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云生今晚在饭堂吃了晚饭,所以吃的并不多,要不然五个人五盘菜还真吃不饱,一顿风卷残云下来盘子就就变得油光锃亮。
其中必不可少的就是抢饭,毕竟落晖做的菜太好吃了,让云生每次来都得和郡皎月抢上一抢青椒炒肉,完全没有做师哥的礼让。
落晖自知劝不住便慢条斯理的在两人中间安静平淡的吃着饭,场景滑稽又显得充满了生活气息,让均安感受到了别样的生活,有人情味的生活。
最后郡皎月以不再跟尘约师尊告状,拿下了最后一筷子的青椒炒肉,两人才进入了休战安安静静的吃饭。
吃饱喝足的五人已然没了睡意,坐在庭院之中静静的赏着被薄云遮住的月亮,微弱的光亮是一群少年人想要去追寻的方向,太阳也是。
太阳是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而月亮在黑夜之中你只能昂头看着它散发着的微弱光亮去寻找方位。
听着微风吹动着树梢上的树叶沙沙作响,就好像在演奏一曲妙曼的舞曲,坐在庭院之中三两好友聚在一起比在戏班子里听戏都来的惬意。
树影摩挲在月光的照亮下就好似寻不到方向的他们,在有所方向之前都是呆在一处静静的寻找契机。
寻找梦想的方向和实现梦想本就需要等待,不论何时只要你没放弃,梦想必定不会放弃你。
闲谈喝茶自然是最佳的享受方式,但奈何他们院内没储备茶叶,便也就少了项可以惬意的品味。
郡皎月拍打着吃饱的肚子惬意的喟叹了一声道:“过三天厝明宗的测验尘约师尊去不?该不会还和我们师尊一起去景柏师尊那钓鱼去吧?”
云生闭着眼享受着缕缕微风带来的凉爽,慵懒的答道:“那不然呢,这仨哪次测验不都这样,每隔五年报一次名,哪次不是我们去的,
师尊他们钓鱼钓的确实惬意,怪会享受的来,受罪的不还都是我们,如今开了新一批的人年纪也都尚小,到时候饭堂抢饭都抢不到热乎的。”
落晖看着天上渐渐被薄云放出的月亮,淡淡的附和道:“可不嘛!我们站那就跟个站桩似的,一动不动的,着实无聊还不能不看他们测验,
看了两年了,再怎么出新花样也看倦了!除非今年能有些厉害的弟子,要不然真的挺无事可做的,人家师尊在的都有水果吃,我们没有师尊去的,
都是年长坐在师尊位上,谁敢摆那架子给分水果啊,我这两年坐上去我都老害怕了,生怕自己做的越矩,回了还得遭人背后说闲话。”
然而他们三位在厝明宗待了十年的老人讨论的话题均安和无念全然听不明白,只能自行窝在一个小角落低声讨论他们说的一些听不明白的话。
均安面露难色的揉了揉鼻尖,把椅子搬离了与无念更近的方向,掩耳盗铃似的捂着嘴低声说话,如此明显的举动生怕旁人不注意他,但他本人却没有意识到。
依旧以这样的姿势去和无念说着话道:“他们说的都是什么啊,我怎么什么也不知道,果然在宫里待久了人都变傻了,师尊坐的位置徒弟怎么可以坐呢?那不是越矩了嘛?”
无念不知的摇了摇头,对于均安这光明正大却又非要掩耳盗铃说小话的姿势懒得去纠正,两人就这么开辟了个别样的小世界。
最后索性直接不藏着心中的好奇跑到了郡皎月那边,把喜欢独处的无念留在了一旁,如若让旁人来看,不知道情况的定会说郡皎月他们故意孤立佛界之人。
却不知无念不管是在佛界还是在这一贯都喜欢独处,可内心的孤独终究在有相伴之人下会显得充足,他不排斥均安的热情同样也很享受被均安烦后的片刻安静。
但总归在旁人欢声笑语之下心中还是会有所羡慕,但无念深知自己和他们并不能聊到一起,他们的生活丰富多彩,而自己的生活却是在寺庙内感受世间冷暖与世态炎凉。
与他们讨论什么都会让他们感受到一些悲观,现如今这轻松的氛围自己插一嘴饶了兴致还不如默默的坐在一旁。
畅聊的五人本来没有注意到坐在角落的无念,还是云生抬起头时看到了无念在一旁无聊的把玩着指尖,虽不知他为何不过来和他们一起聊天。
但他却能感同身受的感觉到无念由心散发出的孤独感,并非真正的喜爱孤独,而是强装出自己已然可以强大适应孤独的倔强。
十五岁正是活泼好动散发好奇的年纪,哪有生来就不喜欢热闹的,倘若真的喜静那便是先天环境和人引起的。
便悄无声息的把话题引向了无念的身上道:“哎!无念,佛界有什么事么?我们厝明宗往年以来还真没有佛界的人呢!”
