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哥,我这里有五十两银票,请你笑纳,过一会还希望你在姜兄弟面前多替小弟美言几句。”
钟长顺从怀里摸了好一会,才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银票,笑眯眯地递给了徐大维。
看了眼银票,徐大维哼了一声:“这些都是别人的血汗钱吧,说真的,你们这些遭天杀的,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也不怕得报应。”
“是是是,徐大哥说的对,这我不是知道错了么,以后我一定改正,从此与黑帮一刀两断,永不往来。”
钟长顺说着又把银票往钟长顺前面送了送:“你看,这就是我改邪归正的证明。”
徐大维看着一脸讨好笑容的钟长顺,他把头撇向了一边,“我徐大维赚的钱都是干干净净的,这钱我看不上,你还是另外处理吧。”
五十两这可是钟长顺攒了好久的私房钱。
一般混子都是今天赚了今天花,赚的多,花的多,赚的少,就几个凑凑一块花,没赚到,那就去白吃白嫖。
钟长顺还算是有计划有头脑的,知道存些钱以后用。
见徐大维对五十两都看不上眼,钟长顺烂着脸求道:“徐大哥,这真的是我的全部身家,还是我省吃俭用攒下来的,真的,你相信我。”
钟长顺不似说谎,徐大维眼睛瞟了瞟门外,见姜山和段知书还没回来,趁着这个间隙,他伸出两个手指头夹起那张皱巴巴的银票塞进了怀里。
速度之快,堪比射箭。
“嗯,过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你要老实配合知道吗,这样应该没大碍,我会看着说话的。”徐大维双手抱在胸前,装模作样地说道。没办法,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不说句话,别人也不安心不是。
可就是这一松懈的功夫,让钟长顺找到了机会,他从徐大维身边猛地蹿过,推开窗户就跳了下去。
“坏了!”
徐大维暗呼一声。
他想不到这小子竟然来这么一招。
顾不了许多,徐大维也急急忙忙从窗户一跃而下,快速地追了出去。
窗户下面是院子,只要跳过了外围的院墙,那外面就是黑暗的小巷子,巷子横七竖八,这里是钟长顺的地盘,他心中有把握,只要能逃到巷子里面,那绝对能逃出这险地。
“别跑!”徐大维喝了一声。
钟长顺已经接近院墙,他是有些功夫的,这院墙可拦不住他。
三步变两步,就着奔跑的速度,钟长顺的脚一踏墙壁,身体顺势而上,眼看就要跳过墙体。
正在此刻,忽地一颗石子飞速而至,正中腿窝。
吃痛之下,双脚瞬间无力,轰然一声,钟长顺从院墙上方倒了下来,被紧随的徐大维抓了个正着。
回头望去,只见姜山正站在窗户前盯着两人,看着那冷酷的身影,钟长顺的冷汗扑簌簌地流个不停。
房间里,除了地上躺着的数人,站着的又多了一人,便是刚才段知书救下的女子。
此时的她穿了一件男子的外套,里面依稀看见那破烂的贴身衣裳,脸上依旧带着惊恐的神色,双眼发直,身体不时地抽搐几下,模样甚是可怜。
徐大维也押着钟长顺重新回到了房间,刚进来,钟长顺轰地一声就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求饶。
“知书,狼帮主要的几个头目都在这儿了,你看看怎么处置他们。”姜山轻轻说了一声,把决策权交给了段知书。
那罪魁祸首陶大勇早已经痛的昏了过去,除了跪在地上的钟长顺,其他几人相当于都是昏死状态,如果现在想杀他们,就是一个弱女子也能轻易拿掉他们的性命。
“我……”
段知书犹豫地看了姜山一眼,她知道这是报仇的最好时机,匕首就在桌子上插着,人在地上躺着,只要她愿意,几人立马就会命丧当场。
可是,她一个读书之人,手只会拿笔,却从未拿过刀。
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似乎静止,段知书迟迟下不了决心。
如果在气头上,或许能一刀结果了他,可是段知书亲眼看到姜山挑断陶大勇的手筋脚筋,亲耳听到了陶大勇惨烈的嚎叫。
这一点一点,都在抵消着心中的仇恨,她段知书不是个毒辣凶狠的女子。
姜山时刻注意着段知书的表情。
“这陶大勇作恶多端,烧杀掳掠,祸害女子,十恶不赦,杀了他不为过!”姜山忽然开了口,吓得段知书以及她身旁的女子一大跳。
同时他似乎有意无意地用手触碰了几下插在桌子上的匕首。
突然,姜山一脚踢起地上的断木,直击昏死过去的陶大勇。
“狗日的,我杀你全家,干你全家女人……”陶大勇被断木击醒,一醒来,他就疯狂地叫嚣,同时身体也不断地扭动。
就在此刻,那受害的女子听到那熟悉的恶魔声音,顿时怒火万丈,眼中杀意丛生。
她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顺手拔起桌上的匕首,狠狠地往陶大勇身上刺去……
一刀、两刀……
嚎叫声渐渐平息,而匕首刺进肉里的声音和女子的尖叫哭泣声还在继续。
女子身上到处都是血,连脸上也全部被血涂满,她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全部散发在匕首之上。
姜山已经紧紧地把段知书拥住,用自己的胸膛挡住了段知书的视线。
他能够感觉到,段知书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
处理完陶大勇的事已经到了三更天。
而狼帮其他人的事情却还在继续,只是姜山已经把这个光荣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徐大维。
等姜山和段知书回到家之后,那几个徐大维叫过来的人也被姜山派去了来凤楼,去帮助徐大维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至于那位女子,段知书也把她带了回来,安置在后院之中,让小荷陪着她。
安陵城的夜空十分宁静。
月底,月牙斜挂于苍天之上。
乌云虽大,却永远遮不住光明,只是需要时间。
姜山睡不着,他在想着段知书那犹豫不决的眼神与微微颤抖的身子。轻轻掀开衣服,肋骨两侧还有几个手指掐出来的乌痕。
段知书睡不着,她在想着某人的狠厉,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温暖宽阔的胸膛,让她明亮的眼睛不至于沾染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