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
王渝异常折磨。
没有女人!没有床铺,军中床又硬得很,军中也无美酒好肉,抱怨:“韩黎这小子为什么还不来接我?”
闷闷不乐。
韩黎在城中以文人之身行武人之事。
那叫一个杀伐果断。
他与赤刑清算城中军队,其手段让赤刑明白:无毒不丈夫。
他是一个南人,这些日子才初受教化,但论暴力,他自以为赶不到韩黎万分之一。
血腥程度让李辅心颤:“此人真是文臣?”
次日,太阳依旧升起,金色的光照耀血红色的军营。
大魏皇帝曹叡召集近臣,诉说昨夜之事。
建威将军贾逵道:“吴人素来无信,不可冒险。”
众臣皆以为如此。
曹叡还是觉得司马懿所言正确:“此事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完全相信。”
又说:“司马爱卿已主动请命,要前往辅扬州大都督曹休。”
贾逵知道皇帝的意思:“臣愿随仲达前去。”
曹叡满意:“好!”
令:“曹休引大军径取皖城;贾逵与东莞太守胡质,径取阳城,直向东关;司马懿引本部军径取江陵。”
三军领命而去。
吴主孙权,在武昌东关,闻曹魏三路兵马伐之,会多官商议道:“今有鄱阳太守周鲂密表,奏称魏扬州都督曹休,有人寇之意。今鲂诈施诡计,暗陈七事,引诱魏兵深入重地,可设伏兵擒之。今魏兵分三路而来,诸卿有何高见?”
孙权:我摆了,你们随意!找个人出来替我扛住就行,其他的我不管了。
顾雍进言:“此大任非陆伯言不敢当也。”
孙权焦虑:“大都督尚在攻襄阳城,岂能分心?”
顾雍道:“臣愿前去,替陛下看襄阳城情况。”
徐盛却觉得:“不可!丞相不可前去,因让陛下发书,令大都督先攻襄阳,再来此地,以免生变。”徐盛之言颇有道理,之前若不是他坑了陆逊,大都督恐怕早就拿下了襄阳城。
“好!”孙权便按照徐盛之言所安排。
陆逊虽负伤,但精神未损,文聘劫营失败反被陆逊包围,陆逊并未围之,而是声东击西,拿下了襄阳城!
文聘、满宠败走。
“襄阳城可是曾经挡住了关云长,居然没有挡住大都督。”一般攻下城池之后的语言就是彩虹屁了。
那肯定啊!
关云长面对的是曹操的全明星阵容,大都督面对的是老头满宠,搁这儿熬鹰呢。
大都督还没来得及高兴呢。
快马急报:“都督!陛下请都督夺下襄阳,往武昌请见。”
陆逊真想骂娘:“好,我即刻出发。”
“都督?”众将士围了上来。
陆逊习惯了:“各位将军,紧守襄阳城,以恐生变数,不可出击,只可固守!”
“诸葛瑾!”陆逊令:“子瑜,这襄阳城之守卫,便全权交给你了!切记,万万不可出战。”
“是,大都督。”随后陆逊赶赴武昌。
一连三日。
这可是让赤刑看懂了心狠手辣这四个字是怎样写的。
这三日,王渝虽然无聊,但是看着城中百姓惊恐的出来,他居然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是韩黎不叫他,他肯定不能去的,毕竟要疑兵之计,这几日韩黎每天派人的信都是:“陛下莫慌,待我先处理一番。”
“这……城中已经十去六七了。”李辅跟韩黎说话都在颤抖。
韩黎却觉得:“差不多吧。”韩黎如杀猪狗一般杀着士卒,奇怪的是,竟只有少许人抵抗,或许是没兵器,或许是恐惧,其中缘由,不得而知。
“这些尸体……”李辅问。
韩黎道:“烧了还可以作农家化肥。”
“这……这这这。”李辅说话一颤一颤,邓贤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说错了就被丢进去砍了。
“怎么?不乐意?那邓贤将军去吧。”众人无不是掩鼻屏息,唯有韩黎,带着那把扇子,悠哉悠哉扇着风,见邓贤不动:“邓将军,没听见?”
韩黎的语气是非常非常柔和,邓贤连连叩首:“岂敢岂敢!”邓贤便要招呼人。
韩黎道:“记得在宛城方向烧,最好让宛城魏兵知晓。”
赤刑虽然不赞成这种行为,但是他也拿不出更好的方案,他就一个南蛮,怎么可能懂治理,在他们南中,治理的方法就是,对于他来说就是单挑!找对方酋长单挑,打赢了就可以治理了。
韩黎这种行为,抵抗者,尽杀!他不是很能理解。
韩黎见赤刑久久不说话:“皇帝仁德,我等岂能仁慈?若是放任他们,本城定是失而复得,得而复失,那这城池有什么用处?”
“成大业者,不就如此么?杀一人关牢狱,杀万人那就是英雄!”
