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渝先是来到战俘处,不见祝融夫人便问子龙:“将军可曾见到祝融夫人?”
子龙答:“不曾看见,陛下前来寻她?”子龙陪着王渝走到了中间战俘聚集最密集的地方:“陛下当心。”
虽说大多都是老弱病残,但子龙还是有些担心的,但王渝觉得无所谓:“诸位都是孟获家臣?”
王渝身为君王如此发问,即使是不想回他,也要给个面子,只见一老者道:“不敢为大王家臣,只得世世代代为奴仆。”
“那为何要为孟获死战不止?”王渝的发问本是为了让他们说是宗庙在孟获手里。
可另一年轻人气血方刚:“大王赐我金银钱帛,殊能不为大王死战?”
本以为年轻人们都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即功利主义,可不料也有人反驳:“若非汝父乃山中酋长,汝岂有财帛?”
争论不休的众人看着就要动手,若不是那子龙将军站在此地恐怕众人早早缠斗在了一起。
“莫要争吵,闭嘴!”子龙长枪出鞘,众人这才从叽叽喳喳停了下来。
王渝知道这是阶级问题,既得利益者就算在最后时刻也要竭尽全力的保卫自己的既得利益,因为如果这样的利益被推翻,他们跟死去也没有任何区别。
而王渝很显然会站在多数人的那边,无论是因为自己在原来的世界或许就是蛮族的底层,还是他现在身为君王必须需要让多数人拥护。
见众人都对这位君王翘首以盼,不知他想说什么,或许想的是成为另一个人手下的奴仆,对于奴仆来说没有区别,但之于那些蛮贵族来说,区别太大了。
还记得王渝学高中历史的时候隔壁印度的四个阶级,婆罗门、刹帝利、嗅舍、首陀罗;王渝在之后才读到,这四个阶级起码还算人,他们首陀罗之下还有种族,之于这里便是那些冲锋陷阵不惧死亡的人。
不过在华夏,王渝深知,权利与军队、皇帝与权臣,永远高于任何宗教。
“朕给你们选择的权利。”王渝一话让这些蛮人无从适应,大部分蛮人都是孟获说什么便要去做,没有人会告诉他们权利。
一大胆奴仆发问:“不知陛下何意?”
王渝指着门口:“两个选择,一出门而去追随孟获,但朕要提醒你,孟获不死,朕绝不回朝!”
“二来。”王渝指了指脚下:“这银坑山悉数归我大汉领土,汝等可为大汉子民,只需纳贡称臣,替朕镇守边疆。”
“将军,让兵卒让路。”王渝下令,蜀军让出一条道路:“欲追随孟获者,可领一袋钱粮作为安家路费。”
陆陆续续也有一些人缓缓领钱粮离去。
那当时领头老者叩拜:“参见陛下!从此南人永为陛下家奴!”
王渝扶他起来道:“非奴仆,乃我大汉子民!”
众蛮人皆跪拜:“参见陛下。”
子龙惊呆了,还能这么玩儿?
王渝高声:“诸尽皆我大汉子民,享我大汉二十四位先帝庇护!快快平身来。”
这一招就属于充分利用阶级矛盾,给一个低阶级给一些他们想要的权利,即使是那些权利本就是天赋,不过那又怎样呢?蛮王让他们没了权利,王渝又给了。
这便是攻心,不攻南王之心,攻南人之心。
“陛下万岁!”蛮人们的声音响彻天际,蜀兵也跟着呼喊。
诸位将军看着情况:“陛下真乃天人也。”
待众人喊得差不多的时候,王渝锦上添花:“尔等可尽说于亲朋好友,不必苦伺蛮王,可为大汉百姓!安居乐业,岂不美哉?”
