马尾的小女孩儿,粉嫩的脸颊,大眼睛,修长的睫毛,小小年纪已然是个美人胚子。
只见小女孩拍着手欢叫道:“娘亲好棒,这是什么呀,我也要!”
说着便一阵小跑来到陆仙萍身边,伸手就去摸那狰狞的兽头!
陆仙萍宠溺着望着眼前的小女儿出声笑道,“萦儿乖,萦儿要是喜欢的话,娘就送给你当生辰的礼物好不好?”
“好呀,谢谢娘亲。”
说着就从陆仙萍手中接过了那个狰狞的头套,抱在怀中一阵抚摸,显得爱不释手!
”等等”
萧长风似乎总算是缓过劲儿来了,只见他看向陆仙萍质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你怎么能让萦儿玩这种东西,吓着了孩子怎么办?”
“吓着了孩子?”
陆仙萍一脸疑惑的转过头,看向了正抱着那狰狞兽头乐个不停的萧梦萦…
“呃,我的意思是说孩子还小,玩这个不合适“
萧长风有些抓狂了,心道:“这对母女怎么就这么有个性,这换做一般人会去玩这鬼东西?”
“那你觉得,孩子应该玩些什么?”
只见陆仙萍歪着个脑袋,睁着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疑惑的问道。
“女孩儿家,不是应该学些刺绣,女红之类的东西么,再不济也该懂些琴棋书画,吟诗作对…”
只是还未等萧长风说完他就说不下去了…
“针织女红?吟诗作对?”陆仙萍呆了一下问道:“你会吗?”
“呃,不会”
萧长风楞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似乎问了个蠢问题…
“那师傅教过我们么?”
“没…没教过…”
萧长风耸拉着脑袋很没有底气的应道。
这下好了,只见陆仙萍仿佛尾巴被踩着了的猫儿一样,气呼呼的道:“既然你都不会,师傅也没教过,咱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会…”
萧长风不说话了…看了看身旁的女儿,想了想、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对着她说道:“萦儿,要不这样明日我就带你去市集,喜欢什么,咱们都给它买下来,你说好不好!”
不过让萧长风感到郁闷的是女儿似乎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
“我不要,我就喜欢娘亲做的这个…其他的东西我都不要”
“诶,你这孩子”
萧长风有些急了,便向前跨了一步,却见一道倩影闪身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你要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和孩子抢东西?“
只见陆仙萍双手插腰,柳眉倒竖,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不是,我…”
“我什么我?一个大男人,真不害臊。”
“不…我,…你”
自己的舌头一向不甚灵光,又看见妻子一副杏眼圆睁的凶悍样儿气势上顿时就没了八分,哪还敢多说,吭哧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教孩子的…”
说罢一甩袖袍气呼呼的回房去了,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似乎隐约听到厅堂中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日上三竿、此时已过了正午,虽说这地方在江湖中名望鼎盛,但实际上除了景色秀丽,庄子里却并不算大,除了主屋之外也只有四五进的厢房,跟其他一些名门大派多则数十上百进的屋子相比,确实有些寒酸。
不仅如此,偌大的山庄之中,除了庄主一家三口之外,也就仅有一个管家“徐伯”
平日里这徐伯也就是做些打扫庭院,和一些照顾庄主一家饮食起居的琐事儿!
是以这整个庄子,在外人看来显得格外的冷清。
此时的萧长风正坐在房里的桌案前一脸苦相。
“唉…”
窗外鸟雀蝉鸣,窗内凄惨兮兮。
随着咕噜咕噜的几声闷响,萧长风的一张脸又苦了几分。
从一大早就没怎么吃过东西,虽然在厅堂里那会儿把自己气的很饱,可转眼就饿瘪了…
刚才萦儿倒是有进来喊吃饭,只是那会儿自己还在气头上,就呵斥了她几句。
后来也不见她再进来了。
这会儿已经过午了,自己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可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自己出去找吃的吧,这名震江湖的“星辰剑“面子都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