“虽然遇到了些抵抗,但是也不能说是无用吧?太守怕血否?”韩黎问。
赤刑自然是不怕的:“我世为蛮人,不怕血。”
“怕冤魂否?”韩黎讥笑道:“昔日孙权解释吕蒙死于关将军冤魂,汝不知?”
“我不怕!为了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别说冤魂了。”赤刑道。
“那就行。”韩黎听到满意答案:“太守也可去烧,从申老太爷家门口路过,那么今夜,便可叫陛下进城了。”
“是!”赤刑领命离去。
下午。
申老太爷这辈子什么没见过,这种情况倒是看得少。
但韩黎这种有差别屠杀,他倒是第一次见到,平日里攻城之后,一般情况就会把军队收编了,但韩黎,这人,只要你是魏兵或者申家附属,那基本没什么留情面的。
“这……这此人还说是读书人,做的事情与禽兽何异?”申老太爷也是着实被这种情况吓到了:“真乃屠夫也。”
外面的闹腾,更让老太爷心烦意乱:“为何!为何外面如此闹腾?”
申家小辈平日里那是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几时见过如此情况,被吓得都不敢出声了。
“老爷……是那赤发之人拖着……拖去北门焚烧……”
这时候有人出声:“老爷,那人我认识。”
申老太爷问:“你认识谁?那赤发之人?”
当然不是,赤刑是南人,他哪有机会见过:“就是前几日给老太爷下马威的,这几天肆意屠杀的那个军师祭酒啊!”
老太爷急:“他是谁!”老太爷太想知道这个心狠手辣的人是谁了,这家伙肯定有妻儿老小,只要在城中,老太爷自有办法。
“还记得,我们申家有个马夫。”
老太爷想起来了:“那个文人?输了钱财卖了全家老小?”老太爷记得韩黎的父亲曾经来他家里写对联,为人太高傲了,老太爷看他不惯。
又得知他嗜赌如命,一个文人好赌,平日里还好,输些铜钱倒也过去了,可是申老太爷何许人也?他特地给韩黎父亲开口:“可以欠!”
赌徒心理,文人也是躲不过的,赢了许多便想再赢,申家只略施小计,便让他负债累累,卖了田地,卖了家舍,还是不够。
只能是卖妻儿子女,妻子不堪受辱上吊身死,女儿卖去窑子生死未卜,他只能跟儿子一起作家奴,一生养马。
“那是他的儿子?”申老太爷不敢相信。
“我观此子,定是韩黎!”他道:“老太爷,上当了!他定要杀绝我申家老小啊!”
城中文武皆附去韩黎那边,诺大的申家,只有申家儿郎的哭泣。
“他的妹妹在哪里……”申老太爷想着如果能把他妹妹找到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他的父亲被活活打死,母亲上吊自杀,他妹妹不在本城了。”
“老太爷!”
申老太爷那是不知该如何:“该如何?我等主动交了兵马,开了城!他若是真敢杀了老夫,老夫定让他知道老夫的人脉!”
是啊,附近的宗家又不止申家一家,只不过申家最大,其他家族依附申家,若是申家没了,他们也岌岌可危!
申老太爷断定:“此子不过是吓吓,如今他们兵正气势,不可当面对敌,只可避避风头!待到他们北征,再做打算。”
老太爷让这些儿孙辈:“不可再出去嚣张,只可躲在府中!至少土地尚在我等手中,不必惧怕。”
老太爷安抚了一番便要回床上享受了。
曹纯的带洛阳兵马五万,虎豹骑五万!来到了宛城驻军。
曹纯身为老臣,两鬓早已斑白,扎起来的头发穿插着根根白发,老去的是筋骨,是日益衰落的身子,不老的是扞卫曹家江山的决心。
“大都督!”
曹纯并未进城,而是选择驻守在宛城边。
“讲。”曹纯在大营捧着地图,帐中灯火通明。
“都督!襄阳已被陆逊拿下。”
曹纯意料之中:“曹休轻敌了,以为陆逊不敢攻襄阳城,岂不知陆逊深知兵法?”
“放心,襄阳城定是囊中之物。”曹纯道:“我将进新野城,与宛城相互接应,取上庸,取江夏!”
“是,都督!”
曹纯出营来召虎豹骑将领:“诸君跟随曹公以来,曹公亏待过否?”
“不曾!都督。”齐声回答。
曹纯道:“今贼兵攻中原之地,该如何?”
“拼死一搏,报都督大恩。”
曹纯纠正:“非我之恩!乃曹公之恩,曹公荡平八荒,席卷六合,天下无不佩服,才国安民乐,如今西蜀、东吴,皆欲犯境。”
“我等定拼死报效陛下!报效都督!”
“夏侯林。”曹纯也要培养新人,但是他知道不能像培养马谡一般培养他。
“叔公!”夏侯林出列。
曹纯再纠正:“军中无叔公。”
“都督!”
“命你驻守宛城,待本都督击退陆逊,攻克江夏、襄阳,再回来攻上庸。”
“是!”
曹纯吩咐完毕,看着落日余晖:“兄长,你的襄阳城终究是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