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风云小吃20
前言有提,方家的饭桌上自云澜嫁过来后几乎是顿顿荤腥,二十出头的汉子正是能吃的时候,但是今日却有些不同。
开水烫青菜。
一道现代女生减肥时期最为熟悉的菜肴却是今晚方家桌上的唯一菜品。
滚开的清水撒上一把脆嫩的青菜,烫熟捞出,甚至连勺猪油或两滴香油都没有。
未免也太清淡“寒酸”了些。
咦,这灶台上倒扣着的海碗底下藏着什么?
哦,原来是两块白嫩嫩的豆腐。看样子巷子里的豆腐商贩没白吊嗓子吆喝。
灶台温热,丝丝缕缕的白色水雾自圆形的木制锅盖的缝隙中袅袅升起,火塘口里的橘红色光芒忽明忽灭。
登。
小巧圆肚的土陶罐被放在了灶台上,咸香油绵的味道自罐子口飘出,接着光线往里头瞧,啊,是炒得绵软细腻的咸蛋黄。
磕哒。
倒扣的海碗被掀开,两块白嫩嫩的豆腐被银亮的菜刀哆哆哆切了个稀碎,看这刀工,莫不是师承三哥?乱劈风刀法!
一滩碎豆腐被一股脑儿地投入陶罐中,又丢了一小碗虾仁进去,哗啦啦,清水满肚。
噌,盖上盖子,陶罐被抱起转移到灶屋门口的小火炉上。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想了想,方文林又蹲下身子从小火炉的炉子口撤了两根柴出来。
呃,方文林?今天晚上的主厨换人了?
哦,不能说是晚上,看天色,这会儿时间还早,日头也才斜了一角,距离落山至少还有一个时辰。
暖橘色的阳光融成一滩,洒在汉子的脸上,晕出一抹看不太出来的红晕。
打了热水,提着木桶敲响房门。
叩叩。
“澜儿……热、热水来了。”怎的说话都结巴了?
“嗯。”屋内的回应声低不可闻,得亏是他耳力好。
吱。一把推开木门,目不斜视地提着木桶拐进了右侧的空房间。
房间中央摆着一个大大的浴桶,能装下两个人的那种。
哗啦——
滚烫的热水自小木桶里倒入,一瞬间,空房间便被蒸腾而起的水汽填满。
潮热,濡湿。
来回几趟后,大浴桶里的热水便满了七八分,粗糙的手掌撩起一捧浮在脸上。
温度正合适。
提上木桶正欲转身离开。
“放着吧,”背后的声音顿了顿,“一起。”
挺直的脊背僵住了,两只木桶的提手被握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抗议声。
僵直成高低肩的汉子咽了咽口水,呆愣愣地哦哦两声,放下了木桶。
汉子这呆头鹅的表现着实取悦了云澜,人也没之前那般紧张,这会儿甚至起了调笑之心,“郎君怎么不回头看看我?”
软声软语的,听得汉子骨头都酥了,如同那年久未上润滑油的机器人,僵硬地缓缓地转了身。
满目烟霞。
一眼万年。
澜儿,穿了喜服。
未束发,满头青丝如瀑。
许是被汉子过于直白的眼神盯得羞了,素白手腕撩起一缕青丝别至耳后。
巧笑嫣然,顾盼生辉。
呆子。
“要我教你?”
一句话惊醒傻头鹅,方文林同手同脚地走向云澜,糙手抚上红衣上的绣纹金线,“要不,我也去换上。”
“不用,省得我还要给你脱。”
直白的话瞬间红了汉子的脖颈,那、那……
站着等了半晌也不见汉子有下一步动作的云澜嘴角微提,“你闻闻,香不香?”
