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木全道人(2)
作者:王钊耕   西别东川录最新章节     
    那道士脸上虽笑,手上却没有松开。
    正信疼得大叫:“我好心劝你不要去那牌馆白送钱,你还要折断我的手!你这臭道士修的什么道!”
    “好啊!你这兔崽子嘴挺硬!”
    “你就是脸皮薄!被人说破了弱处,便下毒手加害我这个孩子!”
    道士手上劲力稍稍撤了些,转头对一旁的左逢忱笑道:“小子,你们两个饿了几天了?”
    左逢忱闻言脸色一红,轻声道:“这几天日日吃一些野果果腹,前日运气好挖了两块野生地瓜,到了今日,却是饿得难受。。”
    “嗯。。你小子倒是会说一些人话,贫道看你面子上,饶了你这聒噪哥哥。”赖账道士笑罢,一手制着正信,另一手一把抄起地上的石像大头,对边上的左逢忱道:“走,贫道请客。”
    说罢,不管正信叫骂,慢悠悠地往路旁馄饨摊走去。
    左逢忱见正信嘴硬被人拿住,当下也只能暗自苦笑,跟了上去。
    “臭小子,我看你们俩不像本地人,贫道在这里待了半年有余,这来来往往的商队,街上的商户都认得,却没见过你们。”赖账道人吃了一口馄饨道。
    “道长,你刚才不是都把钱输光了吗?”左逢忱疑惑道。
    “这有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赖账道人嘿嘿笑道。
    “我叫正信,我弟弟叫左逢忱,敢问道长道号?”正信一只胳膊被那道士弄得酸疼,眼下正一只手吃着馄饨。
    “贫道木全道人。”那道人一边说,一边往馄饨里放了一勺辣椒道。
    “多谢木全道长,我与我哥哥身无分文,正好饿得难受。”左逢忱忙作一礼道。
    “无妨无妨,你们两个小子,不够吃尽管要,贫道有钱,不用客气。”木全说罢又管小二要了个卤蛋道。
    “道长既然在这里待了这么些时日,可曾认识崇戈商队的陈老大?”左逢忱问道。
    “认得认得,前些日子遇到过。那老小子说遭了玉山修罗劫道,本想托我去帮他护卫返程,但我正巧有事走不开,便推了。你们两个,是那陈老大的人?”
    当下,左逢忱便将跟着商队遇到劫匪的事说了,并未提及其他。
    “你们两个来得晚了,陈老大送到了货,已经返程了,兴许已经在回崇戈得路上。既然寻不到他,你们作何打算?”
    “道长可知这城里有没有一家票号叫一得的?”正信连吃了三碗馄饨,此时挺着肚皮打了个饱嗝问道。
    “嗯。。。这城虽然比以前热闹了很多,但是并未有一得票号。那种大买卖,可不会跑到这里开个门面。”木全摸了摸胡子道。
    兄弟二人闻言有些失望,一时间不知作何是好。
    “除了那陈老大,你们现下可还有去处?”木全掏出饭钱放在桌上问道。
    二人面面相觑,一同摇了摇头。
    “嗯。。既然如此,正巧贫道这几日忙完了手头事,要去趟崇戈。你我三人有缘分,我且陪你们去一趟。到了城里,你们再去寻陈老大,到港口附近问上一问,定能寻得。那老小子每次出活之后都要休息个十天八天,清闲得紧。这一路上正信小子还能教教贫道打牌,省着我再输给什么牛老大马老大。”木全看了眼正信道。
    “道长。”
    “嗯?”
    “这几天还能吃上这馄饨吗?”
    “吃屁吧你!”木全道人见正信一脸馋鬼样,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爆栗道。
    “这路上还要走几天,没有馄饨吃,起码带几个包子啥的,打打牙祭也好,你打人干什么!”
    “臭小子,要不要再给你备上几只烧鹅?再来两壶酒?”木全道人嗔道。
    “我教你打牌的技术,够你买一百只烧鹅了,切。”正信揉了揉脑瓜,翻了翻白眼道。
    “就你废话多!赶紧擦擦你那油嘴,准备出发。”
    三人一拍即合,草草买了些干粮吃食,即刻便上路返回崇戈。
    兄弟二人吃饱喝足,正信登时来了精神:“道长,方才在那牌馆里,你这一脚就把那石像头给踢了起来,可真是厉害!能不能教教我?”
    “不过是力技罢了,学他作甚?”
    “我学了这一招,遇到恶人一脚招呼到他头上,岂不是能给他脑瓜踢掉了?”
    铛的一声,正信脑瓜倒是挨了一下。
    “你又打我作甚??!”正信捂着头怒道。
    “混小子,怎么张嘴就这么残暴?还想一脚给人家脑袋踢掉了?贫道先给你两下子感受一下!”
    “我不是说了遇到恶人嘛!都是恶人了,我怎么对他,不是一样,有什么残暴不残暴的?”正信气不过,讲起道理来。
    “哥哥。。遇到恶人,将他制住,交给官府便可,一脚踢掉了头颅,确实有些残暴了。。”左逢忱道。
    “看看你弟弟,再看看你,依贫道看,干脆给你那张嘴缝上,省着你以后惹麻烦。”
    “切。。。不教就不教,不就是使劲吗?老子回头找几块大石头天天踢不就完了吗?”正信揉着脑袋,气呼呼地不再说话。
    “小子,你们两个,为何自己到处闯荡,你们的长辈呢?”木全道人边走边问道。
    未等左逢忱回答,正信抢道:“我俩都是孤儿,本是异姓兄弟,自小相依为命,听说有个远房亲戚在那票号,便想去寻一寻。”
    “前些日子听陈老大说,崇戈太守岳冰之被人当街削飞了脑袋,你俩可知道?”木全又问道。
    “有所耳闻,但是真是假,也不好说得。堂堂太守,身旁精兵强将无数,哪能被人当街斩杀?”左逢忱偷偷看了正信一眼,故作镇定道。
    “哈哈,说来奇怪,贫道本想去崇戈教训那狗官一下,没想到竟然被人抢了先。不管是真是假,我可得亲自去一趟。万一只是坊间流言,正好贫道便活动活动筋骨。”
    “道长,那狗官好歹是个太守,身旁定是一群精兵强将护卫,你这功夫,还想要那人的性命吗?”正信撇了撇嘴道。
    “哈哈,小鬼,你这心眼可有点小,贫道给你两个爆栗,就要处处和贫道作对吗?不过若论功夫,也确实许久未曾用过,你这么一说,我倒真不知如何回答。但要说取那太守项上人头,应当不成问题。”木全道人一边说,一边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惹得正信满脸不屑小声道:“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