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您没事吧!”
看到老魏头这一系列奇奇怪怪的动作,不给他们老师看病,自己反而先是摸腿弯,又是上上下下踮脚的,表情还变来变去的,这算啥操作?
“没事!你们老师没事,止疼药暂时不用吃了,什么时候他觉得疼了,需要吃的时候,他会和你们说的。”
老魏头连忙停止了自己继续试验的动作,他现在已经确定了,昨天晚上那场觉真的给所有人加了好处的。
“看吧,我说我没事,你们一个个的太过紧张。”
“可是老师这——”
“魏老哥,可有什么我能帮忙做的,对草药我也是懂一些的,要不我帮你泡制泡制草药?”
“不用了!你这身体,还是歇着吧,忙活大半辈子了,就最后的这点日子,怎么松快就怎么过吧,我这里都是村子里的人来拿点跌打损伤的药,治个头疼脑热的,一点也不忙,以后大概率我这会更闲,所以药草也不用炮制太多,用不掉反而浪费。”
有了大仙在村里坐镇,加上这睡个一夜,老毛病竟然还会跟着变好,这么个发展下去,以后裴家村还用不用他这里都不好说了。
当然,老魏头自己肯定是没意见的。
他那话既是对翁城固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都是忙活了半辈子的人了,能松快些过日子的话,他也是很想的。
正说话间,同样睡迟到了的王婶子,风一样的跑了过来。
“哎哟,对不住啊,公安同志还有专家同志们,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了,睡得特别香,一觉睡到10点钟,才爬起来,这不早饭也没来得及过来给大伙儿做,不好意思了!”
一边忙不迭的给大家道歉,一边脸上尽是惭愧和懊恼,不明白怎么就今天醒这么迟,不但她迟到了,她男人和儿子竟然也都睡过头了。
你说这不是巧了嘛!要是但凡他们两人中一个醒得早也能叫醒她。
好在村子里的公粮已经交完了,地里暂时也没播种新的农作物,不然的话,搁去年这个时候,大家伙还在地里抢收了,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睡到10点,今天这一天的工分就可都没了。
“小强他娘,你别急,大家伙都是睡到现在才醒,不是你一个人,所以别慌,啥也没耽误。”
“啊?你们这也是刚睡醒?”
王婶子一愣。
再看大家的衣服,和表情,还真和她刚睡醒后差不多。
“哎哟,这是真是巧了,今天大家都像是约好了似的一起睡了个懒觉,哎哟没耽误就好,没耽误大伙儿吃饭,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去做午饭,反正早饭也没吃,午饭索性就做早一些,咱们大家伙就当吃个早午饭可以不?”
王婶子知道自己不会因此被大家埋怨,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利落的马上就要去做午饭。
“这当然太可以了,辛苦婶子您了!”阿生他们连忙同意,还别说,不醒不觉得,这醒了一会儿后,肚子还真的觉得尤其的饿。
“不辛苦,辛苦啥啊,那我这就去做去。”
说完,王婶子风风火火的往老魏头的厨房去了。
此时,翁德也前后脚的跨进了老魏头的院子,这边他还是第一次来。
离村子里其他人家都有不少的距离,这边算是靠近后山更近一些。
来的路上,翁德就看到了远处的郁郁葱葱,他当时还纳闷,昨天记得看神农山的方向,还是焦土伴随着很远处的一点绿啊,怎么今天觉得满眼都是绿意啊。
这不太对啊!
他还不知道那些都是小绿的子子孙孙,铺天盖地搭建而成的裴家村‘防火墙’呢!
只觉得这一片片的绿,看得人眼睛都舒服了许多。
“老魏叔在家吗?”
翁德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阿德!”
“阿德,你,你来了!”
老魏头没来得及应声呢,翁城固和阿生他们都激动地站了起来。
目光全都殷切地看向了门外几步远的翁德。
翁德的表情还是有一瞬间的僵硬和不自在,可当他看到翁城固脸上那隐藏不住的惊喜之后,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上前几步,走进了屋子里,来到了自家亲大伯面前,“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
虽然还是没有喊出那声‘大伯’,可翁德能这么心平气和的问他的身体,关心他,这已经是自从他的亲弟弟和弟媳双双自杀了之后,他们伯侄俩最太平的一次交流了。
翁城固开心都快不知道怎么摆自己的手和脚了。
眼眸里努力的克制着不发酸,他不想让翁德看到他那么脆弱的样子。
听到他问他的身体,翁城固抢在所有人面前,本能地掩饰病情,飞快地摇头否认。
“没有,没有,你听谁说的?我好着呢!你,你别担心,我就是不放心,想来看看你,不是故意来打扰你的生活的,阿,阿德,你,是不是愿意听听我的解释了?我——”
“那些不重要了!你真想让我原谅你,就努力多活久一点,不然你怎么补偿我?”
翁德的眼睛其实也有点酸,他也想哭。
昨天怎么就没发现,面前的大伯,有些过于瘦削了,若非脸上还有那么一丝血色的话,他的面容都该瘦脱相了。
“我,我身体真的没事,好着呢!”
“都到这个时候了,依然是要对我说谎是吧?”
翁德突然看着他来了这么一句,同时也终于意识到了,在他的身体得病的事情上,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大伯选择撒谎。
那么在他父母的事情上,大伯是不是也为了某些原因,也对他撒了谎。
他当年看到的是父母双双吊死在房梁上的画面,然后后来见到了大伯登在报纸上的断亲书,然后他就从那时起恨极了大伯,再也不听他的解释。
可大伯却并没有不管他,一直是有在偷偷照拂他的,只是那个时候的他,满脑子都是想父母的惨死,大伯越是想照顾他,他越是恨他,觉得他猫哭耗子假慈悲,害了他的父母,转头还想到他面前装无辜、装有苦衷,他再不愿意信他。
如今想想,他也的确是过于激越了些,很多事情甚至都没有去打听真相的勇气,就一股脑的全怪到了翁城固的身上。
“您别瞒了,我都知道了,您也别怕,我会陪着您的,裴家村是有神医的,您以后就住这里吧,和我一样都别走了,我求神医给您治治病,让您多活久些,也好多弥补给我一些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