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二嫂是吧。”
不等林清河说话,黄衣女子就立刻抢白道:“我跟林二哥是在附近的贝叶村认识的,那会儿他们的渔船在海滩边上停着。
我本来是准备投湖自尽的,谁知道被林二哥救了后,被他安慰了不说,还说我若实在身无分文,可以暂时在你们家借住呢,往后可能要多多叨扰你们了。”
郁雨初瞧这黄衣女子生着一张极其清秀的圆脸,身材还略显丰腴,想来平日里也是好吃好喝地待着,因而心中并不信她这话。
说着,似乎是怕郁雨初反对,黄衣女子继续道:“你放心,我不白住,我有个珠宝匣子在家里,等我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就能报答你们了。”
郁雨初心中警铃大作,只把这来路不明的黄衣女子当成了白冬梅之流,有些警惕地看着她,说道:“我有名字,你还是直接叫我郁雨初吧。”
“嗯?”黄衣女子虽然有些疑惑,但也还是应了,“好啊好啊,郁雨初。”
林清河见郁雨初面色不善,抿了抿唇,只说:“先回去说话吧。”
郁雨初深吸了几口气才确保自己的血压不会飙升,“好......回家再说。”
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黄衣女子的嘴也没有闲过,一直站在林清河和郁雨初两人中间,跟郁雨初说着她和林清河是如何相遇的,林清河待她有多好......
“郁雨初,你能想象吗?那时候我身上的荷包都被人偷走了,身无分文的一个人流落在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黄衣女子喋喋不休地说着。
郁雨初一声不吭地听着,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一个人流落在外呢?”
“呀!我竟然把这段漏了,哎呀,你瞧我。”
黄衣女子吐了吐舌头,继续道:“说起来,咱们还真是有一段缘分呢,我见你都觉得格外亲切。”
“什么缘分?”郁雨初权当她是套近乎。
“抱错的缘分啊,我只知道爹娘把你嫁给了一户姓林的人家,没想到跟林二哥聊着聊着,这信息就对上了呢。”黄衣女子笑笑。
“等等。”
郁雨初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停下脚步,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黄衣女子答道:“曲落索,或者说,我原来的名字?郁落索。”
“怪不得......”
郁雨初重新打量她一遍,怪不得觉得她们两人年龄相仿。
她这具身体的原主生在隔壁元真村,当年就是跟曲落索抱错了,原主的养父母本就重男轻女,东窗事发后两家直接把孩子给换回来了,而原主也被亲生父母卖给林家当媳妇了。
这下郁雨初倒是明白她怎么会从家里逃出来了,“你这是逃婚来了?”
“是啊,我觉得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就想着去大县城住几天,再找个活计干。”
曲落索解释起来:“谁知道才刚去一天,我的荷包就被人偷了,逛个集市的功夫,脑袋上的钗子也没了。
心灰意冷之下,我一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贝叶村,准备投湖自尽......”
郁雨初点一点头,她现在大概是明白了,但是对于曲落索借住在他们家里,她心里也有些异议。
最最关键的是,他们家本来就穷了,这下又多了一张嘴,真是想想都头疼。
而且,她现在真是无比后悔,应该在林清河出海前就跟他说明白的,现在好了,他们两人之间又隔着一个突然蹦出来的曲落索。
回家的后半程,曲落索还是兴致很好地说着话,郁雨初时不时地附和几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林清河见郁雨初面色不好,似乎也有所猜测,一路上倒是沉默着没开口。
回到家里,郁雨初扭头对着林清河面无表情地问道:“她住哪儿?”
“我住柴房就好!”曲落索立刻抢答道。
林清河点一点头,附和道:“家里还有两床多的被褥,正好可以给她。”
“好。”郁雨初也同意了。
见曲落索身上的衣衫已经有些灰扑扑的了,还主动地问她:“你这衣裳还有没有替换的了?”
闻言,曲落索有些自卑地低下了头,小声回答道:“我的衣裳连同包裹,都被偷走了......”
“好吧。”
郁雨初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转而对林清河道:“你先出去一下吧,我还有多的衣裳给她换。”
林清河点一点头,主动往院子里走去。
郁雨初拉着曲落索进了里屋,关上房门,从衣柜里挑了几件衣裳给她,“换上吧。”
曲落索应了一声,没有丝毫迟疑,立马就脱下衣裳换好了,还赞道:“果然是舒服,我那几件都穿了好些天了,谢谢你啊郁雨初。”
样式虽然有些过时,但面料还是很好的。
说着,她还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没想到咱们的尺码还是一样的呢,看来很多东西都能一块用呢。”
说这话的人许是无心,可落在郁雨初耳朵里,倒让她本就忐忑的心更加焦虑起来。
“你等会再出来吧。”
郁雨初撂下这句话,突然大跨步地推门走出里屋。
曲落索望着她的背影,虽然有些不解,不过也没太在意,转而低下头,高兴地打量着她的新衣裳。
“林清河。”
郁雨初见他坐在躺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抬脚轻轻地踹了踹躺椅。
“嗯?”
林清河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看清来人后,立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像是要解释什么一样,对她道:“雨初,我收留她是因为——”
话音未落,就见郁雨初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而后死死地盯着自己,一把抬手攥紧了自己的衣领,朝她的方向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