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不觉得那个阿英有点不对劲?”
江白鸽小声问。
宋思文点点头,把玩着手里装房卡的硬纸壳:“这里……”
“嘘——”江白鸽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宋思文立刻懂了。
两人停止了交谈,来到房间。
两间房在隔壁。房间隔音似乎不错,关上门之后,便听不见隔壁的声音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她们遇上什么麻烦却不能求救,那俩男的不是白带来了?
宋思文打开装房卡的卡片,取出房卡。
一张纸条从卡片里缓缓飘在地上。
江白鸽捡起来,上面写着几个字:【小心,窃听,偷拍】。
两人身体抖了一下,几乎没有怀疑纸条上的文字。
“我有点后……”
江白鸽捂住宋思文的嘴巴,按开了手机里的音乐播放器,把声音开到最大。
这才开口:“不是你说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种种迹象更说明了,这家旅店有问题。”
“你觉得这是黑店?”
“现在还不好说,但是房间里的摄像头,我们必须处理一下。”
“怎么弄?”
江白鸽从包里翻出一个小巧的检测器,又走到门口,把所有的灯都关上了。
卫生间的顶喷里有一个,这没关系,她们没打算在这里洗澡。
房间里没有安装烟雾报警器,也没有顶灯,所以天花板上没有。
其它的三个摄像头都在插头里面,为了不显得动作太明显,她们用背包和茶壶遮挡住了两个正对着床铺的。
而剩下一个衣柜旁边,能拍到她们进出房间的那个,她们没有遮挡,只是做了一个提醒的记号。
音乐还在响着,两人累得出了一身汗。
江白鸽从包里拿出一块速干毛巾扔给宋思文:“洗澡是不可能了,用这个擦擦吧,干得快,不容易臭。”
好在现在是冬天,没那么多汗。
“你还有这种好东西?”
“你要是经常去健身房运动的话,也会知道的。”
江白鸽笑了笑,不知怎么的,有点想韩黎了。
不过她知道,韩黎现在在林城过得很好就够了——第一个帮助过的人,总是比较难忘。
而且韩黎还是她的启蒙健身教练,每次挥拳的时候,动作里难免都带着韩黎的痕迹。
“你觉得那个阿英是好的吗?”
宋思文的提问打断了江白鸽的怀念。
“说到这儿……我想试探一下她。”
“你还不信任她?她看上去是在帮我们。”
江白鸽摇摇头:“是,但是动机呢?如果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不觉得这善意太突然了吗?你想想,知道我们会来这里,可能出现在这间旅店的,有谁?”
“你的意思是……”
宋思文惊讶地捂住了嘴巴,但很快又否定了:“可如果真的是她,她为什么不跟我们联系呢?”
“我也没有头绪。”江白鸽再次摇头,“刚才灯光那么昏暗,她又戴着口罩、低着头,根本看不清样子……所以,我们必须确认她的身份和情况。”
“那你想怎么办?”
江白鸽朝宋思文招了招手,在她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葛阳就被门外激烈的敲门声吵醒了……
“白鸽不见了!”
宋思文惊慌失措地冲进来,几乎尖叫。
见葛阳和全刚还没从睡意中完全清醒,宋思文又叫喊着:“报警!我们必须得报警!”
“对对对……”
全刚手忙脚乱地,一边安抚受惊的宋思文,将她扶到床边坐下,一边翻找手机准备报警。
“哎呀,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男声。三人循声望去,正是昨天那个大堂经理。
“我朋友不见了!”宋思文似乎被触动了狂躁开关,刚平静一些的表情又狰狞起来了,“我要报警!”
“哎呀,你朋友都是大人了,是不是自己出去吃早饭了,没通知你们?不要闹到报警那么严重吧……”
“你自己看看外面,天都没亮呢,吃什么早饭!再说了,她出去会不告诉我?”
“那……”经理摸了摸头,“她的东西还在吗?”
“东西还重要吗!”全刚猛地站到经理面前,他比经理高出半个头,嗓门又粗,吓得经理抖了一下,“现在我们的人在你店里消失了,你们得给个说法!”
“别跟他们说那么多……”宋思文拉住全刚的胳膊,“我们直接报警……”
说完,就掏出了手机。
一双大手立刻盖了上去。
“别急,别急……”经理陪着笑,“我们这才刚开业,闹出报警的事儿多不好。”
说罢,他又提出建议:“要不这样,我们现在一起去调个监控看看?”
此举正中宋思文下怀,她和葛阳、全刚互相看了一眼,同意了。
监控室位于一楼,就在前台旁边的保安室里。
前台的阿英破天荒地主动问了一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但她躲在阴影里,还是看不清脸。
宋思文没好气地回了句:“就昨天和我一起来那姑娘,消失了。”
“你别问了,看好前面,万一那姑娘回来了你告诉我们一声。”
阿英低头应了一声,宋思文又问了一句:“哎,经理,你们这旅店晚上就你俩?人手不足啊……”
经理哂笑一声:“小本生意,没辙啊。所以还得请你们高抬贵手,别报警给我们……”
后面几人进了房间,逐渐没了声音。
阿英握紧双拳,咬住嘴唇,额头冒出豆大的汗,呼吸急促。见四周没人,摘下了口罩。
保安室里,宋思文敏锐地发现,监控的位置有几个明显的盲区……
“这里面有些热。”宋思文从监控室探出半个头,“哎,阿英,你给我们买四瓶水行吗?”
说完,又看了眼经理,似乎用眼神在逼问:“可以吧?”
经理默许了。
宋思文看着阿英的背影离开前台,才重新回到房间里。
她的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没人看见。
摘了口罩的阿英刚走出旅店的门不到十米,忽然被一双手拽到一旁。
她正要尖叫,便看清了来人的脸。
四目相对,尖叫的差点变成江白鸽:“学姐,你……你的脸怎么……”
一道刚结痂的伤疤,从庄瑶的左眼一直延伸到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