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着恐怖如斯的叫喊,沈言便觉不妙。
上明弈正抱着沈言,背对着两人,并未说话,那手依旧搭在沈言腰上,并未放开。而沈言掠过上明弈不宽不厚的肩,正好能看见慕夕慕阳两双瞪得极大的圆眼。
慕夕指着怒喊“你!大胆!不知死活的小白脸!!!你快放开我家夫人!”
沈言转脸看了一眼上明弈,方才淡然的双眉已然蹙起,神情好不精彩!
他抚在腰间的手也在潜移中加深了力度,沈言再抬头瞟看了下慕夕,正努力用眼神说话,想要告诉她,别说了,再说下去,你很危险!
下一秒,慕夕却了冲上来,使出全身力气,嫉愤当头,二话不说,一把将她口中不知死活的小白脸推开,劲直走向沈言,握住她的手,极为担心道:“夫人,你没事吧?”
不知何时,慕阳已乖乖站在一旁瞬间噤若寒蝉,沈言眨眨眼,默不作声地看着慕夕,自己当然没事,她倒是更想知道,慕夕会不会有事......
“我真傻,千不该万不该放着夫人一人在这里的。我就知道他在你面前装柔弱博同情,忒不要脸!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竟然敢......”她转身那一刹,舌头愣是说不出话来,浑身发僵,良久只逼出,“宫....宫主!?”
“属下参见宫主!”两人颤颤巍巍,站都站不稳了,你扶着我我挨着你,方才大义凛然,势必为她家夫人讨回公道,要狠狠教训不知名男子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
上明弈沉着脸,并未说话。
“宫主你怎么在这儿?那小白脸呢?”慕夕不明所以,慕阳闭眼祈祷,沈言欲言又止......慕阳看不下去连忙将她拉了回来,“慕夕,别说了。”
上明弈蹙眉,“本宫主便是你口中那位不知死活,装柔弱博同情,对你家夫人图谋不轨的小白脸,怎么?你要兴师问罪不成?”
慕夕浑身一寒,吓得突的跪下,连连求饶,“属下不敢!属下该死!罪该万死!宫主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是慕夕有眼不识泰山,是慕夕眼拙没认出宫主,宫主你饶了慕夕吧。”
从一开始见到凌旭时至今,慕夕骂了多少遍小白脸,不要脸的东西,这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足够她挫骨扬灰,死十次不为过了!
慕阳扑通一声,也跟着下跪,“是啊,宫主,属下固然有错,只是,我们修为自然比不上宫主,哪里看得出宫主以假乱真的皮相,这么做也是为了夫人,以防万一,万一有哪个男子与夫人......那宫主你.....!还请宫主开恩!”
这断断续续,一言难尽的解释,在场三人却也心照不宣。
沈言心中不屑,不就是怕她出轨,怕上明弈戴绿帽子吗!两人监督这一工作,分明死缠烂打,怎说出来倒是成了别人眼中的功高伟绩了!?
上明弈收回眼眸,沉声道:“要不是为此,你们以为还能在此解释这么久?”
闻言,慕夕慕阳瞬即放松,慕夕一拜大谢恩典,“谢宫主!”
“慢着。”
慕夕慕阳又是一怔,沈言也跟着一愣,这心情好比坐了一趟过山车,一下高山一下低谷,心中吐槽上明弈说话可真会抑扬顿挫!
“玉龙宫宫训,有错必罚,这是其一,我的命令有违者,必罚,你们私自出宫,权当我说过的话置之不理,这为其二。”
其实,二人也知道,玉龙宫规矩虽是苛刻了一些,惩罚也是以儆效尤,为达到警示效果,往往以重罚为先,却也只是罚,从未杀之,这也是玉龙宫众子弟信服上明弈的重要原因。
“是。”那两只小兔子根本不禁吓,听此,已经无力地瘫坐在地,宫规如此,不可违。只是一副做错事准备领罚的样子甚是可怜,见了惹人心疼。
沈言一时心软,道:“我觉得,慕夕慕阳虽有过,但她们的出发点是好的,既是好意,不领罚也没事吧.....?”
慕夕慕阳顿的跪直了腰板,一副十分赞同的样子,慕夕抿着小嘴,慕阳连连点头,二人微红的眼眸向沈言投之以真挚的谢意。
被这情真意切的眼眸看着,沈言更是不忍,继续道:“况且这一路上她们对我,无微不至,将我照顾得很好,也.....也帮助了我很多,你方才的药也是她们煎的。”沈言思前想去,将能说的都说了,上明弈浅墨的双眸紧看着沈言,听得认真,却未回话。
他到底有没有在听!?
沈言一气之下,豁出去了,“她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你若是要罚,连我一并罚好了。”说着,她便要跪下。只当正要动作,膝盖却被一道红光轻轻抬起,沈言身子一软,却做不了跪的动作,不用多问也知道何人所为。
上明弈来至沈言身前,郑重道:“初儿怎能下跪,她们做错事,罚是定然要罚的,既是初儿替她们求情,那便从轻发落,罚她们三个月不准吃萝卜,初儿觉得如何?”
沈言心中咬牙,你处罚便处罚,问我的意见做什么!?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比起玉龙宫的骨鞭,这惩罚可谓无足轻重,根本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对慕夕慕阳两只兔子来说,未免有些残忍......看着两只可怜的小兔子眼巴巴的雾眼,她无从言语啊!三个月不吃胡萝卜,慕夕慕阳会不会哭啊!?
“要不,一个月吧?”她也只是试探地问一下,没想到上明弈爽快道,“初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那跪着的两人瞬间惊喜,又带点落寞,无论如何,一个月不能吃萝卜好过三个月,还不用挨骨鞭之痛,怎么说也是值得感激的,许是二人悲喜交加过头,一时忘了说话。
片刻,沉重的嗓音再次压下来,“还不谢过夫人!”
“哦?哦!慕夕谢过夫人开恩!”慕夕双手举过头顶,弯腰给予郑重一拜。
“谢过夫人!”慕阳也跟着照做。
沈言只觉,这么大礼!快快请起,可谓着煞我也!
她刚要弯腰将二人扶起,却突觉手腕一凉,一丝丝触角带着凉意掠过手臂,瞬间令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她惊恐甩动衣袖,只见一条细小光滑的白蛇被摔落下地,浑身闪着灵光。
醉人蛇!!?
她正要说些什么,却舌头发麻,手脚发软,身子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闭眼之前,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醉人蛇,怎么又是你!?
慕夕:“夫人?你怎么了?”
慕阳:“夫人!!?”
“初儿!”上明弈蓦然瞪大双眼,惊慌失措,准确无误将人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