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妃坐直身子,随手放下玉轮,“可算搬走了,她在这和祺贵人整日吵闹,没一日肃静的时候。不过剩下的这个也不是个安分的,哪日找个理由将她也挪走才好呢。”
喝了口茶,略带羡慕的说“你看那景阳宫的瑞常在倒是个安分的,皇上去荣妃那,她从不找借口往皇上身边凑。可惜,怎么没安排到我这儿。”
桑儿笑了笑,拿着美人锤给顺妃捶腿,“娘娘,您是一宫主位,祺贵人又不受皇上宠爱。现在夏嫔搬了出去,这延禧宫,现在就是您做主了。祺贵人脾气暴躁,您多教教她,就像太后娘娘教导莞嫔一样。”
顺妃垂眸看了桑儿一眼,嘴角勾起“你这个主意很好,省的每次皇上来,祺贵人总有事来找本宫。”顺妃眼睛转了转,声音轻柔,“那就将她叫来,抄写佛经。”
从这日开始,顺妃找着各种借口,每日让祺贵人或抄佛经,或捡佛豆,还打着为祺贵人好的旗号。祺贵人才两日就受不了,告到了皇后那去。
可是抄写佛经在后宫之中是常事,连皇后皇上有时得闲了,还抄佛经呢。不过两三个月,祺贵人就老实了,皇上去延禧宫顺妃那,她只露个面请安,其他时间都安静呆在屋子里。连对着伺候的宫女,责骂的次数也少了。
每次夏冬春见了,都要嘲笑几句。只是祺贵人碍于夏冬春的肚子,不敢大动干戈,只能回去生闷气。
自从夏冬春的肚子开始显怀,天气也转暖了,殿内撤了炭盆,屋门的棉门帘也换成了夹棉的。
景仁宫内,皇后坐在书桌前翻看账本,听绘春禀告一些事情。绘春说完,想起那日无意间听见的话,“娘娘,三阿哥又被皇上当着大臣的面斥责了。四阿哥生母出身太低,还有些小家子气,不受皇上喜欢。若是,”
皇后抬头看了一眼绘春,“你想说什么?”
“娘娘,太医说夏嫔这一胎是个男胎。不如,您抱养了夏嫔的孩子,也算有个备选。即使四阿哥成不了事,您还能有个退路。再说了,从小养着也能养熟了,跟您也能是一条心。”
皇后停下手,仔细想了想,皇上如果和先帝一样长寿,年纪小的阿哥倒是有几分优势。又想起三阿哥自从赐婚后,一次都没来过景仁宫向她请安。若不是有她护着,三阿哥早就没了,真是让皇后有些寒心。
“这样倒是可行。”吩咐人去暗中保护好夏冬春肚子里的孩子,等到时机成熟,去母留子。
明面上,皇后对夏冬春关怀备至,常常打发人去送补品。还将自己份例里的东西分出一部分,给夏冬春送去。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纵的夏冬春更加嚣张。
常常借着肚子不舒服,请皇帝过来,还趁着皇上去别人的宫殿时,差人去请。
看着夏冬春脸色红润的坐在圈椅上,喝着红糖燕窝,绣合看了眼门外,“皇上怎么还没来?”
又看见门外站着的小太监,“小叶子,你再去看看,斐思去咸福宫请皇上怎么还没回来。”
小叶子赶紧应是,快步出去了。没一会,斐思掀开帘子进来,对着绣合和夏冬春期待的目光摇摇头。
“皇上怎么没过来!”夏冬春冷着脸,把勺子用力丢到小碗里,“你没跟皇上说我肚子不舒服吗!”
斐思跪下,紧张的说“娘娘,奴婢说了,只是静嫔和两个公主也在那。两个公主问皇上会不会治病,还说病了要请太医。皇上听了就让苏培盛去请太医了,还说,”斐思害怕低了,“还说让太医给娘娘好好看看。肚子怎么总是不舒服。”
啪啦!夏冬春气的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落到地上,愤怒的站起来,露出刚刚显怀的肚子,绣合吓得赶紧扶住夏冬春,“娘娘,您小心肚子。”
“不过两个早晚要嫁人的公主,也敢在皇上面前上眼药,”夏冬春气呼呼的在屋内走了几圈,挺着腰,摸着肚子,“一定是曹琴默那个贱人教的,看本宫怀的是个阿哥,嫉妒本宫,想在皇上面前陷害本宫。”
绣合摆手示意斐思出去,斐思这才从地上起来,掀了帘子出去。
“您消消气,不要气坏了肚子里的阿哥,”扶夏冬春走到里间,坐到榻上,夏冬春气的撕扯帕子,“本宫忍不了这口气,早晚要她好看!”
撕完之后,看着一地的碎绢布,心情这才好些,又看了肚子,哼了一声,“等本宫生下阿哥,再和她们算账!”
绣合叫来两个宫女,收拾干净,又端来热茶水果点心。
苏培盛带着太医到了,夏冬春原本平复下去的火气,噌一下又冒了出来,“苏公公来了!”却又不能对着苏培盛发火。
绣合陪着笑,和苏培盛说话。太医诊过脉后,说心火过旺,要压制脾气,至于常常肚子疼,脉象也没看出什么问题,腹中胎儿也无事。
太医开了些泄火的汤药。夏冬春用力咬着牙,指甲都掐在了肉里,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看得绣合心惊胆战,唯恐夏冬春在苏培盛面前甩脸子。俗话说的好,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像苏培盛这种皇上身边的人,可不能得罪。
笑着送苏培盛出去,回来之后,果然见到夏冬春咬牙切齿的撕坏了帕子,拿起茶杯用力摔到地上,还不解气,又走到桌子旁,举起摆在架子上的青花瓷瓶用力砸下。
苏培盛还没走到储秀宫大门前,就听到身后传来噼里啪啦不断的响声,不屑的笑了笑,带着太医往咸福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