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肖沁被送养之后，肖澜经常梦见她在哭、向她求救。
    最近肖澜梦到楠南比梦到肖沁还要多。
    梦到她蹲在悬崖峭壁的边缘哭泣，梦到她蜷缩在一棵干枯的树桩旁哭泣，甚至梦到她被一只野狼逼近，面带恐惧地说：“求求你，不要过来……”
    肖澜跑过去想救她，可一眨眼，画面场景又变了样，直到她头疼的醒过来，在心里吐槽道：“妈的，梦怎么老这么乱。”
    梦里的世界总是莫名其妙地切换时间和空间。
    肖澜下床洗完漱，下楼吃早餐时翻了一会手机，界面弹出“已为你拦截一则短信”的提醒栏。
    肖澜没划掉，点了进去。
    黑名单——
    肖洬：“建议你最近多去看看那位小学妹哦，她可能受到了很多打击心情不好哦～”
    肖澜在框里输入“打击你妹”四字，又快速删除掉，最终啥也没发过去。
    -
    手机闹铃还没响，楠南就睡不着了。
    她挣扎着起了床，到洗手间照照镜子，看到自己的眼睛肿得像金鱼，提起毛巾慢悠悠地洗了一把脸。
    天色还早，她打算省下两块钱公交走路上学，也当作是散散心。
    楠南一路低着头，下意识只踩砖块不踩缝。
    走了一段路，听见身后有人叫她：“楠南。”
    天真无邪的少女纯音，青涩又无忧。
    楠南扭头一看，芸芸正踩着自行车朝她招手，笑容如清晨清澈，浅色长裙融为自行车的装潢。
    楠南有些意外：“芸芸，好久不见了，你起那么早啊？”
    “我睡不着，出来玩呀。”芸芸在她身旁刹下车，“楠南你是不是要上学？我搭你，上来坐吧。”
    楠南看了眼并无后座的自行车，笑了笑：“我坐上会压到你裙子的，不用了，谢谢你。”
    芸芸有些失落道：“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嗯你也是，路上小心。”
    芸芸一脚踩上踏板，没蹬，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楠南说：“楠南，你好像不开心？”
    楠南听罢一顿：“……有吗？”
    “你笑得有点勉强呢，应该像我一样，笑得真一点。”
    楠南轻笑了声：“谢谢你。”
    道别了芸芸，楠南走着走着才察觉到自己空荡荡的胃，心想竟忘记吃早餐了。
    -
    张婼黎打了第四个电话过去，肖洬终于接了。
    ——其实他是故意的，他知道她来这通电话的目的，既然打这么多次，想必很急，那肖洬就故意不接，让她更急。
    “喂——”
    “你他妈干嘛不接电话？”
    “哦，我刚下飞机呢。”此时肖洬正穿着浴袍躺在床上，听对方生气的口气，不免觉得好笑，“不好意思哈。”
    “下你妹的飞机，你不是昨晚就到了吗？”
    “张婼黎。”肖洬坐正了，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你骂我可以，但你不能骂我妹。”
    张婼黎并不在意这个话题，口气没收敛反而更重了些：“你还有妹？”
    “有啊，我不能有？难道你有？”
    张婼黎哂笑道：“我以为你只有女朋友。”
    肖洬倍感无语，本就懒得再理这个陈旧话题，听了还是忍不住怼回去：“我也有啊，我都有啊，难道你有？”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肖洬继续补刀：“呵，你好像真没有，因为你也是女的，也没有哪个女孩会喜欢你。”
    “滚！！！”
    张婼黎吼完这个字就挂了电话。
    肖洬盯着手机屏幕微微发愣，没过五秒，屏幕又弹出张婼黎来电通知。
    “……”
    肖洬按下接听，安安静静听对方如坦克轰炸的话语。
    “妈的光顾着跟你吵都忘了正事，我问你，你有没有对蒋楠南说过关于我的话？”
    “我明白，你最想知道的问题是你转学走了她有没有想你对吧？”
    “别打岔，快点回答我。”
    “难道这个问题不是你想知道的吗？”
    “我耐心有限，肖洬。”
    肖洬仿佛隔着手机看到了张婼黎咬牙切齿欲要干架的模样，偷笑了一声，答：“行，那我告诉你，我在她面前夸过你。”
    张婼黎难以置信：“……夸我？”
    “是啊，我跟她说你是个勇敢的女孩，没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会儿，随即传来张婼黎充满嫌弃的声音：“有病。”
    “喂喂，夸你了都还这个态度，你是不是……”
    “有病”二字肖洬还没来得及说，“嘟”的一声，通话终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