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愿闻其详。”孟宗政虚心请教。
郝大通解释道:“其实即便是现在,神火炮由于每次填装的火药药量不同,以及其他因素的影响,炮弹的弹道计算也不是很准,准确率只有三成左右。因此岚州矿场那边一度要暂停对于神火炮弹道计算的研究。”
“但是殿下听闻此事后说,一台神火炮的准确率不足三成,那就三十台神火炮瞄准一个地方一起算,总有三成的神火炮能算对。”
“殿下将其称之为整体理论。殿下的原话是,不好的个体若是能并联在一起,就能变成一个更好的整体。”
郝大通滔滔不绝,当日陪着刘珩去岚州矿场的将领里,郝大通应该是听的最认真的那个。
刘珩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牢牢记在心里。
“原来如此。”孟宗政恍然大悟,没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竟然如此简单。
待确认张畴军退兵后,孟宗政才与众将下了城墙。
……
另一边,张畴带人回到营地后,紧急召众将在大帐议事。
“敌军这神火炮着实凶猛,可有什么办法应对?”张畴向众将问策。
众将默不作声。
“小王爷,敌军的神火炮射程再远,也有尽时。只要将前军的将旗后移些即可。”毕再遇抱拳道。
“好,明日何人敢为前锋?”张畴问道。
“某愿为先锋!”依旧是只有毕再遇说话,其他人依旧不做声。
众将都很通透,神火炮的射程到底多远,谁又能说的清楚?
明日去当先锋,那不是当小白鼠吗?
谁都不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试探神火炮的极限。
“德卿你不能去,小王身边还需要你出谋划策。”张畴否掉了毕再遇的请战。
毕再遇可是他的千里马,他如何能让毕再遇去冒这种险?
大帐内一时陷入沉寂。
最终,还是张畴强行点将,指派一名禁军中没什么人脉的将军去当明日攻城的先锋。
那将军势单力孤,只能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谁知等到了第二日,大军即将出营之时,那将军却派亲卫来向张畴告假。
“小王爷,我家将军昨夜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头昏脑涨,无法站立。只得命小人来向小王爷告假。”亲卫跪下禀报道。
张畴直接被气笑了。
禁军中的诸将竟然怯战至此?
“既然你家将军病了,那就等他病好了再出营。他的病一日不好,全军就在营中陪他一日!”张畴怒道,“来人,去沧州城将最好的郎中喊来,给他治病!”
“是!”亲卫领命而去。
张畴又是一声怒哼,打马回营。
毕再遇也是无可奈何。
雷平的死,影响极大。
张畴不是张绪,没有那么高的威望。
雷平一死,他带来的四万禁军顿时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就连张畴都有些使唤不动了。
就像今日这将领,虽然不会公开抗命,但是却在找各种不靠谱的理由推脱。
张畴今日若是退缩了,那他就再也指挥不动雷平带来的四万禁军了。
“唉!”毕再遇也是叹了口气,跟着回营。
其余禁军中的将领则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既然有人出头,那他们也乐得看个热闹。
东线战场暂时陷入僵局。
……
并州,晋阳,晋王府。
朱婉儿正在前厅和朱华聊天,陆盈盈也在一旁。
“妹子啊,你说如今你也贵为晋王妃,为啥不能帮我跟殿下说说,让我来王府任职呢?”朱华向朱婉儿抱怨道。
“兄长想要来王府当值,直接去科考便是,何须来求我?”朱婉儿右手轻抚自己的腹部,摇摇头道。
朱华气的跺了跺脚:“如今科考要考算学,妹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算学这玩意,我哪里会?”
朱华身为朱熹的嫡孙,学问自然不差。
若是只考经义科,朱华自问中举还是手拿把掐。
可偏偏科举还要考算学,这就要了朱华的命了。
“不会,兄长可以去学。”朱婉儿劝道,“自从光武朝以后,昭武、明武乃至元武三朝都对外戚严加防范,这些兄长都是知道的。兄长若是靠真本事考上了,旁人自然也是无话可说。可兄长若是想让我去跟殿下开口,让他破例,兄长不是为难我吗?”
朱华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陆盈盈看到这一幕,在一旁偷笑。
朱华恍然道:“妹子,这些话都是陆姑娘教你的吧?”
朱婉儿脸一红,默认了朱华的话。
陆盈盈笑道:“朱大哥别管这话是谁教婉儿的,你且说有没有道理便是了。朱大哥作为婉儿的兄长,就不晓得为她考虑考虑吗?”
朱华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朱婉儿突然用手捂住嘴,急匆匆的从位子上站起来,向着后院走去。
“唉?怎么突然走了?”朱华不解道。
陆盈盈站起身也跺了下脚:“哎呀,朱大哥,婉儿这下真是要被你害死了。”
说罢,陆盈盈急匆匆的追了进去。
只留下朱华一头雾水待在原地。
朱婉儿在小红的搀扶下回到屋内,陆盈盈也很快追了过来。
“婉儿,你又反胃了?”陆盈盈关心道。
“要不要去请个郎中来看看?”小红也是关心的问道。
朱婉儿摆摆手:“我没事,你们不用太担心。”
陆盈盈叹了口气道:“婉儿,你这又是何苦?怀孕了,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好了,你是晋王妃,何必这样躲躲藏藏的?”
“不行,盈盈,你不懂。”朱婉儿摇摇头,“这王府后院看似平淡,内里却是波涛汹涌。你不在府中是不会懂的。”
“我就不信那些女人敢对你肚子里的孩子动手!”陆盈盈摇头道。
“就怕是阎王易躲,小鬼难缠。”朱婉儿叹口气,“盈盈,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如今我一人在这王府中,实在是每一日都如履薄冰。”
朱婉儿边说边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陆盈盈脸红着咬咬牙道:“我再想想吧。”
……
后院,言鸢房中,言鸢正在逗儿子刘勇。
刘勇已经快一岁了,正在学走路。
突然,屋外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小杜鹃一路小跑着进了屋。
“娘子,娘子,我知道了个不得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