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的阁楼上,陈之坐在栏杆前,月光皎洁。
“想她了?”
“嗯......”
陆柳将头枕在他的肩上,他长舒一口气,还带着酒气。
“陆姑娘,我......,对不起!”
“会好起来的,大不了再等十几年就是了,我愿意等,就算变成一个小老太婆,我也会揪着你不放。”
“谢谢你。”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轮明月。
情深之殇,唯岁月可医。
端着一壶热茶的陆浩山刚登上阁楼,看着不远处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悄悄的退了下去。他妻子见他将茶水端了回来,问道:“怎么了?”
陆浩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花前月下,渐入佳境,不过,还是差点火候!”
他妻子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于是问道:“老陆,你在说什么呢?”
“呵呵,我没说什么,我意思他们俩这会儿不渴。”
第二天早上,陈之找到陆浩山,跟他说了自己打算再往北去的想法,陆浩山皱了皱眉,然后拉着陈之的手,说道:“陈兄弟,今日是我生日,你陪我把生日一过,明日再走!”
陆浩山一句话说完,一旁的陆柳跟他妻子差点惊掉了下巴。
“老陆,你......”
未等他妻子将话说完,陆浩山佯装生气地说道:“我生日这么大的事,你们一点都不上心,你这妻子怎么做的,还有柳柳,你这妹妹也忒不称职了。”
不知道陆浩山谎称今日是他的生日是要打算干嘛,但他妻子跟陆柳并没有拆穿他,撇开城主的身份,自家男人的面子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好吧,老陆,是我粗心了,今天就让陈公子好好陪你过个生日,想吃什么你随便说!”
“我对吃的方面不太讲究,你又不是不知道,少弄几个菜,最重要的是要下酒。昨天菜弄了不少,你又老劝着陈之吃菜,这菜一吃哪还有地方喝酒,来我陆家的人,第二天早上还能早早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那就是我陆浩山招待不周,今夜我要与陈之喝个尽兴!”
他妻子白了他一眼,一脸无奈的说道:“谨遵陆城主吩咐,今天少弄几个菜。”
说罢她拉着陆柳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着:“你哥这个人,说他胖,他还真喘上了!”
陆柳闻言笑着说道:“谁说不是呢?”
日落时分,瞧着满满当当的一桌菜,陆浩山满脸堆笑的对妻子说道:“不是说让你少弄一点吗,说是菜多饮酒少,其实是怕你辛苦啊!”
他妻子瞪了他一眼道:“我们陆城主过生日,岂能马虎的了,再说了,陈公子在这儿,我还真就弄个三两盘菜对付一下,传出去了,你这城主只怕会让人笑掉大牙!”
“嘿嘿,夫人说的是,多谢夫人了!”
席间几人共同举杯,几番下来也已经是酒过三巡,陆浩山这时提议跟陈之玩猜铜板的游戏。
一个铜钱,分正反两面,由陆浩山先出,陈之猜,猜中了陆浩山喝,猜不中,陈之喝,规则很简单,陈之便欣然答应下来。
没想到陆浩山竟然是一个猜铜板的高手,陈之猜时,十把当中有七八把都是陈之猜错,轮到他猜时,两人又变成五五开起来,互有输赢。
几番下来,陈之已经有些醉了,可陆浩山还没有尽兴,陈之只好陪着他继续。
见陈之输多赢少,担心他喝多了,陆柳便提议自己帮他喝,陆浩山倒显得很大度,说随便帮。
春日的阳光很温柔,洒在脸上像是被温暖的羽绒轻轻抚摸过一般。
先是感觉到太阳穴突突跳动,额头后脑一阵阵发紧,陈之在迷迷糊糊当中醒了过来,他还未睁眼,阳光便将他的眼睑照的一片通红,
睁开眼时,房间里已布满斑驳的光影,尚未彻底清醒的他脑海中闪过一个个旖旎的片段,他心头涌出一股懊恼与愧疚,但旋即他又在心中安慰自己道:“不过是梦罢了,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
