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过被魏大眼用刀架在脖子上,顿时僵在原地,不敢乱动。
魏大眼的亲信一拥而上,卸掉何过手中的刀,将何过绑了起来。
“哼哼,就你这两下子,还想要你魏爷爷的命?再练个几百年吧。”魏大眼大笑嘲讽道。
何过都已经被绑,其余人自然也不会再战,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魏大眼命人打扫战场,统计人数。本次何过带来的五千人马,除了战死的一千五百人,其余尽数被俘。
在井陉县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魏大眼便押着这些俘虏上路,去找孟宗政复命。
到了傍晚时分,魏大眼终于赶回了营地。
看到被押解入营的三千多俘虏,孟宗政笑道:“好,看来你是旗开得胜了。”
魏大眼哈哈大笑道:“都是将军算得准,我也就是卖把子力气罢了。”
说罢,魏大眼挥了挥手,两名亲信押着何过上前来。
“将军,这人就是此次来偷袭的张绪军的主将。”魏大眼指着何过道,“手上也算有两下子。不过要我看,这个人的嘴可是比他手上的功夫硬多了。一整天都在嚷嚷他只是被包围后分了神,不是真打不赢我。”
孟宗政听后倒是有些吃惊。
魏大眼天生神力,整个刘珩军中也就关弛单挑能压魏大眼一头,其余人都不是魏大眼的对手。
既然魏大眼都说何过有两下子,那就说明何过武艺其实是不差的。
“这人的身份问清楚了吗?”孟宗政问道。
魏大眼点点头:“这个人倒也算条汉子,他自己是一直不肯说的。不过有其他俘虏交代了,这个人叫何过,是张绪手下排的上号的大将。将军,看来这张绪军中也没什么人才嘛。”
何过在一旁听到这儿,怒道:“一群只会埋伏的小人,有本事放了我,跟我堂堂正正的对决一场。”
“放了你?”魏大眼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做你的梦去吧。”
孟宗政一边打量着何过,心中一边思索。
“去安排些俘虏来我的营帐,我有话要问。”孟宗政吩咐道。
魏大眼听后不再搭理何过,去安排了。
一番问询过后,孟宗政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将军,这些俘虏我们该怎么处理?”魏大眼在一旁问道。
孟宗政捏捏自己的下巴:“这些俘虏不能浪费,把他们的衣服都扒掉,分派到营里各队去做苦力,加固营防。至于那个何过嘛,我看不如放了他。”
“啊?为啥要放了他?”魏大眼不理解道。
孟宗政解释道:“我刚刚仔细询问过这些俘虏,这个何过是张绪手下的老人,在张绪攻打邺城时出了大力。但是他性子孤傲,听说最近正和张绪军中新来的一位毕将军斗气。这次也是因为他心急立功,没有仔细查探附近的情况,才会这么轻易的就中了我们的埋伏。”
魏大眼似乎有些明白孟宗政的意思。
孟宗政继续说道:“刚刚你也说了,这人的嘴比他的手上功夫硬多了,可见俘虏说他性子孤傲是实话。他既然曾经给张绪立过功,小败一次,想来张绪也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若是他还能继续当一军主将,我们说不定可以利用他的性子做点文章。”
魏大眼这下完全明白了,笑道:“将军,你说得对。这种人他越失败,就越想找回场子,那就越容易犯错。”
孟宗政颔首道:“正是这个道理,所以你去放了他吧。”
魏大眼听到这话,脸顿时耷拉下来,哭丧着脸说道:“这,将军,我刚刚还当着他的面说让这小子别做梦。我现在再去放了他,这也太丢脸了。”
孟宗政笑道:“只要能打的赢仗,丢点面子算什么?让你丢丢面子也好,省的你以后跟这个何过一样,尾巴敲到天上去,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按道理来说,魏大眼也是一军副将,孟宗政说这种话未必合适。
但是魏大眼从参军就跟着孟宗政,两人的关系既是好搭档好朋友,又有些像师生。在带兵打仗上,魏大眼跟着孟宗政着实学了不少东西。
因此听孟宗政这样说,魏大眼也不生气,嘿嘿一笑,挠挠头说道:“知道了,将军,我这就去。”
于是魏大眼走出营帐,命人押着何过跟他出了营门,抽出腰间的朴刀。
何过见魏大眼拔刀,吼道:“就知道你们不敢放了我。来吧,要杀就快点。三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魏大眼笑道:“你也算是条汉子。”
说罢,魏大眼手中的刀向上一挑,割断了绑着何过的绳子。
“来人,给他牵匹马来。”魏大眼向左右吩咐道。
很快,就有人牵来了一匹马。
何过这才回过味儿来,不可置信的看向魏大眼道:“你们这是,要放了我?”
“不错,你走吧。”魏大眼点点头。
何过愣了一下,随即大喜,几步便走到马前,翻身上马。
“哈哈哈,放了我,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不过看在你们今日放了我的份上,我以后也会放你们一次。”何过仰天大笑,又撂下一句狠话,不敢多停留,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飞一般的驾马离去。
“就知道说大话。”魏大眼不屑的啐了一口。
何过骑着马一路向东狂奔,生怕孟宗政和魏大眼后悔,不敢有片刻停留。
很快,便骑着马赶回了张绪的大营。
张绪以及众将正在大营里等消息,听到士兵通传何过这么快便回来,不由的有些奇怪。
“你是说,何将军是一个人骑马回来的?”傅成周跟传令的士兵确认道。
“是。”士兵再次肯定的答道。
傅成周叹气道:“那一定是出问题了。”
张绪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压着怒气道:“让他先进来吧。”
传令兵领命离开,很快,何过便走了进来。
一进营帐,何过便直接跪倒在地,说道:“过带兵去袭敌军粮草堆积之地,却不幸中了埋伏,只得单人独骑逃脱,实在是无颜面见殿下,请殿下责罚。”
何过不敢说自己是被放回来的。
张绪听了何过的话,突然觉得一阵剧烈的头疼,气从心来,顺手抄起桌上的镇纸,向着何过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