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三日,辽地十万大军,从中阳郡最南端的曲阳城出发。
四月五日,到达赵国的灵寿城。
四月六日,十万大军一天一夜渡过灵寿城南端的滹沱河,于四月七日到达番吾。
四月九日,辽地大军进至井陉,沿井陉关开始穿越太行山脉。
就在辽军大举向上党进发之际,远在咸阳的秦王嬴稷又一次接到了秦军,在邯郸城下被赵军击退三十里的消息。
六十多岁的嬴稷,这个怒呀!
气得在阿房宫的偏殿内,走来走去。在范雎面前,大骂秦军主帅王龁。
“相国,汝说说,这个王龁是怎么回事?寡人给了他一年的时间,让他率我精锐秦军五十余万,攻下赵国老弱病残守卫之邯郸。”
“这倒好,我秦军在邯郸城下,这都打了三载了。不但没有攻破邯郸城,反而屡屡受挫。相国,汝给寡人说说,这是何故也?”
秦相范雎,想起自己亲信郑安平给自己的来信,对秦军主帅王龁也是恨恨不平。
对于王龁敢如此对待郑安平,范雎分析来分析去,认为根子还是出在武安君白起身上。
就决定给武安君白起,再上点“眼药水”。
范雎上前,对秦王躬身道:“王上,我秦军主帅不管是现在的王龁,还是以往的王陵,甚至包括我秦军前阵大多数的将领,都乃出自武安君之帐下也。”
“王上,实不相瞒,五大夫郑安平率军五万到达邯郸,本想为我王效力。却被主帅王龁剥夺兵权,派之邯郸城南看守驰道去了。”
“就如我王所言,守卫邯郸城之赵军,乃老弱病残之辈。按我军实力,应早就攻下其城,灭其赵国,以解我王之忧了。”
“但我大军数十万,为何历经三载,至今久攻不下呢?以微臣之见,我秦军将领是盼望武安君前去邯郸也。故此,微臣建议我王,能否再起武安君为主帅?前赴邯郸。”
听完相国范雎的话后,秦王嬴稷停下了自己在殿内徘徊的脚步。
沉思了一会后,摇了摇头,缓缓对范雎道:
“相国,武安君白起私欲太甚呀!我秦国的大军是寡人的大军,不是武安君的私军!武安君白起,已经不是寡人的臣子了!”
“也罢,看在武安君多年为国征战的功劳之上,寡人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就听相国之言,让他做为主帅,出征邯郸吧!”
范雎闻听嬴稷的话后,心中也是一愣。
他知道秦王嬴稷两次前去请武安君出征,都被武安君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拒绝了,心中肯定会对武安君白起有意见。
但没想到秦王嬴稷,现在对武安君白起,不只是简单有意见而已。而是心中对白起的成见,非常深了。
范雎心中暗叹:
“武安君白起,这次你如果奉诏出征也就罢了;如再不奉诏,就是自取死耳!”
秦王嬴稷转过身来,对身旁的侍官道:“来人,宣诏!命武安君为我秦军前阵主帅,代替王龁,即可前去邯郸。”
这个侍官忙躬身道:“遵诏。”
没过一个时辰,在殿内,等候武安君白起消息的嬴稷与范雎两人,就看到刚才那个宣诏的侍官进来,满头大汗。
这个侍官一进殿门,就跪倒在地,对秦王道:
“王上,武安君言:病体未愈,不能出征,请我王收回诏令。”
秦王嬴稷这个气呀!
你这个武安君……武安君,牛得……牛得不是一点呀!
一拍身前的桌子,对这个侍官道:
“你再去武安君府宣诏!宣武安君白起有罪,贬为士伍,迁往阴密。”
这个侍官忙叩首道:“遵诏。”
待这个宣诏侍官,再一次前去武安君府前去宣诏后。
嬴稷是真气坏了。
在范雎面前是大骂白起:“相国,这个武安君仗着功劳,现在都不把寡人放在眼里了呀!真是该死!该死呀!”
范雎上前,假惺惺地劝解秦王道:“王上,不可过怒呀!现在既然武安君白起,不愿为我秦国再行出力。我王也已经处罚了他,就不必生气了。”
嬴稷点了点头,对范雎道:“相国,现在邯郸城,我军久攻不下,如之奈何?”
范雎低头考虑了半响,知道现在再要强行攻打邯郸,已不可取。
沉思了片刻,抬头对嬴稷道:
“王上,现在我秦军攻打邯郸,已经三载,兵疲而民乏。但我军现在已经占领了太原郡、上党郡、武安城、皮牢关等赵国大片城邑,也可谓功绩显著。”
“现在中原诸国,见我秦军三载攻破不下邯郸城,已都蠢蠢欲动。微臣所知,楚国已派春申君领十万大军前来救援赵国。魏国驻留在邺城的十万大军,对我秦军亦虎视眈眈。”
“以微臣之见,不若让我秦国大军,撤回武安城以西,休整一年,稳固我秦军占领之地域。以待日后,再行攻打赵国。此乃臣之建言,请王上采纳。”
嬴稷听罢范雎的话后,长叹了口气,对范雎道:
“相国,寡人这是不甘心呀!前几日,太子安国君之子,在赵国邯郸为质的公子异人,居然在赵国一商人的帮助下逃回咸阳。”
“据异人所言,现在邯郸城内赵民已经易子而食,以骨为炊,到了山穷水尽的绝地了呀!只要我秦军稍微再努力下,就可攻破邯郸城。”
“但王龁无能,如之奈何?相国刚才所言,乃老成之言。就以相国之见,命我秦国大军撤回武安城以西,休整待命吧!”
随后,秦王嬴稷下诏,命秦军主帅王龁率大军即可返回武安城以西,在汾城休整待命。
让秦王嬴稷与秦相范睢没想到的是,此番在邯郸前阵的几十万大军,已经撤不回来了。
就在两人谈话的同时,辽地十万大军已向上党的两万秦军,发起攻击。
而赵、魏、楚三国联军也在邯郸城下,与王龁率领的秦军主力发起了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