就在这时,他的脖子处一阵发痒,那是类似于呼吸般吐出的热气,他心中一震,继而彻底醒了过来。
彻底醒来的还有他的感官,此刻的他,身体所触,皆是他从未感觉过的柔软。
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去,她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呼吸悠长而均匀,她还没醒。
他再将头转向另一边,地面上有他的衣衫,也有她的。
他的心咚咚作响,那竟然不是梦!他不敢想象此刻的被褥下,那会是怎样的一副香艳场景。
尽管他的动作很细微,陆柳还是被他惊醒了过来。
他回过头,眼神有些呆滞。
她抬起头,眼中如有一汪春水,萦萦流转。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朝他的怀中贴了贴,他顿时如遭雷击般,整个身体变得僵硬无比,如一块生铁。
她嘴角微微扬起,这一副模样,是别人永远不会见到的。此刻的她,可倾城,亦可倾国。
又是一刹那,陈之感觉原本怀中那块温润的玉变成了一座滚烫的火山。
她一个翻身,将滚烫的火山压在了那块生铁上,在这足以融化世间万物的尤物面前,生铁又算得了什么。
已经在醉酒后懵懵懂懂了一次的少年,酒醒后,再次被点燃,被融化在这四月初的春光里。
陆府的另一间屋内,陆夫人躺在陆浩山身边问道:“你确定你只是加了点药酒,没加其他什么东西?”
陆浩山举起手掌作发誓状。
“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加别的什么东西,我只是添了点肉苁蓉鹿鞭这些炮制的药酒。”
“难怪昨晚刚喝完酒,就有一股子燥热的感觉,你怎么想的,竟然上赶了地把自己妹妹往别的男人床上送?”
“夫人,柳柳她已经等了萧问天十七年,好不容易又遇到一个她喜欢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不错。你看她一天大大咧咧的,其实心里还是对自己的年纪有所芥蒂,陈之他虽然有心上人,但也已经不在世上了,而且我敢保证他对柳柳也是有心思的,只是他还没有接受心上人已逝的结果罢了。再加上陈之他年纪小,脸皮薄,我若是不帮他们点把火,说不定就真的错过了!”
“就你会说,要是柳柳因此责怪你,我可不会帮你说话的!不过话说回来,那点药酒管用吗?”
“嘿嘿,管用不管用,夫人你还不清楚吗?”
陆夫人闻言揪了一把陆浩山的胳膊。
“陆浩山,你有没有在别的女人身上使过这个法子?”
陆浩山吃痛叫了一声,说道:“夫人你说到哪里去了,再说了,药酒又不是催情药,其实最重要的还是靠那点酒劲儿,并不是靠药。正所谓酒壮怂人胆么,胆子大了,想法也就多了,那点补药只是给醉酒的人提个醒,该生出什么样的想法。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提点一下足矣!”
昨夜散场后,已然醉酒的陆柳将同样醉酒的陈之送回了房间,情丝与酒力相融,最终造就了一场春光。
陆柳躺在陈之怀中,惬意的晒着太阳,而陈之仿似还在做梦一般,一边怀疑当下是真实还是虚幻,一边回味刚刚那之前从未领略过的风光。
“以后喝酒,再别跟我哥玩猜铜板的游戏了,光是帮你喝酒都把人喝的受不了!”
“额,昨天要不是你哥过生日,我也不会输那么多。”
“怎么说?”
“你哥总共拿了三个铜板,给我的是一个正常的,他拿的那两个,左手的全是正面,右手的全是反面,不管我怎么猜,他都会让我输,就连我偶尔赢的那两把,也是他故意让我赢的!”
“啊?这个陆浩山!竟敢在我们俩面前耍奸取巧,你当时怎么不拆穿他呢?”
“他过生日,只要他高兴,我多喝几杯也无妨啊,只是喝的有点过量了!”
陆柳没有告诉陈之,陆浩山昨天过生日也是假的,她抬起头吻了他一下。
“那倒也是,要是没有喝多,你也早都起来了,还会赖在这里舍不得起床吗?”
陈之低头看去,此刻的她,脸色红润,媚眼如丝。
“还真是舍不得呢!”
他主动朝她吻了上去,这一刻,房间里再度被春光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