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太常卿大人和秘书监大人领着他们的那俩儿子来了一趟,说是来给老爷和您赔罪。
您不在,是老爷接待的他们,两位公子向老爷跪下磕头认错,态度倒也诚恳。
太常卿大人和秘书监大人本想等您回来的,但老爷说您中午有约,他们就回去了,还说改日再来向侯爷赔罪。”
程晚微挑眉,脚步不停,继续向府内走:“知道了,行李收拾得如何了?”
“夫人半个月前就吩咐我们开始慢慢收拾行李,到今日,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程晚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陈长通。
陈长通有些紧张,他刚刚的汇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陈长通,你今日就启程回凉州,在朔阳城里置办一座‘程府’,做好一应准备,等我们到。”
此次回凉州,可不只是程家人回去。
还有许多下人跟着。
平南村的程家是无论如何也装不下这么多人的。
而且程晚也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场所看书,平南村有些偏热闹了。
虽然朔阳城里人更多,但大宅子里,总是安静的。
如此重担,陈长通又激动又忐忑:“侯爷,我、我怕我置办的宅院不合您心意。”
“你是我昭平侯府的管家,本侯亲眼见证了你这几个月的成长,本侯相信你。”程晚对陈长通笑了笑,嗓音温和:“实在拿不定主意,就去问问徐卓诚徐大人,或是问问本侯二叔他们,总之,得让府里的人到了朔阳后有个自己的地方安顿。”
“是!我一定办好侯爷交代的这件事!”
陈长通眸光灼亮,嗓音坚定。
侯爷认可他,相信他,他一定不会让侯爷失望的!
“除了置办宅院,还有两件事要你去办。”
程晚看着陈长通的背影,双眼微眯。
希望陈长通不会在朔阳等她等太久才好......
长时间离开京城,除了收拾行李,还需要安排好很多事情。
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两个庄子,两个铺子,还有一座侯府。
若没有个能管事、担事的人留在京城,是万万不行的。
程晚思考之后,决定把夏云姑姑留下。
“夏云姑姑,京中的一切就拜托给你了,待本侯回来,定有重谢。”
程晚神态庄重地向夏云姑姑微躬身拱手,嗓音透着诚恳。
夏云姑姑忙扶起程晚:
“侯爷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是昭平侯府的人,自当听从侯爷吩咐。
侯爷将如此重担托付给奴婢,奴婢定当尽心竭力,看管好昭平侯府的一切,还请侯爷放心。”
程晚当然是放心的。
夏云是从宫里出来的姑姑,还是常福亲自选出来的。
论能力和资历,有她看管京中的昭平侯府,程晚没什么不放心的。
至于夏云姑姑会不会趁着主子不在而对昭平侯府的东西动手脚。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若夏云真的不老实,待程晚回京,自然有办法处理夏云。
琐事安排妥当,程晚又抽空带着顾煜去了趟顾煜的外祖家。
不管怎样,顾煜的外祖一家尚且健在,且就在京城。
程晚要带走顾煜,面子上怎么也得和顾煜的外祖父说一声,以免落人口实。
不知道是不是被程晚一个月前干的事吓到了,这次去顾煜的外祖家,顾煜的外祖父等人表现得极为热情和好说话。
程晚懒得琢磨这家人是怎么想的,反正该做的事做完,程晚终于踏上了回凉州的路。
“主人,来了。”
车厢内,程晚睁开双眼,眸光锐利冰冷。
一根又一根的箭矢朝着队伍射了过来,家丁和丫鬟们瞬间尖叫着四处逃窜,寻找躲藏的地方。
“侯爷!侯爷还在马车上!保护侯爷!”
一个身材高壮的家丁踮着脚护在程晚的马车前,对着某些方向使劲儿挥舞着手臂,大声喊:“保护侯爷!保护侯爷!保......额!”
家丁的脸痛苦而狰狞,他张了张嘴:“侯......侯......”
程晚眉目平静地把刀从家丁的背后抽出来,一脚踹出,家丁直挺挺地向前摔了下去,吐出两口血后,没了动静。
背主之人,死不足惜。
“嗖”地一声,又一根箭矢射了过来,程晚迅速躲开。
“主人,来人不少。”
程晚轻歪了歪头,眸底浮现出疯癫之色。
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杀个痛快了。
程晚靠在经过特殊处理的车壁上,摩挲着刀柄,按捺住心中的兴奋,耐心等着对方靠近。
“主人,就现在!”
程晚的双眼猛地一亮,提刀就冲了出去。
刀锋落在一个蒙面人背上,蒙面人倒地,一个跑得慢的丫鬟死里逃生。
“跑!”
音落,程晚又提着刀朝其他的蒙面人冲了过去。
冷兵器相撞,“叮叮铮铮”的声音让程晚浑身的血彻底沸腾了起来,眼中的疯癫之色越来越浓。
程晚“粘”着一个又一个的蒙面人,蒙面人成了一道人肉屏障,远处的弓箭手根本无法瞄准程晚。
另一边,有蒙面人分别挑开几个马车车厢,发现车厢里皆是空无一人。
“都跑了!追!”
眼看着程晚不好对付,他们自然是想通过拿捏程晚的家人逼程晚就范。
一个蒙面人用刀指着一个被箭射中大腿的丫鬟,冷声逼问:“你们府上的其他主子往哪个方向跑了?!”
“没……没有其他主……主子。”丫鬟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只有侯……侯爷,老夫人他们早…早就和我们分……分开了,别……别杀我,别杀我……”
蒙面人握紧手中的刀,恼恨不已:“果真奸诈!杀了她!绝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蒙面人大声喊完,手中的刀往丫鬟的身前砍了下去,丫鬟倒地。
蒙面人看都没看丫鬟一眼,转身冲向了围攻程晚的战场。
程晚挥刀朝着一个蒙面人的胸前狠狠砍了下去,蒙面人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第二十五个。”
程晚的眼角眉梢都透着愉悦痛快,大笑着朝其他蒙面人杀了过去。
铮鸣声,惨叫声,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冰冷而残酷。
天上不知何时落下了雪花,雪花浸入血中,瞬间化成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