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明白,如此攻城于军不利。
但,有一点很关键的东西是:历练夏侯林。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无论是公心还是私心。
这事儿,就应该这样做。
死点兵马算什么?曹魏中原河北有的是征兵的人口。
将领、帅才,这可是天下都缺少的。
论帅才,大汉只有孔明先生,东吴只有陆郎,曹魏尚且有些宗家亲信还在:曹纯。也仅仅只有曹纯了,如果纯靠司马懿,恐怕曹魏不必等到孔明先生与陆郎便会大乱。
曹休不行,不是帅才,曹彰更是鲁莽。
冲锋陷阵需要么?需要,一两个就够了。
刘备五虎上将也没让他平定天下不是?
西楚霸王项羽不也没斗过高祖爷?
冲锋陷阵是好事,谁都希望自己部下是赵子龙,可是天下只有一个赵子龙。
黄须儿曹彰是勇猛可是年龄都上来了,下一代岌岌可危了,怎能与陆逊抗衡?更别说眼前这个所谓的西蜀都督。
没有帅才,他大魏只会被步步蚕食。
见曹军居然在搭攻城器械准备强攻城池。
这可把赤刑看急了:曹魏居然准备硬攻城池,城中兵马可是不好应对。
赤刑急了,韩黎更急:“居然如此不惧?”因为韩黎恐夏侯林识破了他的疑兵之计,城外的疑兵可都是被夏侯林破了的。…
而实际上,并没有,夏侯林觉得攻攻看,万一成了呢?副将倒是想得很好。
胜了:立功。
败了:权当历练,如此夏侯林也算是明白了高傲的代价。
胜负都有利的情况下,副将倒是愿意让夏侯林试试。
“军师!”见韩黎走神,赤刑不禁担忧韩黎心中有无对策之事。
很明显,这事儿,超出了韩黎的预料,按照他的预料,魏军应该是不敢攻城,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围城。
强攻城池,还是这样的大城,谁敢想?
“这……”慌了,韩黎彻底慌了,今日并未叫王渝起床的原因也是因为韩黎觉得魏军必撤绝不会强攻。
韩黎的对策是:久必生变。
其因有三。
一者,夏侯林年轻,军中定有不服之人,况且此人狂妄自大,军队未必为他死战。
二者,申仪申耽二人有反心虽无反形,但也算有个帮忙的,但二人的左右摇摆,让韩黎不敢轻易相信,韩黎想的是二人定会多次发信,这样,几次后便里应外合。
最后,便是大都督陆逊与曹纯的对决,荆州兵马可不输虎豹骁骑,若是曹纯压力太大,不排除让夏侯林带兵去救。
但这一切一切的前提是:有时间,并且是充足的时间,日久必变。
也不怕围城,也不怕周边小城被拿下,这上庸足够自给自足,但如今,夏侯林就是要强行攻之。
不得不说,谋士最怕的就是这种莽夫了,算计也好算计,冲动是真冲动,比如空城计基本上也只能是对司马懿有用,人同一个段位。
韩黎不知如何是好:“我的方案里没有这一点……”绝望。
大汉兵马严阵以待倒是不惧曹魏。
“只能是……万箭齐发,拆民房民屋……”韩黎是一万个不愿意,毕竟他自己也就是平民。
赤刑觉得不妥:“军师如此是失去民心也!”
韩黎摇头:“唉……”
赤刑提刀:“既然夏侯林勇猛无比,又喜好单打独斗,那我便跟他再战!”
“不可!”韩黎道:“将军已负伤,岂能如此?”
赤刑不管韩黎:“有何不可!”
于是城上叫阵:“夏侯小儿!莫非不敢与我单打独斗?”
夏侯林见赤刑在那里嚷嚷,能看见不太能听见:“这赤发野人说啥?”
副将先道:“不知,听不清也。”
后派人:“去看看。”
赤刑见夏侯林确实是可能感兴趣:“军师,你要守住城池,我去去就回。”赤刑也不征求韩黎意见了。
毕竟按照官职来看,赤刑上庸太守,韩黎就一军师祭酒而已。
“将军小心啊!”韩黎还是怕他一去不复还:“若是不敌,定要回来。”
赤刑带数十人开城门放吊桥就出去了。
刚好副将派的人到了:“将军问,汝有何话要说?”
赤刑提刀:“告诉你家将军,夏侯小儿还敢再战否?之前相战我不服。”
小卒听完便回。
夏侯林见赤刑来了就知道事情了,肯定是不服,其实夏侯林也没打爽,力量势均力敌,只能凭枪法,但是自己是射冷箭才让他受伤的。
虽然当时是为了国家,但后面想起来,夏侯林还是有点后悔的。
“看来那赤发野人不服。”夏侯林猜都能猜到。
果然,小卒回来也是如此说辞:“蜀将不服,想请将军再战。”
夏侯林大笑:“果然果然!”
