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雯华眼疾手快,一把先把裴松柏摁在床上。
“你的伤口还没好,起这么猛容易绷到伤口,先别动。”
让裴松柏稍微冷静了一下,她简单解释了一句:“东西已经让王师长拿走了,没事儿了你放心。”
昏迷过去都还要死死保护地形图,裴松柏想知道的也就是地形图的情况。
听夏雯华说东西已经被王师长拿走了,他才放松了下来。
堂堂七尺男儿,几乎是立马就红了眼眶。
“那是我兄弟用命换来的,一定要让上面知道。说好的矿产还没找到,我要快点养好身子,一定不能让兄弟们白死。”
裴松柏说的气势汹汹,如果不是他还在病床上,保准下一秒就立马跳起来去战场了。
坐在他旁边的夏雯华却越听越无奈,脸上的表情也难免变得难看了起来。
“松柏,你昏迷后中途醒来过,还跟我说话了,你真的不知道吗?”
昏迷后醒来过?
裴松柏听着夏雯华的话愣了一下,随后摇头。
“我没醒来过。”很快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变了变脸色,“我昏迷后在哪儿,媳妇你在哪儿见到的我?”
裴松柏一贯以来的坚持就是男人在外面无论怎么累,都不能让家里人担心。
边境的条件他清楚,可却不想让夏雯华经历一遭。
“你出任务的地方。”
夏雯华短短的一句话,让裴松柏的愧疚之心达到了顶峰。
“媳妇,你受苦了。”他满心满眼都是心疼,夏雯华刚才的询问他很快就忘了。
裴松柏能忘,夏雯华可不能忘。
毕竟除却从裴松柏手里拿到的东西,她可还往上添了点东西。
裴松柏昏迷中醒来后,分明说了让她补全地图。
当时情况紧急夏雯华没有多想,后来把地形图交了后,她还想过裴松柏是不是和恢复记忆了,还是有跟她一样的奇妙遭遇。
现在可倒好,人家醒来了,就来了一句他什么也不知道?
夏雯华的目光落在裴松柏的身上,根本无暇顾及裴松柏的心疼,紧紧抓住自己想要的问题。
“松柏,你拿到的地形图是谁画的?”
如果裴松柏真的忘记自己说过让她补全的话,夏雯华觉得还能有点补救措施。
或许,裴松柏也不知道纸上画的怎么样呢?
她忘记了这个男人是多么负责的人,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裴松柏的声音还很虚弱,说出口的话却让夏雯华觉得自己受到了一记重锤。
“是我亲手画的,除了我们他们俩都识字不多,我接了这个任务之后才学的,画的也一般。”
夏雯华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她索性瘫在了椅子上。
累了,爱咋咋,毁灭吧。
她以为自己是在带着两个人的梦想前行,原来裴松柏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那她搞这么多是干嘛?
交上去的地形图跟裴松柏画的不一样,现在裴松柏刚醒来没人来问,等他稍微恢复一点,肯定会有人再来确认的,到时候怎么办?
夏雯华身上的颓废几乎是立马就体现了出来,裴松柏皱眉不解:“雯华,你怎么了?”
他想起夏雯华刚才一次次追问他的样子,有些迟疑:“我中途到底有没有醒来,这很重要吗?”
裴松柏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夏雯华眯了眯眼睛,死死盯着裴松柏。
“真的很重要,你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在裴松柏摇头后,夏雯华脑海中闪过一丝亮光。
“你等等我。”
她走到外面看了看,确定没人过来,关上了房门。
夏雯华拿着她的行李走进了卫生间,片刻后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拿着从空城中偷渡出来的地形图。
好家伙,刚才她拿的时候,提示她是否要用掉一次往外拿东西的机会,给夏雯华心疼地直抽抽。
那么大一座城,能拿出来东西的机会是有限的,还有的东西能拿出来有的不行。
她可倒好,本来已经用过了的地形图拿出来,完全就是浪费啊!
夏雯华在心底自己叨叨叨了好久,把地形图放在了裴松柏旁边的桌子上。
“这个东西,你还记得吗?”
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没有金手指的裴松柏当然不记得,他摇了摇头。
夏雯华打了一个响指,不记得就好办了。
她指着放在桌子上的地形图:“你在昏迷中突然醒来,说你身上还带着一个完整的地形图,并且交代我按照你之前画的画到纸张上。
我以为有什么内情,没有惊动任何人帮你把东西画上去了。”
在裴松柏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夏雯华的甩锅语速越来越快。
“也就是说交上去的纸张前半部分是你画的,后半部分是我按照你给我的地图画的。
虽然我也很好奇这么完整的地形图你是从哪儿来的,可你又昏迷过去了,我也不能问你,为了不耽误你的事情,我就只能把东西画上去了。
现在,你说你不知道你昏迷中间醒来过,裴松柏同志,你知道你的这种行为有多恶劣吗?”
夏雯华一脸正气凌人,哪怕说得话越发离谱,她的表情都十分严肃,让裴松柏满头雾水。
裴松柏身上的绷带倒是少了,可他左手受了伤,现在还抬不起来。
他消化完夏雯华说的话,看了看夏雯华,又看了看放在桌上的东西,咽了咽口水。
“夏雯华同志,你不是在跟我讲故事?这个东西,我怎么没见过呢?”
事已至此,除了完全把这个锅甩出去,夏雯华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
反正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裴松柏这个身份拿出来,肯定比她拿出来要好太多了。
扔掉了为数不多的良心,夏雯华看着茫然的裴松柏,笑容和蔼了起来。
“松柏,这就是事实啊。不然我怎么会追问你有没有在昏迷中醒来过,实在是这个事情太重要了。
你看看这地形图,再仔细想想,真的没有一点印象吗?
事情可是你要我做的,如果你都失忆了,那我怎么办?”
夏雯华无辜地眨巴着眼睛,裴松柏用完好的右手扶了扶额:“真是我做的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