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陆郎与父亲说了甚?”称呼也是改了回来,喊得孙权心中暖。
“说了些山越之事,还有北伐之事。”
孙鲁班不在乎这些事情,她来这里目的也不是为了军事套话。
“爹爹辛苦了。”孙鲁班走到了孙权身后给孙权按肩:“爹爹为江东社稷呕心沥血,日夜不息,女儿真是心疼。”
“无妨无妨。”孙权喝了一口茶享受来之不易的亲情:“只是苦了陆郎,今日跑这头明日跑那边,我江东也就剩下这一位贤臣了。”
孙权本意是能媲美孔明这样的臣子只有陆逊。
孙鲁班本想为陆逊美言几句,但想着暂时还没有争取到陆逊便言:“爹爹这是哪里话,江东文武哪个不是贤臣?”
孙权叹息一声:“贤臣良将尽皆飘落也。”
“哪有,我在建业就听说了交州叛乱被平息了,难道这也是陆郎的功劳嘛?”孙鲁班故作不知交州是谁所平。
孙权大笑:“大虎如此关心庙堂之事?此事自然不是陆郎所平,乃是我东吴新晋丞相步骘所平。”
“那不就对了,不也有能臣么?”孙鲁班瞒不在乎:“倒是爹爹要保重身体才是。”
孙权不知是为了拉近关系还是如何,主动提起:“要说这步骘真的能手,外能御敌,内能治国,乃我东吴不可求之臣。”
“那是那是。”
“哦,对了,大虎,这步骘你还得叫一声叔叔呢。”
“啊?”孙鲁班故作不知的样子:“从小没听母亲讲过。”
孙权便给她讲:“此人乃是汝母亲的族兄,按照辈分来说,你得叫他一声叔叔。”
“父亲真会说笑,他姓步那就是步家人了不成?”孙鲁班俏着头。
孙权转过头按住孙鲁班的手:“大虎,此话何意?”
“那可能只是姓步……”
孙权笑笑起身:“那今日为父就告诉你,步骘就是你母亲的族兄,你以后还是得叫他叔叔。”
“那步叔是自家人?”
孙权连点头:“自然,自然,你母亲的族兄也是为父的族兄。”
孙鲁班轻描淡写说了句:“那父亲真不厚道。”
孙权也来了兴趣:“大虎为何说父亲不厚道?这……父亲着实是不理解。”说着拉孙鲁班入座。
“步骘现在身居高位,那可是我东吴丞相,怎么大虎认为地位反而降了?”孙权是真不理解,毕竟在孙权看来,丞相的权利还是比将军高的,即使……没了兵权。
“可是步叔都没兵权了,那在庙堂之上还不得被那些小辈欺负啊?文臣哪有武将吃香。”孙鲁班那样子就跟不懂事儿否的孩子一样。
孙权也不会怪罪:“傻女儿,步骘还是为父的征南将军,那交州兵马实际上还是步骘管理。”
这话一说,孙鲁班可就放心多了,步骘尚有兵权且孙权对步骘很放心的样子。
孙鲁班缓缓说出:“也是,东吴二代也争气,比如甘宁凌统之子,韩当周泰之子。”
前半句孙权赞成,可这后半句的韩当之子,孙权大怒:“那个奸贼!”
孙鲁班目的达到了,叩首:“臣女不知哪里惹毛了父皇,请父皇恕罪。”
孙权不是怪她:“大虎起来。”主动上前扶起:“韩当自然是我江东大臣,可他这个儿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孙鲁班迟迟不起:“父皇给你讲讲吧!”
真以为孙鲁班不知道?孙鲁班太知道了,就是要让孙权亲口讲出来,这样,步骘忠臣的形象才会更进一步。
“韩当之子乃韩琮……”
孙权出征石阳之时,乃派韩综守武昌,但韩综在任上淫乱不轨。虽然孙权看在其父份上并不过问,但韩综自己作贼心虚,认为孙权总有一天会清算自己。
次年带领母亲、家属、部曲数千人投奔魏国的宗亲大将曹休,授为将军,封广阳侯。他数次侵犯吴国边境,杀害人民,孙权咬牙切齿,对他痛恨之极。
关键是吧,这哥们把他爹尸体偷走了,拿他爹的尸体去做的投名状,估计这时候已经混到青州官员了,反正边境暂时来说是没看见他了。
孙权大骂:“这逆贼,奸淫之事,本未曾放在心上,念其父之功,今投敌叛国,朕很不得杀他全家解恨!”
孙权又感念望着跪在地上的孙鲁班:“大虎啊,唉……朕老了,报仇不动了。”
“要说这步骘,还算忠心耿耿了。”孙权这时候已经很不爽了,就想把韩琮碎尸万段的心态。
“所以,父亲并不是那个意思!大虎误会了。”孙权这般说了之后,孙鲁班也是很聪明起身了:“哎呀,都怪我!惹父亲不开心了。”
孙鲁班一脸委屈的样子,让孙权心中叹息:“是啊,亲族之人才是可信呐!”
“过些日子,为父就给步骘给点建业兵权。”孙权这样想想,十二虎臣似乎都不是很可信,都在为了自己的宗族而战。
而这样看来,步骘的宗族起码跟自己夫人有关系,让步骘获利,何尝不是让孙家获利?
“大虎一直支持父亲。”孙鲁班很乖巧的坐在孙权旁边。
孙权虽然笑容还有,可是心中早就混乱不已,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了,制衡权谋他玩儿了一辈子,陆逊、周瑜、鲁肃、吕蒙,这样的人都不敢反。
居然韩琮敢反。
如果自己没错,那一定是另外有人逼迫,那个人权利肯定不小。
“原太子?”
“谁……”
反正不能是自己出了错。
只有死人才能背锅,活人是不能背锅的。
“大虎啊……父亲有些乏了,先去歇息一阵子。”
孙鲁班知道,她唤醒了孙权了不得的记忆:“好!”
孙权晃晃悠悠,确实是老了有些恍惚了,打算午休一会儿会不会好一些吧。
跌跌撞撞,一头埋在床上。
没有侍女,没有一切,东吴之主也有相当疲劳之时。
一切安好?
不!
一场噩梦让孙权更加不安。
“孙权小儿!安敢啼哭?”背后一人面目凶煞口中谩骂不止。
正要退下,又是一黑色锦袍,头戴乌金盔冠,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英气逼人:“江东社稷,为何如此啊……”
正要再退。
只见韩琮手提钢刀:“陛下!”
“臣来送陛下归西,太子早该继位!”
“哎呀!”
孙权一声惊醒。
身上汗流浃背。
“令鲁王与太子起居一样!”
孙权要分开下注了。
孙鲁班在外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