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一摊碎裂的血迹，而老陈的身体早已成为石块状的粉末，除却黑褐色的血迹，好像都会让人产生深深的怀疑。
吞噬一切的感觉是多么美好，弹指挥间竟然就能将一个人分崩离析，那种强大的无与伦比的力量感，让牛乐感到心悦神怡。
灵魂深处的东西从一瞬间觉醒，他缓缓地收拢羽翅，脚尖轻轻落地。
看着眼前的一切，死的死、伤的伤。他的心情倒是没有多么复杂，没想到最后的时候，马奈竟然替他挡了子弹，这个是他没有想到的。
但是，为什么呢？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他沉吟片刻，只是瞬间的欢愉关于力量的觉醒，已开始渐渐消散。好像药劲已过的感觉，有些微弱的迷茫开始从牛乐的心底渐渐升起。
石涵诺，还在等我！
他这么想着，努力的将自己的身体平衡下来。
这该死的翅膀，自己要怎么收回去呢？难道说就这么背着一辈子，处于半裸状态？！
牛乐转头用余光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巨大羽翅，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突然，瞬间的心神归定，让他的气息感到一阵平稳。
嗡——
耳鸣声突然如同爆炸的惊雷，在他的耳膜之中久久回荡。
唰——
羽翅瞬间收缩，感觉自己的背部变得无比轻盈。
他的翅膀竟然消失不见了。
牛乐怔住了，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好像在思考着其中的关系。别人都在怕他，而他到底是谁，即便是所有人临到最后也都没有讲明。
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留下的感觉却只有空洞和无限的虚无。
“自己到底是什么？难道说是个怪物？”
牛乐这么想着，他的心情开始多了几分复杂。
他疾步向石涵诺躺着的地下室走去，他救她的迫切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地下室里，气味潮湿，闭塞的空气里都是灰尘，静静地漂浮，好像无论它们怎么漂浮也逃不出这个闭塞的空间。
阴冷的让人感到不适。
牛乐心里烦闷，他径直走向了刚才发现她的地方。
推开门......
却空无一人？
人呢？！
牛乐怔住了。
三两步的走到了刚才还看到石涵诺的地方，没错，那里有人躺过的痕迹还清晰可见。
没想到，只是片刻有余，这人就消失了。
红色的虫子还有一些残余，稀稀拉拉的掉落在冰冷的停尸台上，那是石涵诺身体上掉落的虫体。
牛乐的视线从停尸台上几条红色的虫体一路跟随下移，地上三两条不停扭动的红虫像是女巫留下的致命糖果，在勾住牛乐的视线慢慢向门口外面延伸而去。
一直跟随......
到了这里！！！
牛乐轻轻的推开了另一个房间的门，门里却什么都没有。
所有的线索都一并消失了。
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自己快要发疯的幻想。
她，到底去哪里了？
牛乐迫切的救妻心情瞬间被压制，难道说，这里还有其他人？
他的大脑飞速运作，想着便朝着研究所的大楼快步走去。他倒是要看看，监控器里是何方神圣将他就这么戏耍玩弄于股掌之中。
愤怒的心情让他的心脏开始快速收缩，体内的气息变得快速流动起来。
他的情绪烦闷到了极点。
......
监控器上，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鬼鬼祟祟的从地下室里探着脑袋，四处张望不停，这不是石涵诺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半裸着乱跑？
牛乐深吸口气，他的表情凝重，眉头深锁。
监控器的屏幕上的雪花滋滋作响，他按捺着沉重的心情继续往后看。
只见石涵诺跑出了研究所的地下室后，一路沿着研究所的大楼向门外跑去，直到整个监控里再没有了她的身影。
难道说，她离开了？
牛乐心里一阵咯噔。
他只觉得眼前有些昏天暗地的眩晕。这么冷的天，外面荒田野地的，都是雪。她不会冻死吗？
双手紧紧握住拳头，好像此刻的他有些担心，更多的却是疑问？
不对，是哪里出了问题？
牛乐陷入片刻的沉思。
刚才，这走路的姿势，还有那个模糊的人影，他怎么感觉有种莫名的不对劲儿。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步态！
石涵诺走路，不是这样的。
那个人，不是她。
牛乐笃定的，脑海中电光火石，如同瞬间被雷劈了一道。
牛乐再次确认，这一次他找到了放大和慢镜头的按键。仔细的、反复的观看，那段监控视频。
随着画面慢镜头的播放，他的眼底慢慢产生了巨大的恐惧，牛乐渐渐张大错愕的嘴巴，他颤抖着用手捂住了想要惊呼的嘴巴，而他此刻的眼底的余光里有的只是无边的恐惧。
那根本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道影子。
光影汇错里，一切虚实都只不过是肉眼所见的骗局。
牛乐控制住自己抖动的手，他的手因为恐惧而蜷缩在一起，无法撑开。只能用另一只手试图去掰开蜷缩在一起的那只。
他不敢多想，径直离开了研究所。
......
五天后，电视新闻里。
“近日，市郊一处秘密研究所被警察发现，并查处。目前，该城市的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不明活死人的信息，广大群众如碰到行走姿态奇怪的人，请及时向当地派出所报案，切勿好心上前搀扶，尽量避免与之近距离的接触，该研究所正进行着非法的人体研究，相关后续我们再度持续报道，感谢观看。”
啪——
关上电视，牛乐点燃一根香烟，他看向窗外飘落不停的雪花，外面的世界一片冷清的花白。
家里有些凉飕飕的，因为开了窗户的原因，当然也因为他在抽烟。
石涵诺在家里的时候，这个家里总是温暖如同春日的沐阳。而此刻，他点燃香烟，毫无顾忌的抽着烟，冷风使劲地灌入窗户，如同这个失去女主人的家一般，有的只是冷清和冰冷的冬日寒风。
他坐在沙发上，思忖着整件事情的经过。
总觉得，还有些东西无法解释清楚。
看着眼前的烟灰缸里，已然沉积的无数烟头，和还有厚厚一层烟灰。
牛乐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
他从面前的茶几抽屉里，拽出那把铜钥匙，放在手心，仔细的打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