好奇的眸子中全然看不到刻意而为之,相反这个话题引得很是自然,就好像有魔力一般让无念心中不愿提及的话题莫名在心中豁然开朗了起来。
但眸子中的落寞与飘荡却出卖了他,在他沉寂之时郡皎月猛然想起在山下自己第一次和无念见面无念便说了自己是被逐出佛界的,许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有些顾忌。
郡皎月便率先打破了这僵局,笑着说:“怎么没有,当初佛界的那位佛僧不就是修仙之人嘛,我们厝明宗见得少不一定别的宗派就没有啊!”
云生一听郡皎月替无念的开脱,好像确实是有点道理,便被说服了的换了话题,继而问道无念:“那你们香火是不是特别旺盛?许的愿是不是都能实现啊?”
无念被云生说的这一句话逗笑了,或许在他们世人看来佛界的寺庙好似就是这么灵验,灵验到可以让死后的人复生这一些荒谬绝伦的祈祷。
在寺庙之中有人抱着憧憬而来求子求心上人,也有人抱着为家人健康而来求平安,也有前来还愿之人。
见许愿的人多了,但诚心祈祷的人又有多少,或许当时的他们祈祷的很真诚,可是过了几天或许就忘了。
所以无念给出的答案就只是笑笑,在均安的一同好奇下,为了不破坏这氛围才说道:“有用。但这种“用”绝不是所谓神通实现帮你改变因果。
这里的用处在于使人通过这种形式改变自身的恶心恶行,修持一颗清净慈悲心,改变人自身的“因”,“因”好了,命运自然会得到好的改善。
“礼佛一拜,罪灭河沙;念佛一声,增福无量”,你有真心忏悔,才能消除恶业,聚集福报。唯有用心,才能真实受益。否则,口念观音心不善,喊破喉咙也枉然。”
说的有些口渴本想就此打住话题,却没想到均安和云生听完自己的话后,眼神中虽充满了迷茫但仍是很好奇的想听着自己说下去。
而落晖和郡皎月则是体贴的在无念说话时烧了茶,倒了一杯移到了无念面前,眼中的期待也是不言而喻,无念只好喝下解渴的水,继而满足他们的好奇与期待。
“但如果你们烧香拜佛只是为了迷信和换取佛菩萨的神通,那就是颠倒妄想了。佛门里说:神通不敌业力。你自己种什么因、造什么业,
佛菩萨是改变不了你,你该遭受的果报,谁也无力取代。不能说你造了恶业,害怕遭受恶果,烧香拜佛,佛菩萨就帮你消灾,这不可能。
我们信佛,信的就是因果,因果即命运,没有忏悔心,求神拜佛无用,所以你们倘若真的要问我能不能还了你们的愿,我还真给不了你们确切的答案。”
郡皎月虽然在无念的长篇大论中没听明白,但情绪价值却在听完无念说完话后一片寂静时给提供到位了。
奋力的鼓着掌附和着无念说的话,生怕没把隔壁几个庭院的人给吵醒,什么都没听明白却硬要装作听明白的说:“好,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因果即命运,就像你的因果就是来到厝明宗,遇到我们就是你的因果,你在我们的庇护下大可以做你自己,有人欺负你的时候我们一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无念刚觉的有些感动,下一秒均安的接话彻底把这温馨的氛围给破坏的体无完肤。
“但如果要是遇到像各个师尊那样厉害的人的话,恕我们不得不扔下你不管了啊,毕竟我们的灵力的确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也是你我到时候必须要面对的问题昂,别到时候挂脸还不好哄,我们要认清现实外加随机应变,反正会把你救出来的。”
气的郡皎月恨不得上前给他两脚,可无奈于他那纯真无害的神情和眼眸中流露出的清澈着实让人很难生气去训斥他。
夜色渐浓,尽管是睡了一下午,但伴随着静谧的夜晚与一些走心潸然泪下的谈话,哭到发酸的眼眶伴着困意一同悄然袭来。
郡皎月看着淘气好似什么事都不会让她有所顾忌,但只有云生和落晖以及好找郡皎月事的昀筠都知道她内心很脆弱。
所以五人之中就属郡皎月眼睛哭的最肿,眼皮都要睁不开的打了个哈欠,成功感染了一片人,但郡皎月为了不扫他们的兴,愣是强撑着一扽一扽的眼皮听着他们说话。
如此体贴的样子让落晖看了是既欣慰又心疼,扫视着桌前的人眼眸中都带了些浑浊的困意。
便出声提议道:“好了各位,天色已晚,今日我们的交谈就到这,都回房睡觉吧,明日还得早起打扫厝明宗呢!”
云生这才从正门离开了他们的庭院,德馨阁也渐渐归于了平静,但今夜的谈话让他们加深一分对彼此的了解,少年高谈阔论的庭院困不住他们激情澎湃的热血少年心。