“好!”夏侯林正要叫人拿枪来。
副将却有另外看法:“将军,刚教攻城,现在又要去单挑,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
夏侯林满不在乎:“唉呀,就去单挑单挑,没事,没事,拿枪。”
“可是将军……”副将话未说完。
夏侯林又打断:“就一柱香的时间。”主将说话了,副将再怎样也不好再说了:“可是……唉……将军快去快回。”
夏侯林哪里知道副将的意思呢?
朝令尚且不可夕改,军令如山更是如此。
前一刻还在要攻城,要掠地,后一刻又让三军不动,主帅前去单挑。
如此轻佻,岂能担任统帅三军大业?
三军岂服他?他日后所言在军队中岂不是如同放屁一般?主帅如此轻佻狂妄,军威如何提现?
副将只好下令:“三军莫要轻动,将军要去破破蜀军锐气。”
“这……”
有一个算一个,都觉得这个轻佻的公子哥也太不把军队当回事儿了,军队不是他的玩物。
三军整装,怎能因他一人一时上头而不攻之?
但,又有什么办法?他是将军,三军主帅,除了曹纯就他最大,不听他的?
于是,魏军的气势严重受损,更多的是对这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将军不满。
副将也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本次攻城恐怕难了。”
嘱咐虎豹骑亲兵:“带一队人马作为后军,到时我三军撤退之时掩护一番。”
副将清楚,夏侯林除非能够阵斩蜀将才能扳回局势,并且这样才会让三军气势再复醒。
但凡平手,甚至是打不过,那可麻烦了,若是蜀兵看情况三军齐出,我竭彼盈,必败。
“做好万全之策,以防其变。”副将虽然常常被人调侃说是小白脸,他的脸确实光滑白润,如那美玉,但他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否则,曹纯凭什么让他来辅佐夏侯林?
“是!”虎豹骑基本上只听曹纯、夏侯林、副将的,毕竟虎豹骑的利益就是跟曹魏息息相关。
看着策马扬鞭前去对阵的夏侯林,副将只能是连连叹息:“如此冲动,我大魏江山啊,唉。”
夏侯林不一样,与赤刑对阵之后表现得很兴奋:“赤发野人?何名?”夏侯林笑了。
赤刑由于是受伤了,自然希望多拖一会儿拱手答:“南人,赤刑。”
夏侯林先表达歉意指着他的手臂:“我用冷箭伤你,非武者之德。”
赤刑却觉得:“兵不厌诈,谁赢,谁有道理。”
夏侯林认同:“本将乃是魏将夏侯林,夏侯家族除了夏侯懋还有我。”
赤刑没听说过他,但是知道这夏侯懋被丞相打得屁滚尿流,跟他相比,夏侯林倒也是个人物了。
“夏侯懋败给了丞相,仓皇而逃,你呢?”赤刑紧握长刀。
夏侯林大笑:“战死沙场也比逃了好!”说罢夏侯林负手:“我不占你便宜。”
这可把双方两个聪明人都震惊了:我擦。
两个人心中反应基本一样。
韩黎是觉得:我擦,哥们,你他妈是真不想赢啊,你这样随便打打,岂不是过个几招等到鸣金?
副将觉得浪费了大好时机:为何不能趁虚击之?如此,岂不是拿三军作乐?
但副将总不能亲自前去劝吧,只能干着急。
夏侯林不管这么多,觉得打架就要公平,不公平打什么?
于是乎。
夏侯林单枪上前,赤刑单刀相抗衡。
一去一来,赤刑占了上风。
这单手枪法可不如双手那么匀称,赤刑可是南人,在他们那边力量等于一切。
任凭夏侯林力量再大,也只能跟赤刑弄个五五开罢。
一去一来。
单手的夏侯林还真不是单手赤刑的对手,被压制了下来,毕竟长刀这玩意儿单手也没有大影响。
夏侯林笑了:“如此对手,可敬可敬。”说着夏侯林又故技重施,攻赤刑手腕。
长枪易于戳,而长刀劈砍,夏侯林灵活躲开一次次攻击手腕,赤刑自然是不知如何应对,毕竟他们南人可没有这样的。
眼见赤刑被夏侯林带入下风。
赤刑可不能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也不管他的长枪攻势,愣是要砍。
夏侯林惊了:“野人!你输了。”一枪再刺上赤刑手臂,但夏侯林也被砍了一刀,虽然不严重:“可以!野人。”
二人再马战。
你来我往。
夏侯林再上风。
正要一枪刺向赤刑。
远处山上。
旗鼓鸣金,一队又一队。
一面面大汉王旗!
韩黎喜:“援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