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粲府中,净是密探。
要说吾粲也是,身为国之重臣,居然能被渗透成这个样,何其可悲,为国为民之人不善政治斗争,也无能为力。
“吾粲大人虽然为民为国,可是这白花花的银子,可不是谁都能拒绝的。”
家丁们埋好了银子,殊不知……他们也活不成。
前脚埋好。
后脚这凌烈便带兵到来。
看着凌乱不堪的庭院,凌烈也知道这是刚刚埋好:“搜!”
凌烈故意站在门口等着,制造他没有进去的证据。
一炷香的时间。
白银五百两,黄金数两。
“好!一向以清流自称的吾少府,府中钱财不少啊。”凌烈搜到了这么多金银:“往内务府运,其余人,跟我前去缉拿吾粲。”
凌烈兴奋异常。
这可是一举扳倒太子党的机会,也是让凌家重新回到原来那地位的办法。
再看吾少府这边。
陆胤与其相聊甚欢。
毕竟陆逊的坐镇还是有用的,在他们看来,鲁王党的覆灭将很快来临,唯一担心的就是西蜀入侵,若是西蜀入侵,那就麻烦了。
这也是他们认为鲁王党最后的扑腾机会。
一旦开战,麻烦就在于内忧外患 或许东吴保不住,但不麻烦的是……四大家族几乎是手握重兵,孙权迫于压力必须立太子。
正商讨着如何进行下一步保太子举动。
“报!”
陆府家丁报:“凌烈将军带兵围了陆府,说是要缉拿要犯吾粲。”
陆胤一激灵,站起身来:“吾少府会有什么事?”
“莫非昨晚刺客……是栽赃陷害?”陆胤大脑飞速运转。
二人几乎没有探讨昨夜刺客之事,都以为是山越或者细作做的事儿。
“少府安坐,待我前去看看。”陆胤不能让吾粲冒险。
吾粲点点头,转头让陆府家丁:“拿纸笔来。”
洋洋洒洒挥笔写作。
陆胤则是选了几个家臣一起出门:“干什么?”
见凌烈便大骂:“大胆凌烈,这陆府也是你能围的?”
还不等凌烈多言,陆胤便道:“这可是陆府,没有陛下的命令,你有什么资格?别以为升官了就能肆意妄为!”
还不忘嘲讽:“以自家老子的荣耀来换官,天底下,也就你了。”
凌烈笑了,他倒是完全无所谓自己被嘲这事儿:“当然有陛下的命令。”
“没有陛下手书,你踏进陆府一步试试!”陆胤有这个底气。
这个底气来自大都督陆逊,东吴名副其实的二把手。
“我确实不敢,但是你包庇罪犯,到了陛下那里,又该如何?”凌烈抬出孙权。
“那到时候再说,你如果拿不出陛下的亲令,还请速速离去,我不多送。”陆胤非常强硬。
凌烈点点头:“好,我不离去,就在门口等吾粲大人亲自出来了,他总不能一直待在陆府吧?”
“你!”陆胤无话可说,
只能嘱咐家丁:“不许任何人进来,除非看见陛下圣旨。”陆胤连忙进去跟吾粲商议。
可没想到吾粲早就料想到了。
“将军……只有我,他们敢对付。”吾粲毫不意外:“或者说,他们只敢那般对付我。”
陆胤不懂:“这……为何如此言语乎?”
吾粲笑了:“将军……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啊。”
“我外无兵权内无宗家,拿我开刀显然合适啊。”吾粲十分淡定。
陆胤急了:“那可不行!岂能把你拱手交出去?”
吾粲笑了:“总要有人迈出这一步吧。”
“什么意思……”
“我无儿无女,以我烂命换这一次谏言!稳太子之位。”吾粲意以决。
“不行!你这样去,就是送死,不如我信一封于我叔父。”陆胤拦住吾粲。
吾粲看了一眼陆胤,推开来:“陆将军,多谢了。”
摇摇头拒绝了:“我这条烂命,决不能让大都督浪费时间,大都督必须要保住更重要的人。”
陆胤知道,他说的是……军队里面的那几位朱家将军以及那些贫寒将军。
这些将军才能挡住西蜀北魏。
“可是……”陆胤舍不得面前这位老友。
吾粲笑笑:“国之大事,有死而已,何须多言,一定要保住太子。”
说罢,吾粲越过陆胤而走。
陆胤呆在原地,久久不能还原:“少府……”
“凌将军!我来了。”吾粲丝毫不在乎自己的罪名有多严重。
凌烈笑了:“嚯嚯?如此?大义凛然?”嘲讽的语气让吾粲很不爽。
“少来!你凌家忠烈止于你。”
凌烈不搭理:“绑起来。”
吾粲手一挥:“我无罪也,使我面君,再说不迟。”
“黄金白银,都实实在在给你搜出来了,还有什么话说?”凌烈问。
吾粲不语:“非陛下不言!”
“好好好!少府大人请。”凌烈大喊一声:“收兵!要是再堵在陆府门口我恐怕到时候陆大都督又要责罚我等。”
吾粲听不惯他嘲讽:“大都督起码是亲自去前线了,不似有些人,让老子去守边疆,自己在这里当狗。”
“谁都是为了国,少瞧不起了。”凌烈虽是如此说,但连续被人这样侮辱多多少少会有中气不足。
吾粲随着凌烈进了宫。
孙权面对这铁一般的证据,那心中叫一个不舒服:“怎么朕又看错人了?”
真金白银摆在那里,还就在吾粲府中所查,孙权虽有怀疑但既然吾粲来了,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臣,吾粲,叩见陛下!陛下万安。”吾粲拜。
孙权点点头:“请起。”
“这……少府啊……城北之事。”孙权问。
吾粲不谈这个,而是谈:“陛下所信是何?臣逆反也?”
“臣内无钱财,外无兵权,如何与外部勾结?”吾粲要开始慷慨激昂了:“这鲁王与太子的争斗,已经很久很久了,陛下。”
“起初还只是小小的风波,陛下一句话的事情,而现在呢?上升国之大臣了。”
吾粲道:“臣死无关紧要,可是大吴社稷如何是好?”
孙权不知所措心想:“不是……哥们?我是罪犯?怎么一上来就开怼了呢?”
“少府,朕所言之事乃是……”
吾粲直接怼:“乃是党争!陛下所纵容的党争。”
吾粲指了指凌烈:“除了能养出这样的狗,什么都养不出来。”
“陛下!不可糊涂。”吾粲从袖中掏出在陆胤家写的草草文章:“请陛下所见臣之肺腑。”
不看还没什么事儿。
这一看那可就是必死了。
里面讲了孙坚立江东,孙策平江东,讲孙权就讲:莫犯逍遥津之事。
孙权捂着心口:“将吾粲先押入大牢,再做打算!再做打算!”
岑宸连忙上去扶着孙权。
吾粲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