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殿,床上已经换好了新的薄被,连床单都换了一个。吩咐宫女上茶,安陵容和甄嬛坐在凳子上歇一会儿。
没一会儿,太后换了身深紫色暗纹寝衣,又躺在了床上,只是脸色有些发白。
这时,有宫女端着托盘,上面是一小碗鸡丝红枣粥。
安陵容走过去,端起粥,笑着说“太后娘娘,臣妾伺候您用膳。”
太后面色一沉,这也是个不怀好心的,指不定想打什么坏主意呢。
可能是怕这碗粥再扣在太后被子上,竹凝没等太后回答,有些强硬的接过碗,声音有些急切,“荣妃娘娘,不必了,太后娘娘习惯了奴婢伺候,就不劳烦娘娘了。”,拿勺子,一勺一勺喂给太后。
再来一次,太后娘娘的寝衣就真不够用了,太后身上穿的可是最后一件了。
安陵容忍住笑,退到甄嬛身边。
等太后喝完粥,漱了口,拿着佛珠幽幽的看了过来,竹凝拿过几本佛经。圆桌上有几个宫女拿着笔墨纸砚过来,竹凝拿出一本佛经,翻开一页放下。
太后看向甄嬛,“莞妃,你过来给哀家念念。”说着,竹凝将手里的佛经递给甄嬛。
又看向安陵容,“哀家想供到佛前的佛经还没写,你在桌子上抄吧。”
甄嬛接过竹凝手里的佛经,翻看一看,都是译好的,不是梵文,这下也不能说不认识了。
安陵容走到桌边坐下,看着厚厚的经书,感慨,若是真的抄完,得好几日了。
绿枝拿起墨条,倒了一点水,慢慢研磨。
听着甄嬛清亮的嗓音,安陵容提笔,沾了一点墨汁开始写。
写了有一刻钟了,手腕都酸了。甄嬛念了也一刻钟了,嗓音有些沙哑。太后闭目转着佛珠,偶尔甄嬛停顿,出声催促。
转了转手腕,放下笔,起身准备出去更衣。“荣妃,你抄完了吗,这是去做什么。”
太后的眼睛刷的一下睁开,严厉的看了过来,甄嬛也停止了念经。
安陵容顿了一下,太后的耳朵怎么这么好使,转过身来面向太后,“太后娘娘,臣妾出去更衣。”,连更衣都不让去吗。
“哼!去吧。莞妃继续念。”
安陵容告退后出来,绿枝跟在身后,往偏殿去更衣。出来后,在院子里站了站,还没回去,就听见正殿传来一阵吵闹声。
和绿枝对视一眼,她这才出来多长时间,快步往正殿走去。
进去一看,一圈人围着太后,往里走走。好家伙,太后身上的寝衣湿了大半,神色有些怔愣,床上都湿透了,扣着一个水盆,竟然还有冰块呢!
这是怎么做到的!
竹凝拿着帕子给太后擦脸上的水痕。
甄嬛站在另一侧,捂着手腕,流珠担忧的看着。
“甄嬛!你这是想要谋害哀家吗!”太后气的脸红脖子粗,浑身直哆嗦,声音有些颤抖。
竹凝怒视着甄嬛,“莞妃娘娘,您对太后娘娘不满也不能这么做!太后娘娘还生着病呢,这么凉的冰水,怎么能泼到太后娘娘身上!”
甄嬛靠着流珠,表情痛苦的说道“太后娘娘,您怎么会这么想。竹凝姑姑,您误会了。臣妾不是故意的,只是站的时间长了,没站稳这才出了意外,您看,臣妾的手还伤了呢。”说着,甄嬛把捂着手腕举起给太后瞧。
甄嬛吧啦吧啦的和太后竹凝翻来覆去的纠扯,甄嬛一个人,表情委屈柔弱,说的话却让太后和竹凝怒火蹭蹭往上蹿。
直到太后打了几个喷嚏,竹凝和太后这才从甄嬛的陷阱里出来。狠狠的瞪了甄嬛几眼,“好好好,哀家说不过你,你给哀家等着!哼!”说完转身去换下湿透冰冷的衣裳。
“唉,太后娘娘您怎么能这么想臣妾。”甄嬛泫然欲泣的语调,让才走了几步的太后僵硬的身子,***,和之前的死对头一个样,之后走得飞快。
等太后一行人走远了,甄嬛这才放下手,流珠看着手腕上的一片青黑,着急的说,“娘娘,这么严重,快叫太医吧。”
甄嬛皱着眉看了看,点头,流珠走出门外,吩咐一个宫女去叫太医。
安陵容也没想到这么严重,只是甄嬛刚才怎么一直捂着,没让太后瞧见。
这时进来几个宫女,为太后收拾床铺。
流珠进来扶甄嬛坐下,眼圈微红,“娘娘。”想说什么,看着太后的宫女在这,又住了口。
看这情形,甄嬛一会就回去了,剩下她独自承受太后的怒火。这么一想,安陵容觉得自己也得像个法子赶紧走,不然就得和敬妃一样,抄上一整日的佛经了。
没一会,竹凝扶着太后进来,太后没穿寝衣,换了一身常穿的旗袍,脸色好像更白了。
甄嬛又捂上手腕,神色愧疚的站起来,想扶着太后,却被太后冷着脸一胳膊甩开。
竹凝扶太后坐到榻上,太后拍了一下桌子,眼神锐利,“莞妃如此毛燥,怎么伺候皇上,哀家今日就好好好教你规矩!莞妃,你跟着竹凝好好学学。”
竹凝摆手,有宫女端来一个空的茶碗,走到甄嬛跟前,严肃的说“莞妃娘娘,奴婢也教过不少人了,您先学学怎么站着吧。”
说着,竹凝就拿起茶碗放到甄嬛头顶,又要来茶壶,就要往茶碗里添水。
流珠看着甄嬛也不拒绝,着急的向太后求情,“太后娘娘,娘娘受伤了,”
不等流珠说完,太后冷笑一声,“莞妃伤的是手腕又不是腿。”,直接把流珠的话堵了回来,又朝竹凝示意继续。
眼看着竹凝就要给茶碗里倒水,忽然传来一声怒喝,“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