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沈眉庄也不知道说什么,眉眼间带着淡淡的轻愁,“总归还是要好好活下去。”
也为了我那个孩子,若是我去了,后宫该没人再记得她了。
“不说那些事了,你这些日子,手下的人活动频繁,忙着什么事呢?”
甄嬛看着沈眉庄明亮的大眼睛,扭头避开,“眉姐姐,我,我,”
甄嬛不知道该不该对沈眉庄说这件事,谋害皇后,是件大事。
眉姐姐身后还有沈家,也许不该掺和进来的。
沈眉庄伸手抚平甄嬛眉间深深的皱纹,眼神温柔,“你不想说就不说,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来找我,总不会让你白叫这一声姐姐。”
甄嬛感动的扑到沈眉庄怀里,闭着眼睛,睫毛湿润,声音哽咽,“眉姐姐。”,这件事太大了,现在我不能告诉你。
沈眉庄轻拍着甄嬛的背,什么也没说。
精致的雕花香炉升起徐徐的香雾,暖香铺在华丽雅致的宫殿内,黄花梨架子上,一座雕刻花纹的座钟,指针一顿一顿的走着。
殿外,宫女垂手站立,随时听候着主子们的传唤。
景阳宫,安陵容一身半旧的青蓝色团花旗袍,剔透的白水晶手串压襟,精致逼真的绒花和点翠团花鱼虫华胜。
坐在桌子前研磨花瓣。
桌子上摆着一本打开的香谱,两盘子红粉玫瑰花瓣,还有小碟的白芷,没药,冰片,细辛等药材。还有一台金色雕花纹的小称。
风茹婉拿着一个金算盘,坐在对面,对着账本子打算盘。
“听说了没有,皇上这些日子独宠叶答应,福贵人打扮了,在皇上去永寿宫的路上来回走,偶遇皇上呢。可惜了,皇上见了她也只是当没看见。”
安陵容又添了一些花瓣,“怕是皇上不想见她。”
风茹婉呵呵一笑,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作响,笑容光艳夺目,美目生辉,“不止皇上不想见她,她往永寿宫跑了好几趟,除了叶答应的冷脸,什么也没得到。
回来还气的够呛,拿屋里的茶碗撒气。”
翻了一页,“就这样,还每日得空了往永寿宫跑,叶答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皇上来了,她也不往外撵福贵人,任由福贵人当着她的面对皇上献殷勤。”
“而且啊。”,风茹婉一脸神秘的说“这叶答应有时去御花园的那颗合欢树下捡花,那日下雨,她还淋着雨捡花。”
安陵容慢慢研磨花瓣,回想起,这叶澜依痴情于果郡王,现在看她的行事,今生还是对果郡王执迷不悟。
甄嬛今生倒是和果郡王没了交集,也不知道叶澜依还会为了果郡王做出什么事来。
“我听说皇上为了讨叶答应高兴,命内务府打造了一枚合欢花金簪,赏赐了叶答应。
宫女们都说,叶答应从来没戴过,放在了首饰盒的最底层。”
“我也听说了。”风茹婉有些不解,“看来这叶答应只喜欢真花吧。”
风茹婉拨了两下算盘,低声说道“皇后那里,近日的变故有些大。”
安陵容把研磨好的花粉倒入一个白色琉璃盏里,“是甄嬛出手了。”
“甄嬛?也是,浣碧的身子怕是只有半年的光景了。”风茹婉想起了那年浣碧跳惊鸿舞时现鲜活耀眼的样子,和现在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拿称称了一点白芷,“我帮了甄嬛一把。”安陵容将甄嬛那药的后果说了出来。
“真是出人意料。”风茹婉轻叹,“往常可没看见过甄嬛这般狠辣的手笔。不过想想浣碧和八阿哥,也情有可原。
皇后太疯狂了,简直把这后宫当成了她的狩猎场,还有太后给她兜底,更是肆无忌惮。”
风茹婉眼神晦暗,看向慈宁宫方向,“说起太后,从我宫里竟然有太后的人!”,幸好是在外负责打扫的粗使宫女。
安陵容皱了眉,转了转手腕,“不知如此,各个宫里都去了人。”这太后在每个宫里都安插了人手,怕是皇上也大吃一惊。
风茹婉放下算盘,“太后还是早些安养才好,年纪大了,不适合在这后宫风波里插手了。”
安陵容抬头和风茹婉对视一眼,幽幽道“太后是该闲下心来养老了。”
点到为止,二人又换了别的话题。
“自从皇后禁足景仁宫,齐妃的身子竟然大好了。前几日皇上又解了齐妃的禁足,昨个齐妃还专门往景仁宫来了一趟,对着景仁宫指桑骂槐的嘲讽一番,气的皇后头痛又犯了。”
“可不是么。”风茹婉会心一笑,鬓上的珍珠轻颤,“太医说都不用吃药了,让每日多走走,对身子好。我看,日后这景仁宫门前少不了热闹。”
安陵容也抿嘴一笑,“皇后每日有人专门陪她说话,禁足也不寂寞了。”
说着,竟然听见了齐妃说话的声音,“这不就来了?”
风茹婉聚精会神一听,“还真是,只是不像是一个人,似乎还有别人。”
真的,风茹婉扔下账本,拉着安陵容往外走,“走,咱们去瞧瞧。”
“慢点。”
二人刚出景阳宫大门,就见对面的祥嫔和几个宫女站在大门前,一脸八卦的张望着前方。
顺着方向看去,果然不是一个人,是顺妃和齐妃还有几个宫女,对着景仁宫大门,一唱一和的大声说着话。
这还是几年来,安陵容第一次见齐妃。
一身深绿色旗袍,高高的花盆底,簪着一朵常见的绿色珠花,几枚金簪,没有流苏。
身子有些丰盈了,眉眼间有些阴郁,脸色红润。
愤恨的瞪着景仁宫大门,顺妃一脸刻薄样,和齐妃配合的很好。
一时间,甄嬛和沈眉庄也从承乾宫出来了。
看着前边的齐妃和顺妃来回说着那些车轱辘话,竟然走了过去。
沈眉庄有些不赞同,但也随着甄嬛走了过去,嬛儿这些日子憋闷,若是发泄出来也好。
也不阻拦,甄嬛一上场,饱读诗书的人就是不一般,引经据典,字字珠玑,只把人说的比地下的烂泥还烂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