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圣人曰: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克己复礼!”
“说的就是各国王侯要认清自己地位,认清楚自己的身份,遵行天子之礼法,不要生出异端,不要忘却祖宗宗法,更不要逾越礼法,创造一套自己的礼法!”
夫人圣坐在围营前新搭建的高台上,天子、各国王侯仍然坐在围营内,不过各国王侯的随行人员以及随行军则是早早结束了各自的比是,随行人员面朝围营以及中间高台席地而坐,至于那些随行军则是落座与他们后方。
夫人圣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围营内坐于天子下方,八国王侯上方的李长天。
“大国之治,当以知礼、知法为重。”
“而知礼则为仁,邻有难吾则甘愿助之,而不是趁火打劫,以城池挟之!”
“为此举者,于人不德、于家不智、于国不礼、于君不仁!”
“若人不德、家不智、国不礼、君不礼,野蛮之地家国丧败未几。”
夫人圣一副圣人姿态自顾自的说着,当他看见李长天对他所说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自顾自饮酒之时,呼吸逐渐加重了几分,长白眉下的狠厉也加重了几分。
“说来老夫刚刚遇见一事要与诸位分享分享!”
夫人圣抬眉微微笑道
“女子自幼当熟读女戒女德,不可走至人前,要知礼,莫要行男子所做之事。”
“可是老夫刚刚来的时候却见着一个有趣的事情,两个曜日国的女子竟是拿着枪剑对着台下诸人施以威吓。”
“老夫活了六十五载,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知礼,不守妇道之事!”
“曜日惠王你该管管你的子民了,他们可是代表了你曜日国,莫要因为此举让世人皆知你曜日国无礼无德,是为野蛮之地!”
夫人圣专门提高了声量,让的就是尽可能多让一些人听去。
他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议论声从各国阵营中传出,围营内那个别的几个王侯,嘴角的得意的笑意丝毫不带掩饰的。
只是让夫人圣有些气恼的是,李长天仍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坐在那里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
这时,一阵清朗的笑声传来,便见着一十八岁的青年男子从曜日随行团队里站起,一边笑着,一边朝高台走去。
这青年男子一身白锦衣水墨纹,黑裤,白底鎏金黑靴,因为未加冠,一头泼墨长发披散着,仅用一条黑底红纹头带束好。稍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落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厉,乌黑深邃的眼眸直勾勾朝前方走去。
直到走到人前,朝着围营内的李长天作礼后,便是用鞋尖在沙地上画了个法阵,一只巨大的岩掌从地下拔地而起,拖着魏子期直到比那高台高了那么一拃的距离后停了下来。
魏子期本来就比夫人圣高出了一个脑袋,再加上那一拃的距离,即使他盘坐于掌中央,在夫人圣眼中,这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顿时引起来他的不满。
“你是何人?”
“曜日国的人难道不知道尊师重道这几字如何写的吗?”
“什么档次,也配位高于我!”
听夫人圣这么说,魏子期不怒反笑,先是作了个揖礼,随后说道:
“在下曜日国魏远侯魏子期,特来与夫子辩道!”
“夫子在天子之地摆台论道,自然是有抛砖引玉的意思,某下不才,特来就夫子所言论道一二!”
“至于为何高夫子一位,在下乃是侯爵之位,而夫子只是一闲野散人,无官无爵。”
“按先生所谓的礼说,夫子该向本侯作礼的!”
魏子期看着夫人圣淡淡笑着。
“什么时候一个未及加冠的毛小子都能封侯了?”
夫人圣抬眉冷笑道
“你的爵位来的不正,不合礼法,是不被天子以及其他王侯承认的!”
“而我,而立之年便通悟圣人绝学,悟道称圣,是为天子之下,百官之上的现世圣人!”
夫人圣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仰视着魏子期。
呵————
“既然夫子这样说了,我可要与夫子好生说说了!”
魏子期低头看向夫人圣淡淡笑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
“夫子而立之年便已悟道,岂不是已经贪恋人间烟火三十五载!”
“圣人,那是他们死后被人冠以的名号!夫子还活着呢,怎么就能称作圣人了呢!”
“某虽年少,但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
“你………!”
夫人圣一时气急,胸前不断起伏翻涌着,竟找不到反驳魏子期的话来。
“夫子莫要着急,若是把自己气死了,就真的是称圣了!”
魏子期见夫人圣这个样子,不自觉笑道,而后脸色突然凌厉:
“那么咱们就开始就夫子刚刚所说开始吧!”
这时候魏子期直接站了起来
“夫子说我曜日国是野蛮之地,我曜日国人是野蛮之人!”
“试问夫子,您去过我曜日国吗?”
“您知道我曜日国的崛起历程吗?”
“夫子,还有台下的诸君!”
魏子期指向台下众人,发出嘲笑般的问询:
“尔等未曾见过我曜日国民如今的生活,也配在这里指指点点!”
“你这竖……”
“夫子还是住口吧!”
魏子期直接打断了夫人圣的话。
“在下还未说完,夫子便要插口,这便是夫子所谓的圣人德行吗!”
魏子期没有去理会那被他怼的脸色发青的夫人圣,甚至懒得再去看他一眼,而是接着说道:
“我曜日国开国之时只是一疆陲小国,西边是草漠上的蛮人,另外三个方向诸侯国林立,群狼环伺!”
“家贫国困,人烟稀少,只能蜷曲于关内,抵御各方的吞并侵食!”
“此等困境之下,我曜日国历代先君便是许下宏愿,总有一日要让曜日国凌驾于所有诸侯国之上!”
“西元王朝八百一十五年,我曜日国亦是八百一十五年!”
“历代先君励精图治,东出西进,北上南下,最终在庄桓先君这一代的努力下,才让我曜日国基本上达到今天的规模!”
“只可惜天子之都甚远,庄桓先君以前的历代先君,我曜日国竟是连这诸王会盟的资格都没有!”
“待到我曜日国跻身大国之列,尔等却给我曜日国一个小小的子爵的称号,便是来到这诸王会盟之地,也只是被关在门外与那守军一同守着火燎!”
“士可辱,王不可辱!”
“既如此,我曜日国便自尊为王!”
“立法度,设百官,万般礼法自创之!”
“是我王让曜日国成为诸侯皆惧的存在!”
“是我王让我曜日国人堂堂正正,有尊严的活着!”
“亦是我王让曜日国之人饿有食,寒有衣,暮有所!”
“你们的王从未站到过我王所站到的高度,自然也不知道我王的宏图大志!”
“更不配对我王指指点点!”
魏子期指向那些个诸侯王以及那坐在高位上的天子
“至于夫子刚刚所说女子位卑,不可露面与人前。”
“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女子一腔英勇,从未逊居于儿郎!”
“这话虽然我说不合适,但在曜日国却是不争的事实!”
“曜日国律:男子可行之事,女子可行十之七八!”
“我曜日国目前虽未有女子步入朝堂,但却是可以封侯拜将!”
“诸位若是不信大可以来我曜日国看看!”
“曜日国也欢迎诸位的到来!”
随后其又冷眸看向夫人圣
“至于夫子这种自以为读了几本圣贤书,便自认为可以成为指挥他人的专家者,我曜日国的万人坑中活埋了许多像夫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