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邺城,某个酒楼的厢房里。
一身着紫纱流仙裙,梳戴着碧缕玉柳簪,粉紫薄纱遮住其惊为天人的面容,只留下那双妖媚的狐狸眼的女子坐在那里。
而其对面,则是坐着一名银灰长袍,头戴睚眦面具的男子。
“睚眦坛主,曜日都城距这里至少得有近一个月的路程,你不远千里的来见本圣女,就不怕那些看管着你的人发现么?”
“别到时候暴露了身份,坏了神教的计划!”
呵——
面具下的男子暗自冷笑了一声。
“圣女放心,他们发现不来了的!”
睚眦话语间,一条跟白蚕长得差不多的蛊虫从他的袖口爬出,直到爬到那食指尖上。
“若是我想,那曜日国的王也会在我的蛊虫的控制下,为我所用!”
听见睚眦说的,这圣女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曜日圣女那柔软勾人笑声,每一声都跟一根刺一样扎进睚眦肉里,刺进睚眦心里,面具下的的他 ,眼神顿时变得阴翳起来。
“我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自大无用!”
曜日圣女冷哼道
“若真像你那般所说,李长天也不会在诸王会盟上如此放肆!”
“若真像你那般所说,这曜日分坛也不会在曜日国处处碰壁,我神教的信徒也不会像老鼠一样躲在地下。”
“若真像你这般所说,你也不会受这蛊虫的反噬,最后只能像你母亲一样,气绝破肚而死!”
“谁允许你擅自调查我的!”
睚眦怒不可遏的拍桌而起,那桌子当场碎得四分五裂。
若不是曜日圣女身后四个通灵境的护卫,睚眦估计当场就对她下手了。
“莫要忘了当初你们是怎么答应我的,我帮你们搅乱曜日国,但你们要帮我坐上那个位置,并且不能干扰我的生活!”
“擅自调查你?”
“你也配!”
曜日圣女目不转睛的盯着睚眦,面纱下的嘴角尽是嘲讽的笑意,他一介侯爵之子也配与她的身份相比,也敢对她发火。
“我落日神教广布天下各处,就没有什么隐秘是我们不知道的!”
“那你告诉我曜日国的国相君司正屁股上的胎记是在左边还是在右边?”
“你告诉我曜日国那个令诸国群将惊惧的女将军真的就只是死于难产吗?”
“还有现今的魏远侯第一次自己用手,是什么时候?持续了多长时间?”
“还有那李长天旁边的内侍武力几何?到底有根没根?”
睚眦同样盯着曜日圣女,他虽然来到曜日国只有三年时间不到,却是打听收集,甚至目睹了许多隐秘。
“你是傻狗么!谁他么有事儿没事儿去打听这种没用的东西?”
曜日圣女听见睚眦说的,恨不得直接骂死浑蛋,合着落日神教渗透曜日国这么久,一点大事儿都没干出来,都是因为这个坛主全去不务正业了。
“谁说没用了!”
睚眦立刻反驳道
“君司正的胎记既不在左边,也不在右边,而是在两股之间,这是他一直不敢让人知道的,我可是凭借这个让人去敲了他一万两白银!”
“还有那个魏远侯的,是在他十七岁他刚从落玉城回来的那天晚上,大概七寸,我在房顶上趴着看的清清楚楚的。快到半个时辰的时候,要不是他那个护卫见他洗了快半个时辰的澡还没有出来担心他出事直接闯了进去,我觉得他还能时间再长一些。”
睚眦的嘴跟开了闸一样,恨不得把他所知道的全给说出来。
“你给我住口!”
面纱下的圣女羞怒的面红耳赤,怎么会有这种喜欢趴人家房顶,偷窥别人隐私的人,但凡他要是把这种能力用到搅乱曜日国上,也不会到现在把曜日分坛搞成这个破样子。
“我来是要告诉你,教主大人他对你很失望,他说你若是再做不出点惊人的功绩来,要打算重新找个人代替你了。”
曜日圣女平复了情绪道
“将魏子期废掉这个计划如何?”
睚眦又变成一脸严肃的样子道。
“是个好计划。但你们最好是能成功!”
曜日圣女道
“当然!我们谋划了那么久,必定是一击必中。”
“而且他那个晚上,都把那个两米外的窗户纸给冲破了!”
“还有……”
“闭嘴!”
“我不想听这种东西!”
圣女怒喝道,但下一刻,突然感觉心脏被插了一把剑一样刺痛,然后便是一个环形血线出现在她的左前峰上。
“追魂锁命阵!”
“该死!”
圣女捂着胸口,样子十分痛苦的说道。
“看来圣女已经暴露了,还被施了追踪阵法!”
睚眦冷笑道
“哼,敢向我施追魂锁命阵,等着被阵法的反噬给弄死吧!”
曜日圣女怒喝道,拿出一柄享有白玉的金色匕首,随即划破手掌,以血画阵,阵成之时,一条青色的龙魂虚影从阵中飞出,环绕在曜日圣女周身,龙魂散发颜色稍微有点浅淡的青光圣辉,颜色虽淡,却是令天下万物臣服。
在圣辉的照耀下,那出现在左峰上的血线如同正在被镇杀的邪祟,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同一时刻,远在曜日国黄水河上货船上,因为失血过多而直接昏过去魏子期突然从床榻上惊醒。
“大哥,你醒啦!”
“公子!”
“子期!”
守在床榻边的魏子羽,侯吉和徐令宜同时走上前去。
然而下一刻,从床上惊醒的伪魏子期突然七窍流血,脑袋疼的快要炸掉一般,蜷缩在床榻上,痛苦的挣扎着。
“子期!”
“公子!”
二人正欲冲上前,那后面的魏子羽却突然扑通的一声倒在地上,鲜血止不住的从她的眼角和口中流出。
“大哥,我这是要死了吗?”
魏子期眼中带着恐惧的看向魏子期,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着魏子羽也出现了这种情况,魏子期强忍着疼痛,步伐踉跄的快步朝魏子羽走去。
“侯吉,快去找二殿下。邪教圣女的身份不一般,我要请王剑才能与她斗法!”
“是,公子!”
侯吉不敢耽搁,直接跑出了屋子。
“小羽别怕,有大哥在呢!”
疼痛已经使魏子期的面部有些扭曲,七窍还在不断的流着血。
他将魏子羽扶起,然后让徐令宜把门给关上。
然后,便让魏子羽趴在徐令宜的腿上,匕首直接割开了她后背上的衣物。再然后,便以口中的鲜血在她的后背上画上阵图,口中还不断的念着阵决:
“万般灾厄,尽诛吾身!”
“阵起——!”
下一刻,阵图完全隐入魏子羽提内,而魏子期也再次如遭雷击一般,险些栽倒过去。
“好了,阵法的反噬已经全部转移到了我身上,你没事了。”
魏子期拂起袖子,给魏子羽擦去脸上的残血,结果越擦越脏,干脆就不擦了。
“大哥,你把阵法反噬转一半到我身上吧!”
“我已经知道原因了,我要帮大哥分担痛苦!”
魏子羽拉住魏子期要收回去的手道。
“我这做大哥的怎么能让自己的妹妹受苦,大哥没事!”
“大哥能抗住的!”
魏子期另一只手揉了揉魏子羽的脑袋道。
“令宜,你带小羽清洗一下,换身衣服,然后带她来船舱找我!”
说完,魏子期扶着墙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