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波也没正经看一眼吕律的证件,他知道这些“招牌”是真是假不重要。
“你认识古三?”吴波第一句问话就直指死穴。
“他是我的委托人,怎么会不认识。”吕律回了一句。
“这我知道。”吴波手敲了敲吕律的工作证说“你是公益律师,我印象中你们主要是为社会上弱势群体义务服务吧?像给欠薪农民工讨薪,给贫困家庭提供法律援助......”
吕律眨巴着眼睛没吭声。
“‘大头’你在警队有二十多年了吧?”吴波转头问“大头”,说“你听说过一个公益律师闲着没事儿干了,去给一个嫖娼人员上窜下跳热心去脱罪,比亲人还亲人关怀备至,跑前跑后给一个当事人办护照,为他出国治疗所谓病情又是出钱,又是出力?”
“吴队不是有句老话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大头”用大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吕律,疼得他龇牙咧嘴。
“嗯,是这么个理。”吴波点点头又对吕律说“你是个聪明人,又熟悉法律,法条;那我今天就跟你打开窗户说亮话,你已经严重干扰了我们办案,而且有包庇,帮助命案重大嫌疑人潜逃的行为!该当何罪,你告诉我!”
“您这从何说起,我只是一个公益律师,受委托人委托尽我所能去帮助他,何罪之有?!”吕律手一摊,说“我这个公益律师纯粹是尽义务,我没拿过古三一毛钱,没喝过古家一口水,我跟他又无亲无故,你们觉得我怎么可能去违背一个律师的职业道德,挑战法律底线呢?!”
“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吴波就等着吕律这句诡辩。
此时,房门“咚咚”敲了两声,王所拿着一沓病历复印件推门而入。
王所边将手里的复印件指指点点,边对吴波耳语了几句。
“你把古三的病历给吕大律师看看。”吴波一笑,说“我倒想听听吕大律师,还要怎么解释他的义举!”
吕律一脸不屑的看着王所递到他眼皮底下的病历复印件,瞄了一眼,两手交叉抱在胸前。
“丫的,你跟谁摆谱?!”“大头”大手摁住吕律的脖子,大吼一声“你给我看仔细了!”
吕律许是越来越感觉到了这三位警察来者不善,他也心知肚明在当下环境里,自己与这几位硬刚断不会有好果子吃。
“有什么问题吗?”吕律这才不情愿的接过病历复印件看了看,抬头问吴波“我不是医生,这些大夫的医学术语我真看不大懂。”
“装傻充愣?!那我来跟你说明白!”吴波拿过病历,指着上面的古三病情签定说“患者因服药过量有一定应激心理反应,轻度抑郁症状;建议按以下药品坚持用药,亦可安排精神病科门诊介入心理治疗......”
“对了,你知道我这位同事王所长以前是干嘛的吗?”吴波指着王所接着问吕律。
“他在这家医院警务室工作可有年头了。上到院长,下到各科室主任谁怎么回事儿门儿清。”
王所不失时机的对这份古三的病历解释起来。
他说;我去问了相关科室的大夫,专家主任,他们一致认为古三抑郁主要还是心事过重,无法排解所致。所以,只要多与亲朋好友多相处,交流;再辅之于精神卫生科心理大夫的辅导,应该很快会恢复正常。“
”精神科蒋主任都说了,像古三这种病情程度,根本不需要过于担心,就连转院到安定医院都没必要!“王所补充道。
”我是听明白了,吕大律您呢?“吴波笑了笑,问道。
吕律转头朝向窗外,沉默不语。
吴波让王所去病房找古二姐,把他了解的情况跟二姐好好讲解一下,请她稍安勿躁,有时间多陪陪小古就好。
王所走出护士办公室,吴波脸色一沉对吕律说:”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两个问题要么你痛痛快快的说,要么我让这位同事带你换个地方慢慢聊。你想怎么选择,由你!“
吕律看出来了,这个年轻的刑警队长绝对是有备而来,边一把想抢过写字台上自己的手机,边大呼小叫:“都啥年代了?你们警察还徇私枉法,限制我堂堂律师的人身自由!我要投诉你们!”
“大头”的动作更快,一把抢过吕律的手机,嘁哩喀喳打开后盖,将里面的手机卡取出,扔在地上踩在大皮鞋底下。
“吴队,甭跟着孙子墨迹了。您出去歇会儿,我来单独跟他聊聊!”“大头”朝吴波说“我就喜欢和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单趴’!”
吴波“嗯”了声,转身就要往外走。
“吴队您等等!”吕律真得意识到了,眼前这两位可不是好惹的主,尤其是通过“大头”的神态举止,他知道自己很可能遇到了“黑警”!
传说中的“黑警”没有什么法律意识,他们的行事方式欲所欲为,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
出手极黑又狠!受到这类“黑警”打击报复的对象,又很难有证据证明他们的非法恶行!
就像现在他面临的局面:无人可知,也无人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