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姬。”
突然，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将李万姬从系统面板中拉了出来。
她当即化为人形，扭头一看，只见陆明渊推门而入，逆着烛光朝她走来，身后披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面似冠玉，眸若星辰。
虽然他只是炼气期修为，但不知为何，此时看起来却仿佛超凡入圣。
“阿渊，怎么了？”
李万姬有些意外，没想到这陆明渊大晚上的来找她，不过看他气色不错，不像有急事的样子。
陆明渊缓步走到她身边，低下头来，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万姬，我的修为突破练气八层了！”
他满脸欣喜，扬手间一股灵气涌动，李万姬顿时感觉到石室中灵气浓度暴涨，浓郁的灵气几乎化为了实质。
炼气八层，已经能够初步运用灵气。待到顺利突破筑基，御气而飞便不再是梦。
陆明渊，原来是过来向她分享喜悦的。
两个月过去了，他终于肯向往常一样跟她好好相处了。
李万姬心中释然，没想到这陆明渊闷声不吭地，修为竟然已经达到了炼气八层，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真的吗？阿渊你好厉害啊！”
她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站起身来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笑意盈盈。
陆明渊心猿意马，柔声祈求道：“万姬，今夜助我修炼，好不好？”
李万姬心中不禁有些意动，但是她很快回过神来，正色道：“阿渊，这些日子不可以。”
“怎么了？”陆明渊不解，但声音里带着关切。
“我怀孕了，不方便运功。”
李万姬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严肃。
“你怀孕了？”
陆明渊的表情一僵，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眼眸中的欢喜逐渐湮灭，最后只剩下浓浓的失落。
“嗯。”李万姬没有回避，坦然承认。
她身怀灵卵，在人形的状态下是完全看不出来的，这也是妖族和人类最大的区别。
但李万姬自己能够感受到腹中灵卵生长的气息，她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五个小生命的脉动，这脉动不同于灵气，是生命独有的活力。
她很看重这些孩子，所以强压下心头的欲念，拒绝了陆明渊的护法请求。主要是怕助他修炼会引发灵力冲突，对腹中的孩子造成不好的影响。
“是白少主的，对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沙哑地问道。
“嗯。”李万姬点点头，没有否认。
陆明渊脸色一白，身形摇摇欲坠，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他背过身去，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翻涌。
尽管他早已知道李万姬与白暮云之间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他依旧觉得心如刀绞。
那日，陆明渊见李万姬从浮烟阁赴宴归来，容光焕发。
他便知道，她与白暮云……
那一刻，他才知道。
原来心痛的滋味，竟是如此刻骨铭心。
陆明渊在心中告诉自己，他要放下，为了她好，也为了自己好。
可当知道她怀孕的消息传来，他才明白，有些东西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阿渊，你没事吧？”
李万姬走到他身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却被他侧身避开。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即便心如刀割，他也不得不承认，李万姬的身上有一种令人欲罢不能的魅力，他根本无法抗拒。
他嫉妒白暮云嫉妒得发狂，但又无可奈何。
他是人，而她是一只妖，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只能当个旁观者，看着她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他曾试图说服自己，只要能留在她身边，默默守护，便已知足。
但当他得知李万姬怀上了白暮云的孩子时，他所有的自欺欺人都土崩瓦解。
他嫉妒得发狂，心乱如麻，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是强烈的占有欲。
他想要李万姬，想要她的全部，包括她的身体和心。
但理智最终还是占了上风，他明白自己不能这样下去，如果继续沉沦，最后只会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
陆明渊转过身，低头掩去眼眸中的复杂，大步朝门外走去，一刻也不愿回头。
“阿渊。”李万姬突然叫住了他。
“我不爱任何人。”
她声音清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一片平静，仿佛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陆明渊身形一顿，背对着她，喉咙里仿佛堵着什么，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却笑得比哭还难听。
“我知道的，你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人。”
他挥了挥手，大步离去，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陆明渊明白李万姬的意思，她是在告诉他，她谁也不爱，包括白暮云和自己在内。
她爱的是自由，是修炼，是永生不灭。
而他，只是她漫长岁月里的一抹微不足道的亮色。
或许连亮色都算不上，只是个匆匆过客罢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这个无情无心的女妖。
她就像一朵盛开在悬崖上的蔷薇，美丽而危险，令人欲罢不能。
哪怕一次次被她伤得体无完肤，他也甘之如饴。
他爱她，爱到深入骨髓，无法自拔。
而这份爱，很大程度会无疾而终。
陆明渊常常会像这样安慰自己：相爱这件事情，他不能向李万姬强求。毕竟她是妖族，而自己是人类，两者的思想观念本就不同。
或许，只有人类才讲究名分，而妖族……只讲究血脉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