银坑山中的蛮人众多,再加上孟获年轻好斗,征服了众多蛮夷,所以连根错节,自然是可延展众多。
不过王渝也发出警告:“若是有人依想再称南王,朕必亲率大军讨伐!绝不留情。”
带头老者感激涕零:“岂敢再犯君威?陛下天威,受我等贱民……哦不,小民一拜!”众人再拜。
王渝觉得这样仍然不好,想了想,必须参考现代制度:少数民族民族自治区;我擦这个制度是真她妈好,这可比古代的管理方法好多了。
“待朕平南归来,尔等百姓尽归大汉,朕派一文臣与诸位共同探讨治南之策!”
“各处朕以为所有南民票选一人,票多者可为与文臣一同治理!”王渝这番话让这些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平等对待的南人感受到了平等,立刻又拜:“多谢陛下!愿为陛下死战!”
“多谢陛下!”
欢呼雀跃的男民代表着他们对平等的渴望,也是对面前这位大汉皇帝的热爱,更重要的是对大汉皇帝的尊敬。
“免礼,免礼!”王渝很是高兴随后对子龙小声道:“让参军他们登户籍……朕去看看祝融夫人去哪了。”王渝还是比较担心祝融夫人的。
“陛下,祝融夫人或许在银坑洞中,陛下可去查看。”可是王渝刚从银坑洞出来啊,可能子龙的意思是在银坑洞其他地方吧。
还得是阿会喃:“陛下!”阿会喃在蛮人中找到了皇帝叩首:“参见陛下!”阿会喃也听到了刚刚王渝的话,心中更坚定了为王渝死战。
“陛下可曾再寻找祝融夫人?”他问。
王渝点点头:“不错,朕确实再找夫人,夫人跟着他们去了?”王渝还是不太相信夫人会跟他们去。
“没有。”阿会喃面色有些不好,王渝问:“怎么?夫人出了意外?”
阿会喃叹气:“夫人的弟弟,带来洞主……”王渝懂了:“带我去吧,我去安慰一下夫人的情绪。”
阿会喃不敢:“恐怕夫人需要冷静冷静。”
王渝急了:“速带朕去!”阿会喃见王渝有些生气便不得不带他前去。
银坑山中弯弯绕绕又有许多山洞,还未进门,便听见了祝融夫人的哭泣。
“你先在门口等候,阿会喃。”王渝觉得待会儿可能有事儿让阿会喃做。
“是,陛下。”阿会喃退。
王渝蹑手蹑脚走了进去,看见的是异常血腥的画面,带来洞主的尸首分离,这洞中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像是故意将他丢在此地。
“夫人?”王渝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祝融夫人擦了擦眼泪叩拜:“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前来未曾远迎,望陛下恕罪。”祝融夫人抽泣着、哭泣着。
王渝把祝融夫人扶起来,见带来洞主的尸体不太雅观:“阿会喃,快将带来洞主的尸首掩埋,不可让洞主曝尸荒野。”
祝融夫人死死盯着尸首,不敢相信的发问:“陛下为何要杀我弟弟。”
王渝懵了:“我都不知道他是谁,你说我杀他,这不对吧!夫人。”
“夫人何故如此问,朕从未让子龙将军大开杀戒。”王渝的话是可信的,夫人也明白,王渝连木鹿大王都放了,更别说带来洞主一个认都不认识的孩子了。
“陛下……”祝融夫人拜而叩首:“望陛下能……”祝融夫人泪都要哭干了,王渝将兜中蜀锦给她擦拭泪花,看着祝融夫人那哭哭啼啼的样子,真不像一介武将。
祝融夫人跪在地上:“望陛下能找出凶手,替家弟报仇。”
王渝很清楚,祝融夫人其实也很清楚,谁杀了她的弟弟,但是无法面对,因孟获是他的丈夫,即使是杀了她的弟弟,在南中,也不是可以追责的。
“夫人莫哭,朕定替夫人报仇雪恨。”王渝说罢,阿会喃带人前来埋尸:“陛下……”
“照顾好夫人,别让夫人着凉,去军需官那里拿些蜀锦,给夫人披上。”王渝说着就要离开此地。
“陛下……”祝融夫人可怜巴巴,想让王渝陪陪她。
“待我征讨孟获后,再陪夫人良宵。”王渝大步流星迈走,夫人心中萌起了阵阵爱意。
而赤神山上。
孟获已经站着了,不敢坐在那个主位上。
只见方才鼓掌之人,赤发、赤须身长八尺有余身穿虎皮银靴,浑身线条尽现身:“好威风的蛮王。”
很显然,他不满孟获坐在赤神山的主君位置:“那位置乃是家妹祝融大王可坐,汝也配?”他依然站在门口不进去。
孟获很生气,但毕竟现在要把赤神山作为根据地,也仅能如此,孟获基本已经众叛亲离了。
“大王!你我乃亲人,岂能放任不管?”孟获问。
那人大笑:“我不蠢,我的妹妹蠢。”
他指着孟获道:“怎么愚蠢的人才能想到要去北伐蜀汉?”
