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刚回到西院,便看到一群人拥挤在桥下,她好奇跟着走过去。
江月初站在一群人身后,好几次踮起脚也没看到什么东西,索性拍了一下前面的人,问道:“师姐,前面怎么了?大家怎么都挤在这了?”
“自君师姐回来了,这次出去好像还顺路降了个棘手的妖,立了大功,大家都在庆贺呢。”
回来了!?江月初心忽的一喜,她心中正愁许多事情无处可说呢,关于她与上明弈之间的来来去去,是时候要与师姐分享这些小秘密了,回来的正是时候!
她双手不断往前扒,嘴里紧碎道:“不好意思,请让一让,不好意思各位师姐,请借过一下。”
好不容易挤了过去,隐隐穿过几个人头,那被围在中间的,正是施自君。
江月初正要跳起来大喊一声的,未料,施自君却先是自己走了出来,许是下山除妖平乱过于疲惫了,她此时的脸上不言苟笑,比往日和蔼可亲的温和明显的要淡薄了几分。
只是江月初并不在意,她兴冲冲走了过去,来到施自君面前,高兴地一把抱住施自君,“师姐,你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施自君被突如其来的搂抱先是一惊,随后从容地拉开江月初,浅浅笑了一声,正要说话时,只听得远处悠悠传来钟声。
施自君道:“午休时间已到,各位早些回去休息罢,下午还要养足精神练剑呢。”
江月初转身也跟着应和,“是啊,各位师姐,先回去罢,自君师姐也需要休息了,散了吧散了吧。”
一众人被遣散,江月初终于可以畅所欲言了,她拉着施自君手臂便要将她送回寝殿,边走边道:“快走走走,师姐,你都不知道,我有好多事情要跟你分享呢!”
怎知,施自君的脚步突的停住了,江月初一愣,“师姐,怎么了?”
只见她紧抿的双唇微开,道:“不了师妹,今日我累了,明日吧。”
“啊?哦....”好似有点不适应,施自君从前无论何时何事,从来都不会拒绝自己的,兴许师姐真是累了,否则她绝对会听她讲故事听上三天三夜也不嫌烦的。
“....好吧。”江月初放开了紧揽着的手臂,抬眸看去,这时才发现她脸色苍白,本该有的红润却显得苍淡,双眼也因为疲劳布满红血丝,看上去极为的憔悴。
江月初一震,不得不惊,只因她还从来未见过师姐劳累成这副样子,许是太过担忧,她忙伸手往她额头摸去,“师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只是,她小手伸到一半却被施自君抓住了,她神色有点闪烁,江月初心下不禁疑惑,她这是惊慌吗?
施自君轻笑一声,道:“师妹不必担心,我没事,只是太累了,回去休息一晚便好,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
江月初收回了手,难不成真是累了?
“那好吧,师姐你一定好好休息,我明日再去寻你。”
看着施自君离去的背影,江月初看得有些出神,总觉得师姐....好像哪里不对,是不是因为太累了太想回去睡觉了?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江月初这才叹了口气,悠悠回了自家寝殿。
午休过后,江月初为表早上缺勤的歉意,特意比平时早到了半个时辰来到学堂。
只是来得过早了,她百无聊赖地在各张座椅缝间来回穿梭了好几个回合,累了再到先生座椅上靠倒一会儿,再起身把玩一下先生教书用的尺子.....
无聊了大半个时辰,江月初差点快要睡着了,终于,等来了人。
江月初一个机灵从椅子上站起来,向远处打招呼,“各位师姐下午好啊!”
虽说是同一级同窗,但在座的众人,无论是年纪,或是拜师时间皆被江月初年长一筹,所以,理所当然地,江月初自是唤她们一声师姐。
众人见了江月初,眼睛顿的发亮,像是找到能给予答案的锦囊,匆匆拥上去将她围住。
“月初师妹,往日你都是蹲着点来的,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是啊,还有,早修怎么请假了?”
“大家都说你染了重病,我们早上都很担心你,去了你房室找你,本是关心你,怎知小枫连进都不让我们进。”
意料之中,江月初早就想到她们一见到自己便会问这种问题,幸好她来之前便有所准备,心中早已备好答案。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各位师姐,我昨夜不知怎么的,失眠了,今日卯时才入睡的,怎么也起不来,只好让小枫替我来请假了,而小枫将你们挡在门外也是无奈之举.....这不,为表诚意,下午我不就是第一个到学堂的了。”
“我就说嘛,月初师妹无缘无故怎么会染病呢!”
江月初来到自己座位前坐好,拍了拍双腿,笑道:“师姐们怎么能听信谣言呢,我人不是好好的吗?”
大家都陆续在座位上坐好,一人信誓旦旦道:“也是,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以后这种毫无根据的话,还是少听!”
突的,一人打断,“我听说玉清峰宋峰主的女儿和侄子来听学了,怎么不见人呢?”
“我听说,大师兄将人安排到东院听学去了。”
“什么?怎可能?”
“是真的!”
“为什么呀?凭什么呀?”
“......”
江月初就这么愣着双眼看着她们,一时无语可说,而方才控诉着空穴来风不可信的谣言之人,此刻正加入她们聊得火朝天。
此情此景,江月初不由得想象,今日早上她是不是就这样被大家激烈地讨论了一番,然后再传到东院去的??
不必多说,定是如此。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江月初根本找不到机会插话。
这时,一人猜疑道:“我早两年便听说玉清峰与遥仙山意喻交好,我们山主与宋峰主更有结盟联同发展的趋势,按理来说,这结盟最好的方式不就是....不就是联姻吗!”
“这么说的话?难不成宋峰主有意将自己的女儿送过来,撮合她与大师兄?”
“啊?真的吗?不会吧!”
越来越离谱了,越来越夸张了!
江月初抓住空隙,连忙插话打断,“各位师姐!我觉得大家不要多虑了,联姻这么重大的事情,爹爹肯定会权宜各项,再做决定的。况且这宋家大小姐只是来听学罢了,这年年后后我们遥仙山最不缺的便是来听学的仙士了,要是个个都来联姻,月初也没那么多个哥哥不是。方才莫师姐不是也说了吗,不要妄自揣测,更不要听信空穴来风的不实传闻,我们就不要捕风捉影了,再妄自评论下去也是毫无结果的,或许宋大小姐去了东院听学是她自己请求的也不一定呢。”
听她怎么说,学堂一时没了声音,不过也有人应着,“月初师妹说得也有道理的。”
江月初舒了口气,这下,她更加坚信,她早上请假之后,大家是如何经过一番言词讨论然后发酵成重病在身,卧床不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