被蛊惑了的汉子还真就凑近了去嗅云澜的衣领,“香。”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方文林羞窘得恨不得钻进云澜衣领子里去。
【脖颈下面的肌肤都通红一片了】
云澜躲过汉子想要帮他脱去外衫的手,一个跨步踩着凳子坐到了圆桌上。
脚踩圆凳的云澜翘着二郎腿,玉白的脚掌隐没在胜火红衣之下,只有翘着的那只露出一点圆润白皙的脚趾,若隐若现,勾人心神。
好不容易稳定心神想要掌握主动权的汉子再次错失良机。
“你先。”云澜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的汉子。
先什么?云澜没明说,但方文林清楚,他拽着自己的领口,一副良家妇男被恶霸调戏了的模样,纠结再三,还是迫于“淫威”屈服了。
今日因为是去陆宅,所以他也穿了身像样的衣服,抽出深蓝色的腰带,湛蓝色的锦袍被他脱下搭在手臂上。
余光四下打量。这房子还是建小了,竟是连个放衣服的地方都没有。
“扔桌上。”
命令的语气与出色的行动力。
湛蓝叠着嫣红。
飘渺的水雾弥漫出空房间,方文林狠狠吸了两口气以滋润干渴的喉咙。
一件一件又一件。
在云澜的眼皮子底下展露完全的赤诚。
按说两人早就赤诚相待,可此情此景下,方文林无端生出些莫名的羞窘,手脚都不会摆了。
而端坐圆桌之上的云澜看着镇定自若,实际上不遑多让。
好在,主动权仍在他这里。
身子前倾,手肘搭上膝盖,单手撑着下巴,勾了勾手指,“过来。”
似火炉靠近,汉子身上的热意熏染了云澜的眉眼,一抹勾人的红蔓上眼尾,与一点鲜艳红亮的哥儿痣相连。
馋的汉子鼻息都加重了。
“……手。”低沉沙哑的一个字挤出喉咙。
轻笑一声,云澜顺从地打开双臂,任由汉子一层层剥去他的喜服。
嫣红复压上湛蓝。
水墨洇染风月,晃了汉子的眼。
下面……
粗掌拽着裤腰,汉子抬眼去看风月。
“唔。”露出的那一点玉白踩上了豆腐块,踩出一声闷哼。
“退一点。”
豆腐块不舍的往后撤了一小步,与那点玉白到贴不贴的,倔强的试探玉白的底线。
可惜,玉白收了回去,踩在了圆凳上。
云澜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汉子动作。
雪白棉绸因重量落下,露出里头更为细腻的白玉。
被牵着鼻子走的汉子难得硬气一回,掐着人儿的细腰上前一步吧唧了一口豆腐块。
和玉白踩他的是相同一个位置。
“唔。”
一报还一报。
布帘微动,古铜箍着玉白进了空房间。
这边的温度明显更高,缭绕的雾气给人打上了柔和的滤镜。
哗啦。
方文林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这浴桶比之寻常打的要更大一些,即使装了两个成年男子也不显逼仄。
湿气氤氲,长发披散贴着肌肤,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欺身上前,云澜伸出双臂将汉子困在浴桶边上,“别动,给你洗头发。”
面对面洗头发?方文林放松身体任由云澜施为,也取了桶壁挂着的毛巾反手给云澜搓背。
不过一会儿,搓背的动作便越来越慢,最后干脆放了毛巾直接环臂抱住了云澜的腰。
饱满的指腹有章有法地按压过头皮,让他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按摩了一会儿,云澜便觉得手腕有些酸了,手掌整个贴上方文林的后脑勺,顺着圆润的曲线滑向其后脖颈,四指并拢,拇指张开,浅捏颈肉。
他低下了头。
饱满的热意贴上双唇,方文林自然地张开接纳,原本轻闭的双眼也睁开了。
他看见云澜闭着眼睛,原本卷翘的睫毛黏在一起,变成一小撮一小撮的,挂着小水珠。
啪嗒。
睫毛一颤,水珠滴落,触发眼睛的保护机制,落在了他快速张合的眼皮上,再顺着眼尾脸颊打在肩膀上。
水温不降反升。
……
咕嘟咕嘟。
灶屋门口的小火炉尽职尽责地工作着,豆腐虾仁的鲜香与咸蛋黄的咸香顺着陶罐的排气孔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混在一起闻着竟是类似蟹黄的味道。
它有些得意。
毕竟屋里头那口大灶这会儿也只能烧一烧开水,食材低级,味道寡淡,算算时间,还有可能已经要干锅了。
它就不一样了,这一次虽然是那个无甚厨艺天赋的黑炭头煮的,但却有白翡翠亲自指导。
味道差不了。
不过黑炭头进对面那间屋子的时间有些久了,也不知道在和白翡翠做些什么,莫不是把它给忘了?
它肚子里的柴火还能再烧半个时辰,他得快些出来把陶罐拿走,不然烧太久就该糊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小火炉看着越来越长的树影有些着急了。
吱。
对面屋子的门终于打开了。
黑炭头过来了。
他先是去看了屋里头那口大灶,舀了清水进去,听声音,没有热干锅遇冷水的滋滋响。
原来没烧干。
又捡了几根大柴塞进大灶的肚子里,然后去清了瓷碗和瓷勺。
咦,他过来了。
他盛了一碗蟹黄豆腐,又往陶罐里加了些水和米,往它的肚子里添了柴火。
最后端着瓷碗拿着瓷勺又进了对面的屋子。
这时,太阳完全下山了。
对面屋子亮起了灯,橘黄色的,不如它肚子里的红艳。
有两道人影晃动,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
不过晃了很久。比它肚子里的火苗晃得还要久,现在它的肚子里只剩下烧红的木炭。
咕嘟咕嘟。
大米的清香冲淡了“蟹黄”的霸道,彰显出其主食不可撼动的地位。
只是闻着米香便觉得幸福和满足。
它是见过的,熬煮的米粒就像是白翡翠那般晶莹漂亮,有着顺滑软糯的口感,甜滋滋的。
吱。
在它回忆之时,对面屋子的门第二次打开。
这一次黑炭头终于熄了大灶和它肚子里的火,头顶的陶罐也被拿走了。
他这次盛了两碗蟹黄豆腐粥,大灶上的热水也被舀光了。
灶屋这边没了亮光,对面屋子也在黑炭头进进出出几次后灭了灯火。
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