“那蜀帝精明能干,诸葛亮料事如神,蜀中将士无一不骁勇,汝岂敢如此啊?”此人喝退众人:“汝等离去,我要亲自与蛮王谈谈。”
说着众人退散,此人拔出腰间银月宝刀:“若不擒你献蜀帝,南中岂有安宁之时?”
孟获刚勇,也不惧此人,便也拔出刀来:“大王若要逼我,只能与大王同归于尽。”
二人剑拔弩张。
孟优见一触即发便道:“莫忙,莫忙,祝融夫人被蜀帝所擒,危在旦夕啊!”
“什么!”一听慌了,立马丢下刀快步走到孟获身前拎着孟获衣服:“孟获!汝居然弃我妹而去?”
孟获一脸不服:“蜀军骁勇,我所不敌,今就在银坑山驻扎,汝要有力,可救之!”
此人倒是英勇:“蜀军如何,我皆不管,欺我家妹,势必杀之!”此人横眼对孟获骂道:“待我归来,必杀汝!”
孟获不服:“大王消失数十年在南中已无威望,如何有兵马?”
孟获道:“大王之勇,我之威望,再起十万大军,攻下银坑山,大王接走夫人,我则继续为南王。”
那人同意这个想法,嘲笑道:“当年你起兵伐蜀乃是进攻,今日丢妻弃子,变成了防守!”大笑而出:“时不待我,今日起兵,明日攻下银坑山,我亲自带兵!”
傲慢的大王让孟获心有不爽:“若非蜀帝狡诈,岂能用他?”
而王渝在忙完流民清点之后,再次来到了带来洞主死去的房间,王渝带着蜀锦,老早让人擦干了血迹。
见祝融夫人还在哭,王渝将蜀锦铺在地上,就地休息,夫人惊了连忙叩头:“陛下……”
王渝扶起她:“想哭便哭,朕陪你,哭累了便休息。”王渝也给祝融夫人铺了一层蜀锦。
“陛下……”祝融开不出口,毕竟如果皇帝真想上她,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自己就算贞烈也无济于事,可是王渝显然没有这样的想法,选择了就地休息,不打搅她的意思。
夫人也就顺水推舟,在王渝身旁入睡了,这一夜,祝融不敢闭眼,一是弟弟,又因皇帝……
第二日早晨醒来之时,王渝已不见踪影,而她的身旁是一束束花。
“众卿以为,孟获逃往何处?”王渝召集了所有将军,蛮将军和蜀将,还有参军马谡。
马岱道:“孟获前往何处便杀往何处!”马岱大笑,王渝也跟着笑:“将军神武,杀得孟获不敢抬头!”
阿会喃身为孟获曾经的亲兵道:“臣知。”
“快快讲来!”王渝很是欣慰,居然真给他知道了:“速速说来。”
阿会喃拜:“是。”
“昔日,祝融大王不满十八便嫁给了南王孟获。”阿会喃道。
“全因赤神山悍将赤刑突然消失在了荒野之中,数年不见踪影,再加赤神山不易防守,祝融大王又生得俊俏,那蛮王强抢豪夺了祝融大王。”这便是为何二人结了婚。
“卿讲之赤神山位于何地?”王渝发问。
阿会喃道:“孟获败逃方向不过数千米处,便是赤神山所在。”
“不远,谁愿出战?”王渝问。
“陛下……”阿会喃打断。
王渝不解:“如何?”
阿会喃道:“据说赤刑早已回山,此人之勇,我南人恐无一人可敌啊!”
阿会喃的担心是正确的,赤刑身为祝融夫人的兄长,武艺在她之上不说,还骁勇善战,或许体力更高于祝融。
“况且此人善使银刀,还用长刀,非猛将不可敌也!”阿会喃担心道。
那马岱就不服气了:“末将愿往!”
不过王渝觉得应该给其他人一些立功机会:“将军一路过关斩将,该给其他人一些机会否?”
马岱笑道:“我之功皆可分于众将!”
子龙急了,一路上都没怎么遇到对手:“还是让老将前去,经验丰富些。”
结果王渝决定:“何不让鄂焕将军带杨峰杨岭为副将前去?”
马岱子龙魏延三人纷纷认为应该自己前往。
倒是阿会喃道:“却是要我蛮人才可对阵。”
“此话怎讲?是欺我川蜀无人?”马岱道,当然他本来就不是川人,他是凉州的。
阿会喃怕诸位将军误会便道:“此人颇知地势,南中地势各位将军不知,我愿前往带路!”阿会喃的意思就是,带些南人蛮将前往。
“好,朕了解此意。”王渝想到了万全方案。
“命马岱魏延为总督。”王渝道:“鄂焕为先锋,杨峰杨岭为副将,阿会喃为向导官,令蜀军蛮兵各半数,攻下那赤神山!”王渝命令一下,众将皆去备战。
马谡道:“陛下越来越有人君之样了。”说罢马谡便告退去布置粮草。
王渝没听懂为啥马谡要这样说,在王渝看来,这不就是给所有人立功的机会?
可实际上,在马谡眼里看到了作为君王的霸道:在第一时间便要发兵讨伐赤神山,且善使兵将,王道:懂得制衡,不让蛮人独自领止兵变,将蜀将牢牢锁在蛮人之上,马谡这次南征写的记录,终将名留青史,也会让孔明眼神焕发新的光彩。
一夜之间,赤神山赤刑利用自己能征善战之名号,再用孟获之威望,外加溃逃的孟获部下,居然再次聚集数十万蛮兵。
“我南人如此英勇,汝却不胜?真乃耻辱。”赤刑骑着一匹赤色烈马,左侧孟获,右侧孟优,再加上奔逃而走的各位洞主。
孟获答:“若大王神勇,今日赢我看来。”
赤刑笑道:“我自称赤神大王,家妹改山为赤神山,不过消失数年,汝等竟敢欺我家妹,待我赶走蜀军,再收拾尔等。”
蜀军探子探到蛮兵十万前来,而出发的蜀军不过数万,蛮人不过数万,二万敌十万,张辽打孙权应该是可以的,就不知现在可以否?
只见马岱安营山上,命令士卒将山中大树悉数砍光,以免被火攻,前锋驻扎蛮人,以杨峰杨岭二人打头阵,鄂焕为支援,马岱带蜀军精英为中军,魏延为殿军,特申请了向宠为援军,蜀营固若金汤!
“十万?”马岱在中军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震惊的:“若是十万大军……”马岱心想若是他兄长在此就好了。
“领头之人便是方才与陛下所讲之人。”阿会喃道。
马岱问:“赤刑?”
阿会喃纠正:“严格来说,应该是战神赤刑。”
阿会喃记得:“此人悍勇,几乎挑战了所有洞主大王,无一人取胜。”
马岱深知不可与十万大军正面交锋。
“传我将令……”
“固守营地,不可与蛮兵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